第238章 只要他好好的

楊素和藍琦兒在兩天前搬到這個小公寓,東西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公寓雖然不大,但地段和環境都不錯,對此,她還算很滿意!

今天一大早,藍琦兒就去了樑俏俏的健身俱樂部,楊素已經找到了工作,但就職是在一週之後,所以時間還有,她也不急,很享受現在無事一身輕的日子,而且可以趁着現在收拾一下她們的新家。

門鈴聲響起時,楊素怔了一下,以爲是藍琦兒下班回來了,不過先前不是說今晚不回來吃飯嗎?不該這麼早啊!

放下手中的夥計,楊素去看門,看到外面站着的,居然是南溪!

南溪面上有淚痕,整個人看起來憔悴蒼白,惹人憐憫,楊素詫異,喊道,“南溪,你……”

話還沒說完,南溪已經上前一步撲倒了楊素的懷裡,一聲壓抑的哭聲迸發而出,楊素的心莫名一揪,開口想要安慰幾句,還未出聲,眼淚就掉下來了!

相識四年,一起學習一起生活,她何曾見到南溪現在這樣,若不是真傷心了,若不是特別難過了,南溪絕對不會對她表現出現在這般!

“南溪,別哭了,我們先進來,先進來好不好?”

楊素將南溪拉了進來,伸手關上房門,抹掉眼角的淚跡,又拉着南溪在沙發上坐下來,“南溪,你是不是跟李渭歡,說了?”

除了這件事情,楊素想不到還有什麼別的事情能夠讓她如此傷心了!

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問了出來!

南溪身子一顫,咬着脣,一句話說不出:她對他,說了嗎?

沒有,她還沒說,但是他已經全部知道了!

這種結果她本是想到的,但是當一切真正來臨時,這種摧心程度,她還是有些……受不住!

楊素安慰,“南溪,你別哭了,這種事情……託不久的,他遲早要知道,你們遲早要面對,所以……別哭了,好不好,南溪,別哭了……”

楊素伸手給她擦眼淚,結果自己的眼淚又受不住的掉下來,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楊素以前打死不信,但現在,她信了!

南溪的這一段感情,她作爲旁觀者在一邊看了四年,他們甜蜜的時候她也曾羨慕過,偶爾鬧鬧小別扭的時候,她也覺得挺鬧心!

彆扭,覺得戀愛這事兒,也就那樣,她不稀罕,也沒興趣去體驗!

但是,笑淚有過,歡喜有過,回頭去想想,覺得也不錯!

雖然她覺得李渭歡這個人挺不靠譜的,但是這個世界上的男人,真正靠譜的也沒有幾個,至少他愛南溪,願意爲了南溪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一點,許多男人做不到!

她曾經心底是偏向陸寅初的,如今她不確定了,看着南溪哭的這麼厲害,她相信李渭歡也未必好過!

這一段感情,或許真的就此是落幕了!

而她作爲姐妹,朋友,似乎什麼都不能做,無法做!

……

晚上七點,楊素將南溪哄到房間去睡了,她打了電話給李渭歡,關機,打給白玉川,白玉川那邊只說了一句話,“不用你們操心!”

那口氣,很衝!楊素差點被氣得摔了電話!

不過至少證明李渭歡那邊有人陪着,不會出事,這樣很好!

晚上八點,藍琦兒回來,樑俏俏跟她一起,進來就問南溪的情況,楊素道,“睡了,暫時別打擾她了,眼淚剛止住……”

說着,心底難過,自己的眼淚反倒又掉下來了!

樑俏俏嘆氣,“大家別哭了,哭了能夠解決問題嗎?洗手間在哪兒,我這急着呢!”

……

洗手間裡。

樑俏俏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對着電話那頭的人道,“嗯……在這裡,別擔心,我會看着她的,渭歡那邊也有人陪着……放心,我心底有分寸……”

……

房間裡,南溪並沒有睡覺,其實很想睡,但睡不着。

房間的門關着,很安靜,窗簾開着,燈是滅掉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夜晚來臨了!

她趴在牀上,身上蓋着一個毯子,眼裡還是有淚,但是卻隱忍着沒有掉下來!

四年前,第一次來到H市,她對這個城市是陌生而期待的,同時,也是害怕的!

上火車前,李渭歡拉着她的手說,“別怕,別擔心,以後你有我,你可以完全信賴我,這個世界上或許所有人都可能背棄你,但是我不會,南溪,你相信我!”

那時候,她的確是相信李渭歡的,李渭歡將她的手心扣緊,她感覺到他掌心的熱度,那一刻,心底是安穩的。

見到外婆和舅舅時,她站在那裡,不知道說些什麼,這些人,是她的親人,但是對她而言,都是陌生!

外婆渾濁着眼光看她,她從外婆的眉眼之中找到了母親的影子,但是她不趕過去,李渭歡說,“南溪,過去!”

南溪咬着脣,看他,對她來說,李渭歡是她這個城市唯一的熟悉,至少那時那刻,是那樣!

南溪一點點的放開李渭歡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到外婆和舅舅面前。

外婆拉着南溪的手,南溪覺得自己在顫抖,但是當她察覺到外婆的顫抖後,她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來!

她喊,“外婆!”

外婆應了一聲,然後抱住她的身子,上八十歲的老人,就那麼失聲痛哭起來!

她知道外婆的哭泣,不僅是因爲見到了她,更是因爲那個早年離了家的母親!

後來漸漸熟悉,對舅舅,對外婆,對錶姐,心底上有了一種依託感,對李渭歡的依賴便少了一點。

那個時候的李渭歡,笑得依舊狂肆,依舊燦爛,看到李渭歡的笑容,她的心也依舊很暖!

外婆曾拉着南溪的手說,“渭歡這孩子,不錯!”

南溪當時也覺得,他很不錯,至少換成別的男孩,做不到對她這般,他愛着她,她知道,她不知道的只是,李渭歡究竟爲什麼愛她,又爲什麼愛她那樣的深!

感情的到來,也許會驚鴻一瞥,一眼終生,但是感情的滋生是需要暖牀的。

十五歲的時候,她遇到了李渭歡,一年時間,李渭歡來過香港數次,和她一起走過香港的一些街道,吃過飯,但彼此交流,真的不多!

她當時覺得,這個男孩很漂亮,他是大陸人,來到香港,無依無靠,自己是他唯一認識的人,那麼她總要敬個地主之誼!

一年以後,她的家裡發生事故,李渭歡說要帶她走,那個時候的她,大概是真的懵住了,什麼都不知道了,李渭歡是她唯一能夠抓得住的救命稻草,而她選擇了去抓住!

和李渭歡來到一個小城鎮,他說,“我的能力,只能讓你在這個小城市先呆着,上學,未來你考到我的那個城市,我的那個大學,從此以後,我們就能天天在一起,南溪,你可以將我當成你的親人,你的家人,我不會拋棄你,絕對不會!”

南溪不說話,十六歲的她,或許懂得東西不多,但李渭歡對她這麼好,爲什麼呢!

她不知道,也無從知道,她只是奇怪,兩個無牽無掛的兩個人怎麼就那麼被系在了一起,像是親人一般!

李渭歡吻她的時候,她眨着眼睛看着他,手指骨節一點點的收緊,她很緊張,但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害怕!

這是李渭歡啊,是個好人,沒有他,你顧南溪現在在哪裡你都不知道,你有什麼資格推開他!

他的嘴脣貼上她的嘴脣,沒有深入,或許他也是沒有經驗的,他很緊張,南溪感覺都他的嘴脣似乎在顫抖!

愛情該是什麼樣子,她不知道,見過的也不多,書裡面寫的不能全信這些她也知道,所以她只是寫,偶爾將自己的人生帶進小說裡,但從來不會當真!

一直希望自己的一切都能順順利利,平平靜靜的,但她的人生,好似就是不平靜的,這種不平靜一直衍生到了她的父母那裡!

直至遇到了陸寅初,這個男人,第一眼時,就讓她感覺到了吸引,但是她退居自己的一方天地,不去靠近,她以爲,這樣大家便各自安穩,各自好!

但,陸寅初帶着目的的接近她,她無知無覺間他已經在離她那麼近的位置,等到她想抽身的時候,他一把抓住了她,從此,再難逃開了!

她也曾問過自己,如果陸寅初沒有出現,她和李渭歡能夠走到最後嗎?她會安分的呆在他身邊,一直一直的做那個乖順的顧南溪嗎?

她不確定,是真的不確定!

六年來,李渭歡因爲她沒有少惹事,和家裡人鬧翻,打架,給周圍人添麻煩……

她真不知道爲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她希望李渭歡好好的,但他偏生不好,怎麼樣都不好!

可是明明,他可以很好的!

他的不好,都是因爲她!

其實她寫小說,也會偶爾寫到其中的一些角色在感情世界裡糾糾纏纏,爲愛成魔成瘋,但是思想裡是覺得,那只是小說,不能當真!

小時候,她寫童話故事,關於友情,關於愛情,因爲對一切事物都存有一個美好的幻想,所以寫出來的結局自然也是讓人心生暖意的!

父親一直說她是一個乖孩子,思想通透,對許多事情看得明白,但現在她覺得不對,她若真的思想通透,當初就不該因爲傷心無助而拖了李渭歡下水,更不該在有了李渭歡的情況下,愛上了陸寅初!

感情的世界她以前不懂,寫在書裡是給人看,有時候自己覺得這樣的愛情怎麼可能呢,不會發生的,人總要活得現實點!

癡情的男人有,但面對現實的誘惑守不住自己身心的男人更是多!

她曾質問李渭歡,他對自己那麼不放心,那麼不安的原因到底是什麼,現在,她知道了,原是自己的不確定,讓他產生了不放心!

她也曾告訴自己做一個乖女孩,好好的對李渭歡,好好的愛他,不管未來遇到什麼艱難險阻,不礙事,她願意陪他走下去!

她也相信他是願意的,有了這份願意在,一切的一切,就真的不算什麼!

十七歲時,那個男孩對她笑,尚且可以笑得明媚如春,醉了流年醉了周圍的風景,現在二十五歲的李渭歡,卻因爲她,哭紅了雙眼,傷透了心!

她最終還是成了一個不乖的女孩,最終還是負了李渭歡的一腔深情,負了他們在一起的六年時光!

……

南溪拿起手機,關機的,她開機,發現好幾個未接電話,許多都是來自於……陸寅初!

一條短信跳出來:南溪,別哭!

南溪眉眼一顫,眼淚再次灌了出來,不哭,她也告訴自己不要哭,但是怎麼可能不哭,只要想一想,眼淚就會掉下來!

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壞女孩,她傷害了一個叫李渭歡的單純男孩!

敲門聲突然響起來,她怔了一下,聽見外面楊素喊她,她連忙開了牀頭燈起來。

打開門,楊素的聲音焦急:“南溪,李渭歡那廝喝醉了,本來不想叫你的,但是……你還是去看看吧!”

南溪愣了愣,然後到,“你……你等會,我換身衣服!”

“我們跟你一起去,南溪,你別擔心,有白玉川,張牧在那看着呢,出不了大事兒,你先換衣服!”

南溪點頭,什麼話都不想說了,也說不出口了,迅速開始換衣服!

客廳裡,樑俏俏走到陽臺,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回來時,楊素已經出來了,樑俏俏道,“我開車帶你們過去!”

南溪和藍琦兒也很快換了衣服出來,四個人一起坐的樑俏俏的迷你去的,那時候,已經晚上九點鐘。

一路上,幾個人不斷安慰着南溪,南溪忍住眼淚不哭,現在的她,什麼都不求,只希望李渭歡好好的,只要他好好的,別的真的……不求,也不敢求!

……

酒吧,白玉川等在門口,接她們,他看了一眼南溪,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轉身,帶着她們進去!

南溪已經察覺到,白玉川看她的眼神,不太一樣,那眼裡,有責怪!

那眼神,南溪該受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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