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三九章 潛力是逼出來的

例行的升帳議事,變成審判大會,一堆人受到處罰,京營和邊軍的人都未能倖免。

即便如此,軍中火藥味仍舊沒消除,對此沈溪卻視而不見。

會後沈溪巡查城防,這也是兵馬進入河間府城後,沈溪第一次踏上城牆,唐寅全程陪同。

唐寅發現,無論沈溪是往邊軍駐防的城南、城東城牆,還是到由京營駐防的城西、城北城牆,均能得到禮重,沒一個人敢於怠慢。

至於這是否因之前對那些將領大打出手起到威懾效果,唐寅不清楚,但至少從將士身上感受不到敵意。

一直從最後巡查的城北城頭下來,唐寅才帶着幾分擔憂問道:“大人直接給那些犯錯的將領定罪,不怕他們有意見嗎?”

沈溪道:“任誰被打了,心裡都會有看法,但軍中犯錯就要受罰,這是金科鐵律,他們應該明白道理!”

“但大人……”

唐寅略微斟酌了一下字眼,帶着隱晦的口吻提醒道,“這麼做還是會顯得有失偏頗吧?一竿子把一船人都打翻了,兩邊都未能討好,這麼得罪人,他們或許會懷恨在心。”

沈溪打量唐寅一眼,淡淡一笑:“我身爲主帥,小施薄懲的目的是爲了確保打勝仗,而不是討好哪一邊。我做事不求完全公平公正,更重要是考慮軍法的嚴整和嚴肅性,不患寡而患不公,如果誰有錯而不受罰,一時看起來是收買了人心,卻是縱容錯誤行爲繼續,他們以後更會蹬鼻子上臉!”

唐寅微微點頭,望向沈溪的目光中帶着幾分佩服。

“沈大人這是要立威,而非處置公平。”唐寅總結能力不錯,暗自嘀咕道,“這軍中原本就沒有絕對公平之事。”

……

……

當天沈溪沒有再出現于軍營中,回到驛館就沒有出門,畢竟他要處理的並非只有軍務,還得跟正德皇帝進行溝通。

對於現在的沈溪來說,軍功對他而言已如浮雲一般,反正再立功也不可能晉升了,應付朱厚照比什麼都來得重要。

唐寅默默觀察那些捱打的將領的反應,雖然一個個看起來都不太服氣,但也就嘴上抱怨一下,並無實際行動。

在唐寅看作沈溪嫡系的那幫人,比如說胡嵩躍和劉序等將領,被打後沒覺得如何,仍舊硬撐着去城頭查看防務;反倒是京營的老爺兵,十軍棍下去很多人就受不了,走一路叫喚一路,回到營帳就未再現身。

“伯虎兄,沈大人這步棋,說實話在下沒看懂。”

晚上湊一起吃飯時,張侖在唐寅面前表達了一下自己的看法,謹慎地說道,“沈大人把兩邊的人都給打了,也沒說這件事誰對誰錯,這不是讓那些人胡思亂想嗎?”

唐寅埋頭吃飯,語氣不冷不熱:“弄清楚誰對誰錯,有什麼現實意義嗎?他們當中,誰沒犯錯?”

張侖仔細想了下,點頭道:“好像是這麼個理兒……但沈大人不應該把事情理清楚嗎?”

唐寅道:“正因沈尚書是主帥,他不需要計較這件事上誰的過錯更大,反正都有錯,沈尚書不過根據兩邊人的作爲,拿出一種相對公平公正的方式處置……沈尚書未追究到你我身上,已值得慶幸了。”

“呵呵。”

張侖臉色稍微有些尷尬。

昨日的事情唐寅可以拍着胸脯說自己毫無偏狹,但張侖卻不敢這麼說,當時宋書等人請他出面找沈溪主持公道,他是允諾了的,要說始作俑者,張侖如何都跑不掉,只是沈溪沒有追究罷了。

唐寅打量張侖:“張兄弟,你乃勳貴出身,跟那些普通將領不同,有時候難得糊塗也是一種處世之道,你可別招惹事端回去啊。”

“明白、明白。”

張侖沒覺得唐寅這話有何不妥,連聲道,“在下知道怎麼做了。”

……

……

京城內,朱厚照終於得到沈溪上奏。

雖然沈溪上奏是在出徵三天後才發出,但因河間府城距離京城沒多遠,上奏當天深夜便送至京城,很快便交到朱厚照手上。

朱厚照看過沈溪的上奏,拍案叫絕:“不錯,沈尚書就是沈尚書,領兵比別人強多了……這纔出徵幾天哪,北直隸地面已基本看不到叛軍活動的蹤跡,戰場已成功挪到山東、河南境內。”

張苑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有沈大人出馬,必能旗開得勝。”

“還沒正式交兵,現在恭喜朕爲時尚早……朕還等看好戲呢,要不是有別的事牽絆,朕其實想跟沈尚書一起出徵……前一次在宣府,朕沒機會跟沈尚書並肩作戰,這次戰場距離京城不遠,倒有幾分希望!”

朱厚照神色間滿是期待,好像踏上戰場對他來說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張苑趕緊勸阻:“陛下,此番朝廷兵馬對付的到底不是草原上的羣狼,不過幾個毛賊罷了,交由沈大人解決便可,哪裡用得着陛下御駕親征?殺雞不用牛刀嘛!”

朱厚照稍微有些不滿:“可就是這麼羣毛賊,頭年裡攻入博野、饒陽、南宮、無極、東明等縣,以及深、冀、定、祁、開等州鏡,並曾轉戰至胙城,破沁水,由冀城至洪洞,破趙城,再破祁縣、太谷,把山西、北直隸、河南、山東鬧了個遍,最後竟然攻破棗強城池,殺知縣,抄掠寧晉皇莊,威逼霸州、雄縣,京城一日三京,不得不讓朕出動沈尚書,這就非常具有諷刺意味了,難道現在大明就沒一個能跟沈尚書媲美……不說媲美,能比得上沈尚書軍事造詣一成的將領嗎?”

張苑道:“有啊,陛下,陸侍郎率軍於霸州殲滅叛軍近萬,日前所部又於北直隸跟山東交界處,打了一場勝仗,這不上奏來了?”

“哦?”

朱厚照非常意外,他沒想到除了沈溪的上奏,居然陸完也有上奏,而陸完的上奏更直接一些,說明其剛剛在山東陵縣、德平一線打了勝仗,雖然取得的戰果未必可觀,卻起到振奮軍心的作用。

這比之前江彬和許泰之流上奏的功勞更顯眼些,因爲那些皇帝的親信敘述的作戰過程幾近兒戲,更像是在地方殺良冒功。

朱厚照仔細看過奏疏,滿意點頭:“看來大明還是有能臣的,沈尚書之前也說過讓陸侍郎接替他兵部尚書的職務,看來早就認可陸侍郎的能力,有識人之明啊!”

張苑心裡有些不爽,“怎麼什麼功勞都往我那大侄子身上扯?他現在已經是國公了,還是外戚和兩部尚書,犯得着去搶功勞嗎?我看倒不如把功勞讓出來,自己吃肉還不讓別人喝湯?”

……

……

陸完在陵縣和德平一帶取得勝利的消息,很快傳到沈溪耳中。

陸完的獲勝,基本將東路叛軍阻擋在北直隸外,如今就剩下靠近太行山的順德府、廣平府和大名府有零星叛軍。

沈溪大概看了一下地圖,結合他對歷史上一些事件的瞭解,知道叛軍之所以會如此不濟,便在於其老早便改變作戰戰略。

劉六、劉七領軍在得勝澱一線遭遇失敗後,留下麾下大將楊虎殿後,兩人率主力快速南下,會合之前鎮守德州、陵縣、平原、思縣、高唐州等地的兵馬,突襲東昌府城聊城,雖然沒有攻破城池,但焚燬了停靠在此的運河船隻一千餘艘,活捉工部主事王寵,然後繼續向南進軍,襲擾兗州府的濟寧州、魚臺、單縣等地。

楊虎乃綠林豪傑出身,曾在都御使寧杲手下任職,精通兵法,投靠劉六、劉七後被委以重任,劉氏兄弟留他殿後對付陸完和馬中錫兩路大軍,他虛晃一槍,一邊滋擾北運河,製造出進攻滄州的假象,一邊整理部隊,在陸完領兵南下前,突然全軍拔營南下,匯合鎮守海豐、陽信、武定州等地的叛軍首領趙隧、劉惠等人,襲擾濟南府城歷城,一部走長山、臨淄,退往青州府,另一部則深入泰山地區,準備在泰安、新泰、沂州一線打開局面。

因此,陸完實際上在陵縣、德平地區消滅的只是楊虎留下來的疑兵。

沈溪審時度勢,判斷楊虎和劉六、劉七的主力均南下,實際上目前山東北部地區的濟南府、東昌府的叛軍力量已大幅衰弱,陸完足以應付東路叛軍。

隨後,沈溪把馬中錫和許泰所部調往西邊,對北直隸大名府、廣平府、順德府以及河南彰德府、衛輝府、懷慶府等地叛軍殘餘力量進行清繳,他自己親率主力,南下追擊劉六、劉七。

沈溪判斷,只要他統領的中路軍和陸完的東路軍能穩住局勢,西路軍那邊對付小股流寇綽綽有餘,等肅清殘匪後,再南下配合胡璉,自西向東包抄叛軍後路。

要是隻是由江彬和許泰負責西路,沈溪多少有些不放心,但現在那邊畢竟有馬中錫這樣老成持重的文臣主持,且馬中錫本身又抱着招撫流寇、不多製造殺戮的心思,倒是不用擔心戰局突然糜爛。

在河間府城休整一天,沈溪領軍南下,大軍順着獻縣、武邑向南,行軍兩日,終於進入山東地界。

前幾日的情報顯然無法應付現在的局面,聊城以北的叛軍此時已南逃,向劉六和劉七的中軍靠攏,沈溪所部距離叛軍主力仍舊有四五百里之遙,如果叛軍繼續逃避的話,可能十天內都無法交兵。

“……沈尚書,您可真有本事,把鬧事的傢伙懲罰了,這幾天他們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安安分分,各司其職,這是殺雞儆猴之計起效果了吧?”

當天大軍在武城與臨清州之間的曠野駐紮,唐寅到中軍大帳見沈溪,報告營地駐防情況,此時將士全都按照沈溪命令行事,不再出現僭越的情況。

在唐寅看來,這是沈溪立威的效果,那些個桀驁不馴的兵油子,現在都老老實實,不敢招惹事端。

沈溪盯着軍事地圖,在他看來,此時唐寅應該更關心前線軍情,而不是軍中人際關係。

沈溪語氣冷淡:“他們如何當差是他們自己的事,別來跟我說。”

唐寅尷尬一笑:“沈尚書在研究下一步戰略?不知在下是否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沈溪讓開位置,讓唐寅過來。

唐寅湊到地圖前仔細看了看,以他的學識能看懂地圖,但讓他想出具體作戰方略,還是太過難爲人,因爲眼前各路人馬散得很開,下一步進兵何處,只能通過相應情報判斷叛軍動向,捕捉戰機。

沈溪問道:“你對眼前局勢有何看法?”

唐寅盯着軍事圖,沒有回話,半天后搖頭:“如今叛軍被分割成幾個部分,其中北直隸、河南和山西之地叛軍已不足爲慮,唯有南邊運河與泰山兩路大軍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來進行戰略佈局。”

沈溪淡淡一笑:“這是表面情況,不用你提醒。”

雖然之前沈溪對唐寅還算和顏悅色,但輪到要考驗唐寅的能力,沈溪卻改換冷漠的臉色,甚至有些苛刻。

唐寅明白光是敷衍兩句沒法在沈溪這裡過關。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沈溪顯然不會請個無能之輩在身邊幫忙。

唐寅不肯推薦徐經在沈溪身邊辦事,完全是出自私心,但要是他自己也不能沈溪跟前證明一下,以後再想從沈溪這裡得到政治資源,那就難了。

他支着頭,眉宇間呈現思索之色,盯着地圖看了半晌,最後側頭問道:“沈尚書,您出兵前,好像得到皇上諭旨,整肅各路人馬,匯兵一處進剿叛軍吧?”

“嗯。”

沈溪點頭,“可戰局變化多端,自打我領兵到河間府城後便看出來了,各路人馬都不想受我直轄,全主動分兵進擊,不過我也沒打算通知他們原地駐紮,等候收編,還是劃分好各自的戰區爲宜。”

唐寅皺眉:“沈尚書此舉何意?各路人馬各自爲戰,如何能在局部戰場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

沈溪道:“跟叛軍交戰,與在草原與狄夷作戰不同,戰局瞬息萬變,我可沒有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的本事,除非叛軍被壓縮到很窄的範圍,否則只能指定個大致的用兵範圍,讓各路兵馬見機行事。”

“這個……”

唐寅爲難了。

顯然他剛纔想給沈溪提的建議,是讓各路人馬彙集起來,沈溪居中調遣,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擊破,但現在沈溪的話等於告訴他,跟形同散沙的叛軍交戰,不適合這種戰術。

唐寅指向地圖上的兗州府西南角,問道:“叛軍主力在這裡吧?”

沈溪道:“現在已無法確定……叛軍明着兩路人馬,一路就是之前敗給陸侍郎的楊虎所部,不過這路叛軍沒有蒙受太大損失,一部向東退往青州、萊州,另一部則在泰山地區聚攏兵力,伺機跟陸侍郎決戰。”

沈溪又指了指地圖上河南南部的歸德府:“剛剛得到的消息,另外一路叛軍,也就是劉六和劉七兩個匪首統率的兵馬,現盤踞此處,兵馬數量對外號稱八十萬,具體查來,大概有十餘萬人。河南巡撫胡璉所部人馬在歸德府北邊,連續經歷幾場大規模戰事,胡璉手下兵力已嚴重不足,只能扼守開封府蘭陽、陳留、通許一線,等候朝廷增援人馬抵達。”

“這麼多?”

唐寅一陣驚愕,他終於明白爲何沈溪要帶兩萬人馬來,就算是這兩萬人馬,跟叛軍的數量還是有極大的差距。

沈溪疑惑地問道:“你不早就知道叛軍的兵力情況?”

唐寅臉色帶着迴避:“在下還以爲沈尚書故意將局勢說得那麼惡劣……”

沈溪搖頭:“你以爲我是爲了功勞不擇手段之人嗎?有些人喜歡將局勢說得惡劣,目的是等得勝後可以獲得更大的功勞,甚至虛報功勞……我從開始就已將實情告知陛下,也跟你實話實說,怎麼你連實話都不肯相信?”

“不是這意思。”

唐寅見沈溪生氣了,趕緊辯解,“在下只是想叛軍不可能如此猖獗……是在下判斷失誤。”

“你在北直隸做縣令,想來也知道‘皇莊’和馬政的弊端。先帝時京畿之地便有皇莊五處,佔地兩萬傾,勳戚太監等莊田四百餘處,佔地四萬傾。當今陛下繼位後,劉瑾爲增收,新建皇莊七處,原來耕種這些田地的農民變成佃戶,管理莊田的‘莊頭、伴當’,全都是市井無賴,他們‘佔土地,斂財物,污婦女。稍與分辨,輒被誣奏。官校執縛,舉家驚惶。民心傷痛入骨’。即便後來劉瑾倒臺,陛下也沒有裁撤皇莊,致民怨沸騰。”

“另外,自太宗時,朝廷便讓中原之地農民牧養種馬和寄養備用馬,可是隨着莊田擴大,草場日減,民衆苦於支應。特別是農戶養的馬有倒失,官府逼迫賠補,百姓只有傾家蕩產,賣兒鬻女,再加上徭役繁重,洪災一來,老百姓爲活命,只能加入叛軍,數量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沈溪說到這裡,長嘆一聲,才又繼續說道:“當然,叛軍人馬數量是不少,但武器裝備要比我們落後很多,甚至連軍糧供應都難以保證,他們說是反抗朝廷,更多是爲了那口活命糧。”

隨即沈溪指向地圖,“以目前的形勢看,叛軍在兗州和歸德經過休整後,兵馬得到擴充,又從運河漕運獲取糧草輜重補助,現在跟他們交戰,他們至少能發揮官軍六七成的實力。”

唐寅道:“這是跟其他幾路人馬作戰才能發揮出的實力吧?跟沈尚書您率領的兵馬交戰……怕是連一成……都夠嗆!”

沈溪沒好氣地道:“你也太過高看我了,你以爲每場戰事都靠嘴打仗嗎?”

若是換作以前,唐寅被沈溪這麼數落,早就發火,就算不敢當面發火,接下來也準備撂挑子走人。

但現在唐寅榮譽感很強,沈溪越說他,他越覺得這是沈溪對他的一種鞭策,於是擠破腦袋想戰術。

可惜許多東西不是一蹴而就的,唐寅越是拼命想,越難以找到對策。

沈溪不着急,在旁等着唐寅,一副很有耐心的模樣。

唐寅仔細看了一遍地圖,眼睛都酸澀了依然沒有結果。

最後唐寅用無奈的神色望向沈溪:“在下力不能及,望沈尚書賜教。”

“這份軍事地圖送你了。”

沈溪絲毫也沒有指教的意思,一擺手,“拿回去研究,這幾天你隨時都可以跟我說你的想法!”

唐寅收下地圖,準備兩日內給出沈溪詳細的作戰計劃。

唐寅很清楚,這是沈溪給他表現的機會,發揮如何可能直接影響前途。

沒經過系統的軍事培訓,光有聰明的腦袋瓜,但對很多事不過一知半解,讓他僅憑一份軍事地圖制定計劃,非常困難,不過當晚唐寅在自己營帳內對着地圖發呆時,沈溪讓人給他送來更多前線戰報。

這些情報很多屬於機密,除了沈溪外無第二個人知曉。

送情報給唐寅的是馬九,馬九客氣地道:“唐先生,大人的意思是讓您在兩日內將作戰計劃呈遞過去,可以以上奏的方式,也可以不拘形式。這是大人的原話,至於如何做,小人不太清楚。”

唐寅跟馬九算是老熟人了,這幾年雖然交接不多,但知道馬九不是泛泛之輩,能在沈溪手下鞍前馬後效力多年,跟着沈溪走南闖北,險死生還,這種人骨子裡就帶着一種可怕的堅韌。

“你回去跟沈尚書說,在下明白他的意思,後天晚上會將詳細計劃送到他面前。”唐寅做出承諾。

雖然有點趕鴨子上架的意思,他自己沒多少自信,但始終這是沈溪給出的期限,由不得他拖延。

馬九走後,唐寅想:“沈之厚給我機會,如果我不懂得把握的話,那可能以後就得回去做知縣,或許連知縣都沒得當,但如果我的策略奏效的話,他會賞識和提拔我,那我就可能會跟他說的一樣,成爲正六品的京官,或者乾脆放到地方出任知府!有那麼一任知府的經歷,這輩子就值了!”

唐寅既是一個知道滿足的人,又是個不甘於平庸的人,他對未來有很多憧憬,這是刺激他進步的原動力。

當晚唐寅挑燈夜讀,一直到後半夜都沒入睡。

臨天亮時他睡意朦朧,大軍啓程後他沒再騎馬,而是躲在馬車車廂裡,不是補覺就是對照情報看地圖,以至於到後來所有情報內容他都能背出來,但就是無法找到更好的消滅叛軍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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