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遞給莫無邪一瓶淡綠色的小瓷瓶,目光還在郝邪的肩頭上流連,是什麼人竟然傷了王爺,這傷口看起來怎麼那麼奇怪?沒有出很多血,難道是鈍器所傷?
莫無邪拿着那瓶子垂眸目不轉睛地看着郝邪,眼中好像有幾分猶豫,隨後才緩緩地開口,“把衣服拖了。”
郝邪眼中含着笑意,但是一點都沒有要脫衣服的意思,反而是將領口緊了緊,一副怕莫
無邪撲上來的樣子,“邪兒,你這是做什麼?”
他是故意要把話說的這麼曖昧的麼!
莫無邪冷冷地看着郝邪,儘量使自己說的話聽起來波瀾不驚,“你別想太多,我只是想給你上藥而已。”
“只是想上藥?”聲音中充滿了魅惑力。
莫無邪這會兒眼前閃過一個畫面:郝邪站在青樓的門口手拿一條絲巾,對着路人搔首弄姿地說道:來呀,大爺……大爺……來呀……
莫無邪頓時覺得肺都開始疼了,忍着要將手中的瓷瓶子摔在他臉上的衝動,平心靜氣地說道:“脫不脫,不脫的話自己上藥,我可沒有那個閒情逸致陪你鬧。”
還是這句話比較有效,郝邪立馬就寬衣解帶起來,憐兒將郝邪的長衫拿走,那小麥色的肌膚暴露在了空氣中,精壯的肌肉跟他那魅惑衆生的臉一點都不符合。莫無邪的呼吸都開始不穩了,努力是自己只看着他的肩膀。
在那肩上上還留着她的牙印,皮肉已經破開了好幾個小洞,正在不緊不慢地往外冒着血。
憐兒看着這樣的傷口,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莫無邪,大概也知道了是發生什麼事。由於自己的主子被莫無邪給傷了,她的臉色也有些難堪,看着莫無邪的目光中帶着幾分責備。
莫無邪用手帕將他肩頭的血跡擦乾淨,儘量使自己的手不碰到他灼熱的肌膚,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靠得很近,郝邪的臉似乎是有意地往莫無邪貼過去,他聽到了她不穩的呼吸,脣角勾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
她是在害羞麼?
他是半妖,傷口好得比常人要快,這一點小傷對他來說根本沒什麼,也許到了明天就自動癒合了。但是看着莫無邪那愧疚的目光,他還是選擇緘默其口,讓她給自己上藥是多麼求之不得的事情,他怎麼好意思推辭?
在看見那麥色肌膚上的點點猩紅之後,她的目光一暗,覺得自己真的是有點過分了,但是他趁機吃她豆腐,她給他一點教訓也沒什麼吧?在說他怎麼跟一個女人似的,皮膚這麼嫩,輕輕一咬就見血了。
不知道是賭氣還是幹什麼,她拿着手帕在那傷口上重重一按。
“嘶……”郝邪倒吸了口冷氣,但是一點都不反抗,“邪兒,你又想謀殺親夫麼?”
“我之前咬你都沒反應,我還以爲你沒有痛覺嘛,所以現在試試。”莫無邪一臉的無辜,就好像剛纔“行兇”的人不是她一樣。
雖然在這個兒世界是第一次處理傷口,但是她以前也沒少受過傷,經驗還是有的,幫他將傷口清洗好了之後,撒上了一層白色
的藥粉。
看着莫無邪這樣嫺熟的手法,郝邪看着莫無邪的眼神中帶着幾分審視,她以前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
下意識的伸出手,將莫無邪給攬進了懷裡,莫無邪沒料到他會突然摟着她,手中的瓷瓶不小心給鬆掉了,要去接住的時候身子一探,不小心坐在了她的腿上。
剛纔那個樣子怎麼看都像是她在投懷送抱似的。
由於郝邪沒有穿衣服,她能很清楚地感覺到他那滾燙的溫度,臉上的白色頓時又被染紅了,就像是熟透了的蘋果一樣。
見到莫無邪臉紅了,郝邪的眼中多了幾分玩味,伸手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我是你夫君,你害羞什麼?”
說話的時候臉往她的脖子上一拱,貪婪地聞着她身上的清香,她的味道聞一輩子都不嫌夠。
感覺到脖子後面有熱氣,癢癢的特別的難受,她打了個冷顫,慌忙地從他的懷裡跳開,伸手在脖子上撓了撓,“你混蛋!”
莫無邪沒想到自己也會說出這樣矯情的話來,在她認爲嘛男人混蛋是一種欲拒還迎的調情手段,她竟然無意識地這樣說郝邪!
她恨不得直接咬斷了自己的舌頭死了算了。
郝邪當然不知道莫無邪這副要死了的表情是因爲自己說錯了話,以爲是他剛纔又惹她生氣了,臉上有幾分委屈,就像個被人搶走了心愛玩具的小孩子一樣,“我是混蛋?”
“對!”莫無邪惡狠狠地說着,還不往用眼神剜了他一眼,扯了扯被他剛纔弄皺了的衣裳,“天底下就你最混蛋了,臉皮厚就算了,還到處拋媚眼,如此輕浮一點都不知道檢點。”
莫無邪還是第一個敢這樣罵王爺的人,憐兒心裡的驚訝不亞於那滔滔的江水。沒想到素來冷漠嗜血的王爺也會在被一個女子罵玩之後不慍不惱,反而是一副面帶微笑的樣子!
要是換了別人的話,那個人都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全屍了。
要說以前還不確定,現在憐兒是認定了莫無邪對於王爺來說是個特別的存在,王爺的心裡在乎着她呢。
“我哪有啊。”郝邪矢口否認,他只對莫無邪這麼親近過,平常人他可從不給好臉色看的,雖表面上看着輕佻,但是在心裡可從沒有對誰有過留戀,唯獨對莫無邪,他欲罷不能。
“還說沒有,你看看現在,你不穿衣服,不是在故意色誘我麼!”莫無邪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害羞的,臉上紅撲撲的,一副快要跳腳的樣子,她指着郝邪赤着的上半身,眼睛都不怎麼敢往他身上看,要說對他那傾世的容顏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殺傷力,但是那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身材,她可是沒有什麼防禦能力的!
她怕自己會丟人丟到家裡,一個不小心流鼻血了。
威震四方的她怎麼可以做出這樣讓自己顏面掃地的事情!
郝邪看着那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發怒的女人,眼角的玩味更加深,深邃的眼中也盪漾着點點星光,“這衣服不是你叫我脫的麼。”
怎麼說得她好像是色狼一樣?
“那是我爲了給你上藥,現在藥上好了,你該穿起衣服來了。”莫無邪對着旁邊的憐兒說道:“憐兒,快給他拿件乾淨的衣服來。”
憐兒給郝邪拿來乾淨的衣服讓他穿上,而莫無邪在期間一直避免自己看着他,將目光放在門外,看着那空曠的院子。
郝邪換上了一件白色的長衫,衣袂飄飄宛若仙人,他一邊束着腰帶,一點瞅着莫無邪。
感覺到後背突然涼颼颼的,她回頭一看,就對上了郝邪的視線,臉色頓時又垮了下來。什麼都不說走回到桌子旁邊,看着那擺在一邊還沒有來的及動的早膳,伸手捻起一塊糕點啃了起來。
“王妃,這早膳已經冷了,我去給你換新鮮的吧。”憐兒見着那旁邊本來還熱騰騰的雞湯已經都涼透了,將早膳給端起來,要往外走去。
“哎,不用了。”莫無邪攔住了她,“冷了就冷了,反正現在天氣這麼熱,我更想喝冷的。不用麻煩了。”
說完就端着碗,喝了一口湯,雖然雞湯是冷了點,味道也沒有多香,但是這一點都不影響她的食慾。讓憐兒去換的話,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邪兒,我也還沒吃早膳,能分我點?”郝邪見着莫無邪這麼胃口大開的樣子,纔想起來自己都還沒有吃東西。
“那,別客氣。”莫無邪豪邁地將東西往郝邪的那邊推了推,反正她就是在吃他的,對他還小氣什麼,餓死了他的話,讓她喝西北風去啊?
邪王府的東西要比將軍府的要吃很多,而且看郝邪這兒的東西都跟將軍府的不在一個檔次,莫無邪都有一種鄉下人進城的感覺了。
將軍府的東西本來就不是什麼便宜貨,卻跟這兒沒得比,這王爺的俸祿還真是一筆可觀的收入啊。
“哎,郝邪。”莫無邪突然兩眼放光,賊賊地說道:“你這一年能從皇帝那兒領到多少俸祿啊?”
莫無邪短時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文老公工資的女人一樣。但是她又不覺得跟郝邪討論這個話題有多麼的曖昧多麼的不合適,就算是朋友之間也會問道這個事情吧。
“我沒向朝廷要過一分錢。”郝邪說着,臉上沒有一分表情。
不是朝廷命官和皇親國戚都會有俸祿拿麼?到底是沒有還是郝邪自己不要啊?
看着郝邪那一臉漠然的樣子,莫無邪偷偷選擇了後者,他對皇帝以應該是挺不滿的吧,所以才賭氣不要?
就像是一個小孩子跟大人生氣的時候,不要零花錢不吃飯一個樣子。
“那你怎麼有錢來買這麼多東西?不要告訴我是搶來的啊。”
“當然不是,我的錢不是搶的,有的是人雙手奉上。”郝邪的脣邊泛起得意的笑容,眼底一片亮堂。
莫無邪纔不相信他會用什麼正當手段來謀取金錢,別人雙手奉上?不會是受到那些官員的賄賂,再加上搜刮民脂民膏來的吧?
想到這兒,莫無邪一副鄙視的樣子,就連臉色都冷了好幾分。
沒看出來郝邪竟然是這樣的人,她要爲民除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