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心有疑慮亮自知曉,但請亮先解釋一番可好!”
“弟但說無妨,爲兄洗耳恭聽……”
心中有疑惑還未來得及發問,就有人上趕着要解釋,諸葛瑾自然是沒有拒絕的道理啊。
況且他也不是不動腦,綜合前言再加上方纔兄弟諸葛亮說的話,諸葛瑾其實心裡也有了幾分猜測,只不過自己這再怎麼胡亂猜想也不及人主動說出來的可信。
所以與其做這種沒必要的假設,倒不如豎起耳朵好生的聽聽諸葛亮會說些什麼……
“車騎將軍雄踞江東之地,橫豎連接荊,揚,徐,交四洲之地,且地產豐富人丁旺盛,比之我主益州之地強出不知幾倍,有這等富饒廣闊的領土,一個小小的南郡所在想必也不會真的被車騎將軍在乎吧……”
上來先誇一下,甭管有用沒有,諸葛亮這做法就沒錯,哪怕這話只是到諸葛瑾的耳朵裡,但將來保不齊就會傳到孫權那邊,所以說一句好話是一句。
只不過要是妄想着憑這種好話就能夠將孫權說的心神動搖,那纔是真的扯淡呢。
若孫權真的不在乎南郡之地,那他還這般火急火燎的來要劉備履行條約作甚,又因何那般獅子大開口。
所以說孫權此人的本質就是貪心,甚至還有點欺軟怕硬的意思,他是拿北邊的曹操沒什麼辦法,那自然而然就盯着自己的盟友欺負了……
諸葛亮對此心知肚明,但爲了將來着想,兩郡之地又不能不給,只不過這給也要給的有技巧不是。
再者說了,上趕着送兩郡過去,這未免也太掉份了一些,哪怕就連諸葛亮自己都有些看不上桂陽郡,但那好歹也是一郡之地啊,白白送出誰不可惜……
難得聽到自己胞弟會說些奉承人的話,諸葛瑾眼中略微有些詫異,但卻也並未多想,甚至神色都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因爲他很清楚,這種所謂的好話也就是嘴上說一說罷了,真正關乎到兩家各自的利益那就是另外的一碼事。
所以說政治外交上不論什麼樣的手段都算不上骯髒,因爲這都是大家習以爲常的事情了……
“但車騎將軍看不上的南郡,對於吾主而言卻是十分重要的一處出兵之所在!要知道南郡連通襄陽,是爲北伐出兵之要道,若失了南郡,吾主又怎麼能呼應車騎將軍一同北擊曹操呢!單憑着益州出川棧道,那恐怕是於全局大大的不利啊!”
這話說得一點沒錯,但諸葛瑾停在耳中卻怎麼感覺那麼彆扭呢,好像這幾年裡,一直在北伐進攻的都是自家主公孫權。
反倒是你諸葛亮的主公劉備在一直悶頭髮展,甚至還拿到了益州之地,要說兩家協力共抗曹賊,這好像是有些說不過去吧……
不過諸葛瑾也沒有什麼反駁的打算,畢竟這話說出來沒問題,也不算錯,畢竟劉備取益州這事大家默許的事情,乃至於借南郡的條約上都清楚的寫着,待取得益州之時,便是歸還南郡之日。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自然沒有什麼多說的必要,只不過諸葛瑾每次想到這裡都有些心塞塞的感覺。
正如其上清楚寫着拿下益州全境時歸還南郡,眼下是個人都知道張魯的漢中還在其手中穩穩當當,而漢中又是益州神聖而不可分割的領土,所以說真的算清楚,劉備到現在還並沒有徹底的掌握益州全境啊,條約之上自然無談生效一說……
不過這種事情諸葛瑾不會主動去提,諸葛亮自然也不會藉此發難,畢竟一個是免於尷尬和難言,一個則是不想還南郡,藉此由頭另謀他事,故而較真來說,那劉備簽署借南郡的條約還沒有真正的生效呢。
只不過在這件事上,兩家人誰都沒有主動說起,或者說故意忽略掉了而已……
“亮弟有什麼要說的儘可直言,無需再拐外抹角了,爲兄知汝之性子,汝亦知爲兄的脾氣,那還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呢,就算此刻你我二人各爲其主,卻也沒有必要這般形式交流吧……”
心裡急切想知道答案的諸葛瑾不打算再這樣聽下去了,天知道自己的胞弟接下來還有多少話要說,他的時間雖然不是那麼的寶貴,但這樣浪費也太過奢侈了些……
聽到兄長這般說,諸葛亮微微一愣,但卻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好像方纔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既然想要放開了直言,那諸葛亮自然也沒有必要再前言後續的加以修飾了,直接了當的辦事痛痛快快,這樣的效率誰也不會有反對的意見……
“既然兄長如此說,那弟也就直言了!”
放下手中的杯盞,諸葛亮穩坐案己一側挺起胸膛,手中羽扇輕輕搖晃,一片智珠在握的樣子。
“南郡之地吾主實是不願歸還,但卻有礙於當日簽下的條約,故而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交由在下傳達於兄長處,希望兄長能夠一字不落的傳達到車騎將軍耳中!”
“嗯……亮弟且說,若無差錯,爲兄定然謹記無漏!”
話入正題,兩人自然不再有多餘的閒言碎語,直接了當簡潔而奧對大家都是好事……
“依我家主公意思,南郡不還是其一,只是條約限制在先,若這般行強盜之事,也實非吾主之意願,故而吾主願先行以荊南四郡之一桂陽郡爲替代,償還車騎將軍之南郡!”
“嘶……這般……”
桂陽郡什麼鬼樣子諸葛瑾還能不知道嗎,如果真要拿了桂陽郡來換南郡,恐怕他回去就得被自家主公下了官職啊。
可還未等諸葛瑾說些什麼呢,諸葛亮卻又藉着開口道:“兄長先勿要多慮,吾主之條件可並非僅僅這些,桂陽之情形吾主清楚貴主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再加上是吾主有違約之意在先,故而打算多多賠償車騎將軍一番,等吾主徹底拿下益州全境之日,便是奉上荊南四郡中長沙郡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