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謹慎的思量考慮,在馬岱的建議下,馬超終於是決定暫且放下自尊,轉而南下漢中投奔張魯。
這可能是馬超眼下唯一能夠接受,也是僅剩下的一個選擇了吧……
去跟韓遂聯合起來,別說馬超面子上過不過的去,就是他能忍下,也沒有多少前途和發展可言。
韓遂都被排擠到什麼樣的地步了,原本其麾下那些個小諸侯都有不少在此時跟他唱反調呢。
還有更多的已經向曹操發起了投誠,不打算再乘坐韓遂這艘小破船了。
這等風雨飄搖的時候,天知道哪個打浪打下來就是翻船的節奏,是個人都向穩穩當當的不落水,所以換船這件事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了……
那一艘破船是破,兩艘破船拼在一起也一樣不當事,更不用說眼下馬超這隻能算是小舢板而已。
所以韓遂這條路自然是走不通了,那留給他便只剩下張魯一邊可選……
至於曹操這邊,這話馬岱是提都不敢提的,誰都知道馬家老小都被曹操給宰了,如果馬超再向曹操投降,那豈不是不孝之子,其父馬騰在天之靈恐怕都不得安息。
而且曹操能不能接受得了馬超,都還是兩說的問題啊,殺父之仇比天大,養虎爲患的事情曹操自然是不會去做,到時候馬超哪怕有臉投奔,曹操有心接納,最後的結果恐怕也逃不出馬超被曹操陰謀暗算致死啊。
因而說是選擇,但實際上也就只有張魯這一條線可以投靠了,馬岱提出馬超自然也就順勢聽了進去,兄弟苦口婆心的建議,總好過自己開口失了面子……
從冀城被奪到歷城大敗,前後不過半月時間,結果卻是讓涼州隴上諸郡內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先是涼州馬家徹底失去了逐鹿的資格,還順便養了一波曹操,將大半的涼州送到了夏侯淵的手下。
間接的坑了韓遂一手,畢竟原本涼州是三家平分,其中夾雜着一些小勢力在縫隙中僥倖生存。
然而現在馬超完蛋了,夏侯淵強勢整合隴上諸郡,韓遂的生存空間再一次被壓縮,那些騎牆派的小勢力自然不可能再有什麼僥倖心理了,紛紛開始向夏侯淵表忠心獻誠意。
緊接着倒黴的就是韓遂了,因爲眼下夏侯淵最想滅掉的就是他,那這些人自然是要投其所好。
拼了命的打聽韓遂下落跟動向,什麼兵力調動等等亂七八糟,反正是關於韓遂的消息一股腦全都往夏侯淵那邊送。
一時間涼州內風起雲涌,韓遂更是縮在角落邊上瑟瑟發抖根本不敢動彈啊,生怕自己有個什麼響動便觸了夏侯淵的神經,讓他不顧一切的來剿滅自己……
不過好在夏侯淵也很清楚凡事不能着急,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否則噎到可就不好了。
先將到手的隴上諸郡穩當了,再想辦法搞定韓遂,這樣一步步逼近纔是最適合眼下的涼州。
要知道雍涼跟中原河北等地都不一樣,一個處理不慎就很容易釀成一些難以預料的影響,動亂起義數不勝數,穩紮穩打纔是最好……
但這些事情都已經跟馬超沒有什麼關係了,在其決定投奔張魯乃至已經帶人過了陽平關後,他的身份就已經從自封的徵西將軍變成了張魯手下的客將。
至於其爲什麼沒有稱張魯爲主,還不是因爲馬超那點自尊心作祟,認爲自己之前是一方強勢諸侯,張魯不過爾爾,根本就不肯徹底的向人家低頭啊。
如此馬超怎麼可能得到張魯的信任,一個客將,借地生存自己發展,還不一定聽從調令,這也就是馬超盛名在外更是對張魯有不小的用處,否則換了旁人怕是早就被張魯給幹掉了啊,陽平關更是進都進不來……
只是馬超雖然在漢中停歇,但張魯卻沒有給他多大的支持,兵糧供給不算,兵源補充卻是一個都沒有啊。
張魯很明顯是要限制馬超的發展,但又想借用馬超的能力,所以纔沒有徹底的撕破臉皮。
但必要的手段卻是能少,不是缺糧嗎,那給着就是,反正不過才幾百人的口糧,張魯表示這點份量還吃不垮他。
但兵員補給是想都不想要了,馬超要是自己能招兵那隨便他怎麼搞,反正要是想從張魯手底下要,那是不可能的……
如此憋屈的生存,其原因還不是馬超自己作的。
但好在其也算是有一時落腳之處,將來的事情慢慢說,總會有轉機的嘛……
涼州風雲起,以馬超入漢中,夏侯淵佔隴上諸郡治理收尾,原本平靜的西北局面再被打破之後,瞬間就變得平靜了下來。
但天下大勢卻不會因此而停歇,西北註定只是漢家一角,引動風雲足夠,但要說關聯天下那未免也太過誇張了些……
這年頭消息傳播的速度不快,畢竟空路信使的發展還不是很成熟,甚至除了北部異族有少許空中傳信之外,漢家這邊還對此少有涉獵。
這也是爲什麼劉禪打算搞飛鴿傳書,但一直都沒有什麼太好進展的原因,實在是鴿子他一竅不通啊。
就算是有些許人家飼養,但劉禪想要找到能夠培養信鴿的也基本等於大海撈針。
畢竟這年頭誰沒事閒的養鴿子,尋常人家就算能抓到,也只會是成爲餐桌上的一盤菜,爲家裡人填些肉食而已。
故而這件事還是任重而道遠啊,一時間急也是沒用的,只能先用快馬傳信湊活着吧,否則還能怎麼辦……
而成都城中,如諸葛伊籍二人這般急匆匆往劉備府上去的,卻是有不少人呢。
乃至宵禁封閉的四門,也在此時悄然而開,各路傳令使者快馬出城,紛紛往各自目的地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