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推門進去以後，發現師尊安坐在梳妝檯前，姣好的面容上，雖然還有幾分往昔可見的冷峻，但更多的卻是與他性格截然相悖的明媚。
她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周寧有點摸不着頭腦，依照他往昔的經驗，師尊大都不會如此。
就算是開心，也將那情緒壓到非常深，絕對不會如此表露出來。
“坐吧。”虞瀲灩指了指不遠處的椅子。
周寧：“？？？”
態度也好到不像話。
她別是想要殺了我吧？
周寧不由提起警惕。
虞瀲灩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笑着說：“別緊張，本座只是心情不錯而已，並不想殺了你。”
周寧發呆，這都能看到的出來？
師尊別是有什麼能夠看穿人心裡在想什麼的術法吧？
周寧緊張地坐下，虞瀲灩隨後問道：“你可知道，那些宗門爲何對你那麼看重？”
周寧試探着問：“因爲我是魔祖欽定的人，所以他們不希望我死在嬴慍手中，又害怕直接出手會得罪靖王朝，所以就用這種方法來幫我？”
虞瀲灩頷首：“猜的沒錯，他們的確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纔會對你如此恭維。”
“再者說，就憑你是我虞瀲灩徒弟這個身份，他們就恨不得將你剝皮抽筋。”
“那些人呀，最見不得皓首山好過，只要稍有騰飛架勢，他們就會橫插一腳。”
周寧笑道：“可惜沒什麼用，大師兄天賦不俗，二師姐更是如此，師父的所有徒弟都是人中龍鳳，就算他們想要限制，卻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虞瀲灩接上話茬：“所以他們現在反過來恭維我皓首山。”
“一來是因爲現在魔道沒有扛鼎人物，二來則是因爲，他們也看得出來，皓首山絕不會被他們所限制！”
聽得此言，周寧深以爲然的點頭，這些人妄圖限制皓首山本就是癡心妄想，只要虞瀲灩無虞，那皓首山就永遠是皓首山，此點就算滄海桑田，也不會更改。
再加上二師姐的暴露和自己在雲泥大比上的表現，依照那些人的秉性，早就知曉此時該怎麼做。
若非如此，就憑自己在雲泥大比上的表現，是不足以讓這些人抹淨對皓首山的敵意。
就算自己是魔祖的繼承人也不行。
所以，虞瀲灩早就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未曾表態也未曾露面，他給了這些人跳騰的機會，其目的說白了，就是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師尊原來纔是隱藏最深的那個人。
周寧幡然醒悟，卻見師尊用好奇的眼神瞧着自己。
虞瀲灩見周寧看向自己，便笑道：“是不是又覺得我有什麼陰謀？”
周寧如實點頭，他知道，自己心中所思所想，皆是逃不過師尊的眼。
虞瀲灩道：“原本的確是有些這種想法的。”
“若天下魔道僅剩下皓首山，便也就更好管理，如今魔道衰微其根本原因還是我們未曾團結一氣。”
“而在看穿你的真實身份以後，我反而不會這樣想了。”
周寧倒吸一口冷氣：“師尊的意思是？”
虞瀲灩道：“我該叫你徒弟還是魔祖？”
她果然什麼都知道！
周寧嚇了一跳，半天才反應過來問道：“師尊是如何看出來的？”
虞瀲灩眉眼帶笑：“不需要看得出來，魔祖本來就是我所培養出的傀儡，需要他的時候，他是魔祖，我不需要他的時候，他便什麼都不是。”
“只是我沒想到他竟然誕生出了別的念頭，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將他殺了。”
周寧：“？？？”
他好想知道了很了不得的事情。
魔祖竟然是師尊培養出的傀儡？
這怎麼可能？
虞瀲灩暢快笑道：“很難相信是嗎？”
“堂堂魔道魁首，擁躉極多的魔祖竟然會是我的傀儡？”
“此話，我也只會說給你一個人聽，旁人知曉了也沒什麼用，他們不會相信，一個皓首山的弟子，會成爲魔祖的主人！”
周寧：“......”
他沉默了，這些話，或許旁人不會信，但周寧相信，依照師尊的秉性和本事，她沒有必要刻意胡說八道。
“也就是說師尊早就知道魔祖丹藥意味着什麼，也知道那些人都想將魔祖復活？”
虞瀲灩點頭說道：“那是自然，不過我懶得管，都是些不足掛齒的瑣碎小事而已，他們這樣做，對我也有好處，如此一來，他們都會安分起來，我懶得再跟他們周旋，有個魔祖擺在前面，皓首山便不會首當其衝受到影響。”
周寧恍惚間對自己面前的師尊甚至有點陌生。
很難想象，這個女人，竟然什麼都知道，天下魔道，包括皓首山的這些徒弟，其實都被她玩弄於掌中而不自知。
此一點，只有接觸過的人才會有更深的感悟。
周寧原本以爲師尊已經足夠強大，沒想到她還在藏拙。
“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該怎麼做，有我在，你魔祖的身份便會被坐實，我知道你不牽掛什麼魔道興衰，此事對我來說也不重要。”
“但必須有個魔祖頂在前面，皓首山才能安穩如常，不然我們總是會被他們當做魔道興衰的勝負手。”
聽得此言，周寧無奈說道：“可我現在的境界還是不夠讓衆人信服，爲了得到他們的信任，我可是費盡口舌。”
虞瀲灩解釋道：“還記得凜風閣的事嗎？”
“那件事便是我做的，你很聰明，立刻就知道借用此機，來讓衆人信服，那本就是我給你的機會！”
“也正是因爲那件事，我才漸漸堅定你就是魔祖的猜測！”
周寧再度呆滯，原來一切都是師尊在從中作梗，他們都被玩弄於掌中。
虞瀲灩隨後說道：“至於境界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天賦本就不凡，又有諸多玄妙，我可以保證，你能用極快的速度，登臨天下巔峰。”
周寧不解：“修煉不該是循序漸進的嗎？”
虞瀲灩走近周寧說：“你可知道天下最強的爐鼎體質是什麼？”
周寧道：“是喬詩晗的巫靈聖體？”
虞瀲灩輕啓蓮口，嬌媚說道：“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