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莫得是長生天教派地掌教。
很早之前,胡德皇帝爲了拉攏長生天教派,就讓四歲的大兒子久利拜扎莫得爲師。
可以說久利完全就是扎莫得一手帶大的。
甚至在久利的心裡,和胡德這個名義上的父皇相比,扎莫得才更像是一個父親般的存在。
而且久利之所以這次能夠弒父上位,也和扎莫得舉全教之力支持分不開。
如果說陸向道是一個學術上的大師,那麼扎莫得更像是一方勢力的首領。
久利的政治智慧,以及權謀能力,都是傳自於扎莫得。
不過這次爲了穩定大雍的後方,扎莫得並沒有隨軍出戰。
“國丈此來,是爲了何事?”
雖然知道陸向道有爲衆臣解圍的緣故,但是每次來,陸向道都會拿出堂堂正正的理由。
所以久利不認爲,這次陸向道是平白無故跑了過來。
對於久利的詢問,陸向道溫和的面孔迅速變得嚴肅起來。
甚至於久利都從陸向道的臉上,看出了幾絲恐懼出來。
“微臣昨晚夜觀天象,發現南方紫薇星移,與白虎重合。”
“天發殺機,斗轉星移,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地覆天翻。”
“陛下,紫薇星移對於南朝來說是危機,但是白虎星和紫微星重合,卻又預示着新的殺星降臨,對於我們未必是好事。”
“所以,此次南征,陛下要有心裡準備!”
聽着陸向道的話,久利的心開始波動起來,但是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現。
“朕知道了,多謝國丈提醒!”
“陛下客氣,這是微臣應該做的。”
不知道這個便宜女婿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陸向道卻不會再勸說下去。
那樣不符合他的性格。
如果不是自己女兒非要入宮,恐怕他連看久利一眼都不會。
整個天下,也就是扎莫得能夠讓他正眼看上一眼,其他的人,在陸向道的心裡,都是阻撓自己嚮往大道的絆腳石。
等到陸向道離開之後,久利的臉色才陰沉下來。
對於陸向道的星象說,久利並非全信,但是卻也不是什麼都不信。
起碼他就知道,自己的師傅,大國師扎莫得就能夠根據星象看得出半個月的天氣。
雖然陸向道沒有說,但是久利卻聽得分明。
如果他自己識趣,不參合到南朝的局勢當中,那麼什麼星象都和大雍沒有任何關係。
畢竟不管是殺星還是紫薇星移,都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可是如果他們摻和進來,那麼所謂的殺星也非常有可能會對他們造成巨大的影響。
想着最近幾天所受到的騷擾,久利就是一陣心煩意亂。
他剛纔暴躁的脾氣,並非完全是對於大臣的威懾。
還有相當一部分是因爲睡眠不足的緣故。
大概從十天之前開始,後勤竟然多次受到襲擊。
而且每次襲擊,都來無蹤去無影,竟然摸不着一絲蹤跡。
剛開始還是後勤受到騷擾,等到久利發現問題之後,加大了後勤護送的數量。
直接派出了一支萬人鐵騎,直接跑到草原去接送物資。
襲擊倒是沒有了,可是騷擾纔剛剛開始。
每當夜深人靜地時候,就在大雍士兵進入到睡眠之中的時候,一陣鑼鼓齊鳴的喧譁,就會在營地之外響起。
剛開始大雍還以爲是敵人襲擊,可是一陣兵荒馬亂地折騰,等到天亮之後,都沒有敵人的影子。
然後連續兩天都是如此,折騰地大雍士兵連基本的睡眠都無法保證。
而攻城的行爲,就不得不在第四天停止了。
畢竟哪怕久利再殘暴,也不能驅趕站到戰場上都能睡着的士兵去攻城。
那不叫攻城,那叫送死。
雖然這些士兵都是來自於各個部落,但也是他們大雍的士兵。
最起碼,在名義上,各個部落的首領,都是大雍的大臣。
而且非常奇怪地是,等到大雍待旦枕戈,做好萬全準備的時候,夜晚的騷擾卻完全沒有了蹤影。
彷彿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注視之下一般。
已經四五天的時間,整個大雍的軍營裡的將士,都沒有好好地睡上一覺了。
而造成了這樣的結果,當然是陳展的努力了。
張徹這個偏將和六個檔頭,俱是一臉敬佩地看向陳展。
這些天一來,他們所有的行動,都是在陳展的指揮下。
結果陳展沒有費一兵一卒,竟然用不過八千人的罪軍營,竟然把二十多萬的大雍軍隊,耍得團團轉。
而且最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陳展彷彿未卜先知一般。
每次騷擾都是大雍方面鬆懈的時候。
對於手下們的敬佩,陳展並沒有任何的自傲。
一切不過是通過細緻的觀察,加上自身變態的身體素質,以及稍稍的心理學知識而已。
根據人心的分析,加上他那變態的聽力和視力。
每當大雍做準備的時候,肯定會有大規模的馬匹調動。
他就能夠根據大地震動的頻率,很清晰的明白對方的軍事行動。
這纔是罪軍營一兵未折的根本原因。
而且通過這一段時間的軍事鍛鍊,他也深深體會到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任何時候,實力都是支持一切的基礎。
不管你算計的如何好,謀劃的如何完備。
但是如果沒有深厚的實力做基礎,那麼什麼都是白搭。
就像是他對於大雍的騷擾一樣,那不過是他實力不足地無奈之舉。
雖然陳展的實力強大,但是他也沒有狂妄地認爲,自己能夠帶着八千遊兵散勇去衝擊二十萬大軍的軍營。
如果是八千精銳的騎兵,或許他還敢莽上一把。
可是罪軍營這些歪瓜劣棗,還是算了吧,他還沒活夠呢。
他自己倒是能夠自信衝出來,但是這八千的罪軍營,估計一個都活不了。
鬧了半天成爲了一個光桿司令,且不說這違背了他上戰場的初衷。
就說在渝州城裡,還有一個龐大的勢力,正等着收拾他呢。
如果他不顧後果的和大雍的軍隊硬拼。
他敢肯定,渝州地那些文官們,不僅不會感動於他的付出,肯定還會怪罪於他的損兵折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