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談生意
四方藥鋪的東家姓夏，在裡城懸壺濟世百餘年，算的是老字號，只是可惜子孫多紈絝，爭氣的沒有幾個，個個又善於鑽營，無心醫術，如今好好的夏家，就只剩下一個藥鋪，那坐堂的大夫還是外面聘請的。
方纔想要捉住冷萍的掌櫃就是夏家如今的當家人，今年四十有三，叫做夏利鳴，人跟名字一樣，有利就圖，若不是請的那坐堂的大夫是裡城名醫顧老爺子，恐怕這夏家的四方藥鋪早就沒有了生意。
相反，那平安藥鋪是近幾年才辦起的，那坐堂的大夫連連，據說是位年輕公子，不過大傢伙找大夫，總會信任那些老大夫，經驗豐富的，對於年輕的大夫十分的不信任，所以平安藥鋪的生意比起來夏家的四方藥鋪還是差了一點。
今天見識了那四方藥鋪坑人的把戲，冷萍這會兒也不想將隨身灸賣給他們了，當即也就猶豫了一下，進了四方藥鋪，一進門，一個小夥計就迎了上來。
“這位姑娘，您是抓藥還是瞧病？”那小夥計不認識冷萍，徑直上前問道，笑容憨厚，十分的熱情。
冷萍看了一眼平安藥鋪，還是像之前那般冷清，如今只有一個坐堂的大夫在，店裡卻沒有什麼生意。
“我這裡有一個隨身灸，讓你們掌櫃的瞧瞧吧！”冷萍說道，也就將隨身灸拿了出來。
那夥計一瞧見布包包着的一個圓盒子，當即一愣，也就說道：“你這個是做什麼用的？我們這裡可是藥店，不是雜貨鋪子，你若是想要賣東西，出門十米就有一個雜貨鋪子！”
冷萍皺眉，這會兒正見一位老嫗被一位健壯漢子扶了進來，那漢子大聲喊道：“大夫呢？大夫呢？”
那小夥計見有病人上門，此時也顧不上冷萍，趕緊上前去招呼。
“這位爺，是要瞧病？”那小夥計笑嘻嘻的上前道。
“你看我娘都疼成這樣，連路都不能走了，到了你這藥鋪，不看病幹什麼？”那壯漢看起來孝順的很，母親生病，心中本來就煩躁，偏偏這小夥計還笑嘻嘻的迎上來，頓時大發脾氣道。
那小夥計頓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可是還是不敢怠慢，趕緊將兩人請到了那大夫的身旁。
那大夫不到三十歲的模樣，一身長袍打扮，面色方正，一見來人坐下，也就將手搭了上去，正待要給那老嫗摸脈，就聽見那壯漢大聲問道：“你們藥鋪裡就沒有一個經驗豐富的大夫？你們是不是看咱們是莊戶人家，怕付不起診金，故意找學徒來給咱們瞧病？”
那小夥計趕緊解釋道：“這位就是咱們平安藥鋪的坐堂大夫連大夫，哪裡是什麼學徒？這位連大夫可是師承鬱御醫他老人家，醫術高明的很！”
那壯漢卻不信，在哪裡大聲嚷嚷道：“我不管，我要個年長經驗的大夫，你趕緊給我找來！”
小夥計頓時有些爲難，一再的解釋這平安藥鋪就只有一個坐堂大夫。
“沒有年老的大夫，俺就不瞧了，俺可不敢讓個小學徒瞧，再給俺瞧壞了！”那壯士喊着，就要帶着那老嫗出去。
小夥計連忙上前，還想再解釋什麼，就見冷萍突地上前說道：“這位大叔，我看奶奶面色蒼白，雙膝無力，是不是雙膝疼痛，尤其是颳風下雨的天氣格外的厲害？”
那壯漢一愣，轉眸望向冷萍，頓時有些懷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冷萍笑道：“我有個奶奶跟這位奶奶得的是一樣的病，不過她可沒有打針吃藥，用我做的一種叫做隨身灸的東西，也就治好了！”
那壯漢一聽，立刻信以爲真，趕緊問道：“你說的那什麼灸，是個什麼東西？在哪裡能買到？”
“我說過，那隨身灸是我自己做的，今日正好我也帶了一個來，不如先讓奶奶試試療效？”冷萍說着，也就將隨身灸的布包打開，點上艾條，待燃燒的差不多，也就將鐵盒蓋上，包在布袋裡，然後讓老嫗在一旁的椅子上做好，挽起褲子，露出膝蓋，將隨身灸綁在了膝蓋上，艾灸陰陵泉穴。
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那老嫗就大聲叫道：“兒子，真的減輕了不少！哎呀，明顯的感覺到這條腿不疼了！”
因爲冷萍只給艾灸一條腿，兩條腿比較，也就格外的明顯。
“將這隨身灸綁在疼痛出，一次點燃一根艾條，一日一次，十日爲一個療程，療程間要休息一天，不過兩個療程，奶奶的疼痛就會消失！”冷萍笑道。
“小姑娘，你這東西可賣？多少銀子，你開個價兒吧！”那壯士一聽這麼神奇，趕緊問道。
冷萍故作爲難。
這會兒，那早就躲在後面觀看了許久的掌櫃終於按耐不住，上前笑道：“這位壯士，你若是想要這隨身灸，就要明日再來！”
那壯士有些可惜，可是也只能說明日再來。
之前，大堂的騷動早就驚動了後堂的掌櫃，只是那掌櫃見是冷萍，倒不急得上前，這會兒纔出來，故意裝作纔看到冷萍一般，上前笑道：“原來是冷姑娘！”
冷萍淡淡的笑道：“班門弄斧了，還請掌櫃的莫要見怪！”
掌櫃的趕緊搖搖頭道：“剛纔我在後面聽得清清楚楚，這病人已經要走了，是冷姑娘將他留了下來，那病人對冷姑娘的隨身灸有興趣，咱們也擋不住！正好我聽說姑娘這隨身灸要賣？”
冷萍點點頭，“是要賣的，就是不知道掌櫃的感興趣不！”
掌櫃的趕緊說道：“方纔姑娘小露一手，已經說明隨身灸的作用！我之前聽說姑娘也是用這個給咱家夫人治病的，是不是？”
冷萍點頭道：“的確，這隨身灸對一些婦科疾病，還有老年人的風溼之症有藥物不能替代的療效！”
“今日的神奇倒是見識了，不如請冷姑娘將隨身灸拿來，給我瞧瞧如何？”掌櫃的說道。
冷萍點點頭，將隨身灸給了掌櫃，掌櫃也就將冷萍請到了裡面去詳談。
花兒一直緊緊的拽着冷萍的手，一路上抿着脣。
後堂，那馬掌櫃將布包打開，仔細的瞧了裡面的構造，頓時恍然大悟道，“冷姑娘果真聰明，這樣一來，這艾條在裡面燃燒，通過鐵盒傳熱到外面，外面又包着布袋，又能將艾條的熱氣傳到，又不容易燙傷病人，正是一舉兩得！”
冷萍立刻拽了那繩子笑道：“是一舉三得，這繩子還可以綁在穴位上，隨走隨灸，一點都不耽誤時間！”
馬掌櫃點點頭，“東西倒是好東西，只是咱們藥鋪有藥鋪的規矩，一般藥材什麼的，都是從大的藥行進，冷姑娘這東西不正規，萬一出現什麼差錯……”
冷萍笑問道：“能出什麼差錯？方纔掌櫃的不是瞧過了，那老嫗用的一點問題都沒有，而且你也說了，你們夫人也用過！”
“好，既然如此，今日就破例收下姑娘的東西，不知道姑娘想要賣這個多少錢？”馬掌櫃似乎下了大決心說道。
“不知道掌櫃的是想要壟斷這個專利呢？還是一批一批的進貨？”冷萍知道這馬掌櫃是故意推拉，心裡倒也不急了，慢慢的與馬掌櫃談起條件來。
“專利是什麼意思？”馬掌櫃一愣。
“就是將怎麼做這個隨身灸的法子買了去，咱們簽訂契約，我只賣給你這一家，自然這價兒也高些！以後你自產自銷也就是了！如果嫌麻煩，想要從我這裡進貨的話，那就要定下一個的價格，還有這艾條，不知道掌櫃的藥鋪裡可有艾條？”冷萍雙手抱在胸前，一副談判的架勢。
馬掌櫃笑道：“這艾灸差不多都失傳了，我也是從師父那裡見過一次，咱們藥店裡，怎麼可能有艾條賣？”
冷萍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咱們順便談談這艾條的價格吧！”
馬掌櫃點頭，“請姑娘出價吧！”
冷萍也就說道：“掌櫃的若是買斷，那就二百兩紋銀，一分也不能少，若是想從我這裡買盒子，那就要二兩銀子一個，現在我的手上大約有二十個，也就是四十兩銀子，我再送你二十根艾條，至於艾條麼，二十文一根，不過咱們要籤個契約，以後平安藥鋪的艾條，只准從我這裡買，不能從別處買！”
一旁的花兒，一聽那二百兩銀子，早就嚇得面色蒼白了，悄悄的拽了冷萍的衣襟，冷萍卻裝作沒瞧見。
馬掌櫃也驚得張大了嘴巴，許久才道：“冷姑娘，你這價兒是不是高了一些？一個鐵盒子，一個布袋子，哪裡就值這麼多錢？”
其實馬掌櫃的心裡在想，他方纔已經瞧了那鐵盒子，何必花上二百兩去買什麼專利，他自己找人做也就罷了！
冷萍卻不怕他偷師，其實這鐵盒裡的開口與卡口，都是有妙處的，馬掌櫃只是瞧了一眼，想要仿造哪裡有那麼容易，不過時日長了就難說，所以冷萍還是希望馬掌櫃能買下專利，以後她只供應艾條也就算了！
艾條的價格，她一點也沒有要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