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寶目瞪口呆地看着爹爹臉無表情地把屍體全部扔進房間裡,然後面色自然地從儲物袋裡拿出一身乾淨的新衣裳換上,最後攜帶自己跳窗離開。
直到回到熱鬧的街市之後,龍宇寒注意到懷中小傢伙呆滯的模樣,這纔想起自己剛纔所做的事情竟然忘記了避開他,他微微一皺眉之後又鬆開了。
這是他的兒子,遲早是要成長的,如今讓他早一點看到這個世界的殘酷也好,讓他不至於那麼天真,他們以後總歸不能一輩子守護着他,他遲早是要展翅高飛成爲大鵬的。
“嚇到了?”龍宇寒淡然問道。
羅小寶回過神來,搖搖頭目露崇拜地看着他爹說道:“不是嚇到,只是沒想到爹爹下手會這麼幹脆利落…”
他本來還以爲爹爹會因爲念那個-優-優-小-說-更-新-最-快-女人的舊情而手下留情呢,卻沒有想到爹爹比自己想的更加果斷利落,正是因爲這樣,他才更加喜歡爹爹了…
如果他爹爹會對另外一個欺負並且試圖對孃親不利的女人心慈手軟,他雖然不會對此產生意見,但不免會對爹爹產生些許失望感。
在他的觀念裡,爹爹既然要和孃親在一起,那麼便不允許對其他任何女人再留有一絲一毫的牽掛和仁慈之心,在不欺負孃親的前提之下,爹爹可以不去理會那個女人的糾纏,但是如果孃親被人欺負到頭上了,甚至還涉及到安全之上,如果爹爹還顧念舊情而隱忍不發,那麼他便會認爲爹爹配不上孃親…
而幸好,他和孃親都沒有看錯人,爹爹不是那種會讓他們失望的人…
龍宇寒聽了羅小寶的話,仔細觀察他的神色,發現他並不是強裝的鎮定,而是眼神從裡到外都確實沒有受到驚嚇,反而眼睛閃爍着崇拜的光芒之後才放下心來,心裡滿意無比,不愧是他的兒子,並不會像其他小孩子一樣碰到點血腥的事情就像天塌了一樣。
不過緊接着他便忽然想到了些什麼,頓了一下不放心地叮囑道:“這種事情不要在你孃親面前提起,也不能在她面前做這種事情,這是我們兩個的秘密。”
他怕挽音知道了之後會不能接受這個樣子的他,他不知道自己以前在她面前塑造的形象是怎麼樣的,但是他想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喜歡自己的夫君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男人吧,她若是知道了自己的手段,會不會覺得自己太過殘忍對他產生恐懼感,從而產生離開他的想法?
爲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把自己的同盟叮囑好,以免小傢伙說漏嘴。
羅小寶眨了眨眼,不解地問道:“爲什麼呀?”
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孃親發起狠來也不比爹爹好多少,他不明白爲什麼不可以讓孃親知道爹爹的真性格……
龍宇寒哪裡會把自己心裡的真實想法和一個五六歲的小傢伙說,哪怕他是自己的兒子,他也覺得無法把自己的感情攤在他面前,告訴他這些行爲都是因爲怕他孃親對他爹爹產生恐懼感,會因此產生離開他的風險。
他只是面無表情地撒謊道:“你孃親知道了,半夜會做噩夢的。”
會嗎?…
羅小寶聞言有些吃驚,孃親那種性格的人會因爲殺了人而做噩夢?…這怎麼可能?…
他想起以前孃親殺人眼睛都不眨、而且還總喜歡伸進死人的腦髓裡亂挖的樣子,忽然覺得爹爹是不是被孃親的外表給矇蔽了……
在他心裡,孃親的形象就是傳說中的天仙的面孔、魔鬼的心腸的代表人,她要是會因爲殺了人而做噩夢,那麼母豬都會上樹了吧……
羅小寶滿心狐疑,但是看到爹爹不容置疑的眼神,他想了想爲了不破壞孃親在爹爹心目中的純良印象,他還是不要揭破她的真面目了吧……
不過他畢竟有些心虛,如果有一天爹爹恢復了那失去的兩年記憶,就一定會想起來孃親和他心目中的形象是完全不符合的,到時候他可千萬不要受到驚嚇啊……
龍宇寒見小傢伙久久不答應,反倒在一旁發呆的樣子,不由挑了挑眉問道:“怎麼?你不信我說的話?”
“嗯?沒有沒有,放心吧,爹爹,我一定不會和孃親說的…”羅小寶回過神來,乾笑着答道。
龍宇寒聞言放下心來,沒有留意到小傢伙閃爍的眼神,暗自沉思着挽音失散之後會被林仙仙帶到哪裡去。
客棧他們沒有回去,而這周圍到處都是人羣,林仙仙縱然在耀城裡權勢通天,也不可能在這裡明目張膽地把人抓起來對付,那麼極有可能就是被帶到人煙稀少的地方了……
龍宇寒想了想,讓小傢伙去打聽一下週圍哪裡人煙比較少,畢竟他帶着這樣一張面具若是去問這種問題,沒準人家會覺得他是什麼殺人狂徒想找個方便辦事的地方殺人呢。
目前還是先找到挽音再說,至於陳智浩,反正他這麼大個人了也丟不了,發現失散了自己會回客棧會和的,再者說要是真的出事了,那他反而會默默地拍手稱快,畢竟少了個情敵對他來說,可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且不說龍宇寒和羅小寶這廂在想辦法找到羅挽音的下落,另外一邊被他們想辦法在尋找的正主此刻正被一羣侍衛帶到了一條靜悄悄黑濛濛的小河邊。
河邊有一輛精緻的白紗馬車停靠在一旁,而被挽起來的白紗露出了馬車裡面的風景,一個長相柔媚的女人正姿勢優雅地靠在馬車上的豪華座椅裡面。
她像是沒看到自己手下帶來的女人一般,手上端着一個潔白如玉的酒杯,輕輕地晃動着,品嚐了一口之後放到桌子上,這纔有興致看向馬車下面的女人。
待看到她臉上的面具之後,馬車上的女人嗤笑一聲,嘲諷地說道:“你挺有自知之明的,這面具與你倒也相配。”
羅挽音微微挑眉,豬頭臉面具遮住了她極度不悅的表情,以及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殺意,不過她畢竟不是衝動的人,動作自若地把面具從臉上摘了下來,看着林仙仙,勾脣似笑非笑道:“你費盡心思讓侍衛把我弄到這裡來,恐怕不僅是爲了嘲諷我的吧?”
聽到她的話,再看到她那張絕色傾城的狐媚臉蛋,林仙仙臉上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扭曲,她惡狠狠地把桌子上的酒杯朝羅挽音臉上扔擲了過去,恨不得這酒杯就讓這個女人毀容了纔好,這樣寒也不會被這張臉所迷惑了…
但下手的後一秒之後,她心中又後悔了,若是這個女人臉上帶着傷痕回去,寒一定會追問她受傷的緣由,若是讓他知道是自己所爲,那麼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可就毀了…
眼看着酒杯就要砸上那個女人的臉,林仙仙心中非常糾結,緊張地盯着那個酒杯的去向,她也說不清心裡此刻究竟更偏向哪一方。
既希望就此讓這個女人毀了容看她還怎麼在自己面前炫耀那張狐狸精臉蛋,又擔心這個女人真的受傷回去寒會責怪自己…
兩相矛盾之下,林仙仙卻見到羅挽音輕而易舉地偏頭,躲過了那隻酒杯的攻擊,鬆了口氣的同時,她心中又有些失望,從而把這種情緒帶到了臉上。
羅挽音躲過了酒杯,臉上還掛着笑意,只是這笑容和她的聲音一樣,微微帶着寒意,“看來林姑娘看到我沒毀容,很是失落啊……”
林仙仙見她猜中了自己的心思,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隨即她就掩飾了過去,毫不在意地盯着她說道:“羅挽音,你還敢在我面前笑?知道我爲什麼讓人把你帶過來嗎?…”
羅挽音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目光裡的笑意寒的讓人發抖,“我怎麼知道林姑娘費盡心思帶我來這裡的目的?”
林仙仙聞言氣急,狠狠地拍了一下馬車上的桌子怒道:“你不知道?…你敢說你不知道嗎?你難道忘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事情了?…”
羅挽音冷笑一聲,眼中的笑意徹底消失不見,慢悠悠地把玩着手中的豬頭臉面具說道:“不好意思啊,我這人記性不太好,實在不記得我有答應過林姑娘你什麼事情。”
林仙仙憤怒地喊道:“你答應過我說服寒跟我回去成親的,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開口?…到了明天就進入銀城的地界了,你此時不說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去?…還是說你一直在敷衍我,打從一開始你就在騙我,根本就不曾打算說服寒接納我,而是想自己一個人獨佔寒?…”
羅挽音聽到她的話,“嗤嗤”地笑出聲來,她用諷刺的目光看着林仙仙說道:“啊……你總算反應過來了啊?沒錯…我是從一開始就在敷衍你,我從來就沒有和你共侍一夫的打算,我又不像你,成天惦記別人的男人不說,還下賤地提出要和別的女人一起共享自己的男人。我一又不傻,二又不下賤,爲什麼要答應你這種事情,好端端把自己的男人分出去一半去伺候別的女人?…嘖嘖,話說起來我也真搞不明白,你瞧你身份多高貴啊,堂堂耀城城主的女兒,卻要低下你高傲的頭顱求一個女人說服她的夫君接納你,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爲很掉身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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