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臥室之中,如果不看日曆表的話,常人對於時間的感知,甚至很難分辨白天與黑夜。
躺在玉牀上的方欣然,已然平穩了下來,就連肌膚的乾枯褶皺,也漸漸散開,並重新恢復了光澤。
“存在感越來越強,看來是要轉醒了。”
利用精神力溫柔感受方欣然狀態的鄭凡,稍稍鬆了口氣,暗道她應該是度過了難關。
鄭凡照顧的頗爲仔細,拿着小勺對方欣然嘴脣印了口水。
“成了……”
隨着方欣然逐漸睜開雙眸,很有默契的輕聲言語,似乎想要打消鄭凡的憂慮。
“不用着急,多歇一歇。”
鄭凡露出發自內心的喜色,伸手探了探方欣然的秀額。
在方欣然搖頭示意中,鄭凡這才扶她靠坐在玉牀上。
“暫時應該沒什麼問題了,藏靈珠已經被我收到了丹田氣海中,而且穩定了下來。”方欣然有着對鄭凡的依靠之意。
“什麼事也不是短時間能做好的,好在解決了肉體光化問題之後,咱們應該還有很充裕的時間。”鄭凡溫和一笑,示意無需貪功冒進。
“我會注意的,你的情況怎麼樣?”
方欣然更加關心鄭凡,怕幫她受到什麼影響。
“好的不能再好。”
鄭凡大大咧咧笑語,顯得很有耐心。
“這次凝聚藏靈珠,我似乎睡了挺長一段時間吧?”方欣然略有虛弱問道。
“才三天而已,情況出乎預料的順利,隨着你身體回甘,相信狀態也會逐漸回升。”鄭凡多少有些,解決了一件心事之感。
“扶我上去走走吧,你一直看着我,想必也餓了。”說到後來,方欣然透着愛意調侃道。
“還行,現在也不像以前那麼能吃了。”因爲掌控着與男孩莫名的聯繫,鄭凡對於食物轉化爲營養的需求,明顯有了節制。
輕柔用毛巾幫着方欣然擦拭了一番身體,鄭凡這纔給她穿上衣衫,將其扶下了玉牀。
“叮鈴~~~”
打開地下書房的防盜門,以及虹膜電子門之後,鄭凡倒也覺得,以方欣然現在的狀態,在外面養着要比地下來得強。
“夫人,你這是……”
洋房的客廳之中,眼看着鄭凡將方欣然抱上來,婦人傭嫂不免露出了些許驚容。
“只是有些感冒了,麻煩四嫂去做些吃的吧。”方欣然對婦人笑了笑道。
“對了,家裡有輪椅嗎?”
鄭凡溫柔有力將方欣然抱在懷中,並沒有放下。
“有,我這就去推過來。”
婦人明白鄭凡的意思,連忙應了一聲。
“這幾天沒去媽那邊,免不了要擔心,等會去看看。”被鄭凡抱着的方欣然,略有羞澀道。
“你這個樣子,也不適於到處跑,明天看看情況再說吧。”鄭凡覺得也應該去看看老方,自從香港金融危機過後,就再沒見他了。
“如果你不召喚我的話,只怕我就醒不過來了。”被鄭凡放下之後,方欣然把着他走了幾步。
“哪有那麼誇張,即便我不叫你,估計你也能自己醒來,只是早早晚晚罷了。”鄭凡看到婦人傭嫂快速將輪椅推來,笑着言語道。
坐在輪椅上來到茶几前,方欣然細心幫着鄭凡修剪了一根雪茄,這纔去客廳的落地窗處曬太陽。
“來人了嗎?”
透過落地窗,發現院子遠處的厚重電子門被打開,方欣然不免有所訝異。
就在鄭凡點着雪茄的功夫,一輛黑色奧迪,已經從外面直接開了進來。
“當真是不禁唸叨,不會是老方吧?”
鄭凡苦笑着搖了搖頭,心中暗暗感嘆道。
“應該是爸來了。”
方欣然看了一眼不遠處鄭凡古怪的神色,忍不住笑語道。
“嗯。”
鄭凡抽了口雪茄,硬着頭皮迴應,已然推方欣然向門廳走去。
“這是怎麼了?”
董芹進入門廳,還沒等對鄭凡熱情言語,就已經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方欣然。
“感冒,你們怎麼過來了?”
方欣然露出欣喜之色,即便有着病容,帶給人的感覺,卻依舊很幸福。
“爸、媽。”
鄭凡當先對兩個老人問好,很是靦腆道。
“怎麼你一回來,欣然就沒好事呢?”
方誌軍表露出對鄭凡的不待見,語氣泛衝道。
“我是被冤枉的。”
鄭凡一臉無辜,訕訕笑語道。
“臭小子你過來,我有些事要問你。”
方誌軍似乎不是來看閨女的,而是有針對性的找鄭凡。
眼看着方誌軍將鄭凡拉走,確認方欣然問題不大的董芹,不由翻了個白眼,似乎對自己的丈夫有所埋怨。
“爸,有什麼事坐着說。”
鄭凡雖叼着雪茄,卻極爲殷勤讓方誌軍在客廳沙發坐下。
“別給我整那玩意兒,我抽不慣。”
方誌軍看到鄭凡剪雪茄,自己主動掏出煙,表現出一副國人的傳統。
對於方誌軍拉拉着臉,鄭凡也不以爲意,顯得很是溫吞。
“世紀控股在香港召開新聞發佈會的事情,你知道嗎?”方誌軍雙眼微睜,對鄭凡質問道。
“應該是涉及資產和債權處置吧?”
這幾天在地下書房的鄭凡,自然是不知道新聞發佈會的事,不過他並沒有否認。
“世紀控股將北朝的全部債權,無償轉讓給國際兒童基金會了,而且還包括了俄羅斯的四千億美元債權,這個事件可是造成了極大的轟動。”方誌軍緊盯着鄭凡道。
“總共才八千多億美元的債權,還沒有一家國際投行規模大,這應該算不了什麼吧!”鄭凡苦笑着言語道。
“這些年你做了什麼事,難道自己不知道嗎?以爲現在搞搞慈善,掛羊頭賣狗肉,別人就會相信?”方誌軍露出惱火之色,毫不客氣道。
“常言不都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趁着還有回頭的機會,我決定做一個好人。”鄭凡弱弱的說法,讓方誌軍險些沒被噎到。
“混賬傢伙,你說改過自新就改過自新啊?”方誌軍當了這麼多年領導,對於鄭凡這樣的滾刀肉卻不多見。
面對方誌軍帶有壓迫感的注視,鄭凡只是傻笑着搔了搔後腦勺。
“不只是世紀控股,就連吉井財團也將很多資產處理給了美國,其中甚至包括了陽光核電集團的股權,你這個臭小子是怎麼想的?”方誌軍對於鄭凡,還真是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辛苦了這麼些年,就是想歇歇了,將散亂的資產處理掉,更加有利於管理,以後也不用勞心勞力了,如果爸想問我,爲什麼將一些資產處理給美國,只是因爲那邊有接盤的本錢與實力,尤其是一些科技研究類資產,若是流到其它國家,反而會比較麻煩。”鄭凡笑着表態道。
“世紀控股和大富銀行的隸屬關係對調了?作爲掌控着資金與資源的控股集團,爲什麼反而要居於大富銀行之下,你這麼做,不會是有什麼目的吧?”方誌軍正色質疑道。
在鄭凡看來,既然方誌軍已經知道了一些事,就證明葉倩與吉井惠香推進的速度很快。
“現在錢沒了,資源也沒了,其實爸用不着太在乎我的意思,我已經沒有了讓人值得重視的實力。”鄭凡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感慨。
“好了,別一見面就跟審犯人似的,你一個大學黨委書記,有什麼資格管小凡的事。”最後還是推輪椅來到客廳的董芹,幫着鄭凡解了圍。
“大學黨委書記怎麼了……”
方誌軍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樣,從沙發站了起來。
對於方誌軍和董芹,鄭凡只是笑了笑,暗道這一家子過得還算不錯,兩個大學黨委書記,外加上方欣然這個兩毛三,即便比不上功勳家族,也絕對算是高幹家庭了。
“之前不知道爸媽過來,也沒準備什麼,我和欣然剛好要吃飯。”鄭凡從來沒跟方誌軍紅過臉。
“既然是無償轉讓債權,爲什麼不將俄羅斯的債權全部處理了,聽說世紀控股有發射建立空間站的計劃,這件事是真的嗎?”來到飯廳,方誌軍依舊沒有放過鄭凡的意思。
其實鄭凡心中非常清楚,如果方欣然不再接受上層組織的委託,就得由方誌軍親自出馬。
“確實有,而且已經在籌備的過程中,估計用不了太長時間,就會進行發射,俄羅斯的這部分支持,則是由債務中扣取,另外可能還有些物品償還。”鄭凡並沒有太多的掩飾。
“吉井財團真的解體了嗎?這些年來,那個日本女人,可是幫你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方誌軍有些不信,外界表面上的東西,只想在鄭凡這兒得到明確的說法。
“已經無力進行後續支持了。”
鄭凡隱隱有着將吉井惠香召回到身邊的想法,卻並沒有說出來。
一頓飯下來,鄭凡就猶如接受審問一下,方誌軍說什麼他就答什麼,並沒有絲毫的不滿與不耐煩。
直到最後方欣然和董芹都已經聽不下去,方誌軍才爲之作罷。
夜晚的洋房庭院中,上了車之後,董芹的臉色就已經很不好,因爲是方誌軍自己開車的關係,她也沒有太多的顧忌。
“當着兩個孩子的面,你這是做什麼啊,尷不尷尬?”方誌軍開車出了電子門,董芹才發火道。
“你不懂,我這也是爲了兩個孩子好,即便是這樣,鄭凡那臭小子,還是有很多事問不清楚,想要在這邊安穩住下去,不給出一個說法行嗎?”方誌軍深吸一口氣道。
“上面那些人自己都不問,卻讓你來放炮嗎?以後要是這樣的話,你也別與孩子見面了,實在不行就讓小凡和欣然到國外去。”董芹雖沒有太多的覺悟,卻是向着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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