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彈指一揮間

輕歌曼舞絲竹如絮。靡靡之音聽得人如墮仙境。蒼虎的兩鬢已然斑白,一旁的蒼鷹腰背也開始佝僂。坐在雲嘯下手的戴宇已然發福,當年的荊楚第一劍客。此時穿着蜀錦袍子,胖胖的樣子很像鄉下老地主,哪裡還有荊楚第一劍客的風采。

雲嘯端着酒杯,杯裡裝着血紅的葡萄酒。葡萄這玩意已然移植到了大王城,不過味道不是很好。比起西域的葡萄,味道要差上許多。嚐了移植過來的葡萄,雲嘯便絕了將哈密瓜等瓜果移植過來的想法。

十年了,大王城已然成爲了人口近百萬的大都市。高產的玉米種植得漫山遍野,人們再無飢餓之憂,人口自然增長很快。

“爹爹,大哥在江南病了。說是不能來看您,託十三叔帶來了五色米。祝爹爹平安吉祥!”雲聰帶着一位老人走了進來,若不是雲聰介紹。雲嘯差一點兒便沒瞧出來,這個滿頭銀髮的老傢伙,便是當年叱吒江南的張十三?左右不過三五年沒見,怎的會老成這副模樣。論年紀,今天也就剛剛六十。

“屬下見過侯爺,請受老奴這最後一拜吧!”張十三眼神已然不濟,任由兩個兒子攙扶着,向着雲嘯大禮參拜。

蒼虎一揮手,那些舞姬立刻踩着水步。飄飄然的退了下去,此時此刻實在不該歌舞昇平。

“你這是幹什麼?”雲嘯看着張十三一步一叩首,驚得趕忙離席而出。三步並作兩步,跑向張十三。一伸手便將張十三撈了起來。

“侯爺……!”張十三話未出口,渾濁的老淚便流了下來。

“今天是元日,過了今年的生日你才六十歲。你的壽祿長着呢,我要讓你們安安穩穩的活着。看着這天下大治。人無缺糧之憂,民無征伐之苦。”雲嘯親自攙扶着張十三入席。旁邊的蒼鷹與蒼虎等也都唏噓不已,當年的張十三何等精壯的一名漢子。沒想到十年間,已然變成這樣一位耄耋老人。三年前,他還來過大王城。那時候他的頭髮還沒有白這麼多,可如今已然是眉發如霜。滿臉的老人斑黃褐色的一塊一塊。想着自己兄弟的年紀與他所差無幾,兄弟二人便忍不住唏噓嘆惋。

“人活七十古來稀,老奴活了這六十年。人殺了無數,女人睡了無數。掙下的財帛,也算是金山銀海。身後的這些小子們雖然個個不成器,但總算還都是孝子。

我張十三滿足了,大公子病了。我老漢便想着來看看侯爺,這風高浪急的。下一次能不能有體力熬過來,還是個說不定的事情。

張家本是赤貧的農漢。祖祖輩輩汗珠子摔八瓣土裡面刨食吃。若不是侯爺大恩,哪裡有張府闔府上下穿金戴銀的小姐奶奶。還有這羣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孫。侯爺的大恩,張家永世難忘啊!”

“十三,你說得哪裡話。雖然你已然發染風霜,但你張家的忠心本侯從未懷疑。說說看,你張家還有哪個可堪大用的子侄。說出來,你的差事本侯指給他。江南的事情,有云顏在那裡。遇事你們多商量。他是晚輩,有不懂的你要多教導。”

雲嘯看出來。此次張十三冒險來大王城。就是想給身後的兩名子侄謀個出身,按照他的身體。連續坐上兩個月的船,弄不好真的能將老命要了。

“承蒙侯爺賞識,不過張家子侄頑劣。均不堪大用,唯有幼子常斌,與長孫端絨還算聰明伶俐。可他們年齡幼小。未到可堪用之時。老奴想着,是否可將他們叔侄二人留在小公子的身邊。侯爺教導小公子之餘,也能教導一下張家的這兩名頑劣後輩。老奴與死去的兄長,便感念侯爺大恩不已。

若有來世,我兄弟二人願結草銜環。報答侯爺萬一!”張十三說完又要離席跪下。卻被雲嘯攔住。

雲嘯看了看張十三身後的兩名少年,大概十四五歲的模樣。眼睛嘰裡咕嚕的亂轉,一看便是有百十個心眼之輩。

老傢伙心眼自然也不少,再看看蒼虎,蒼鷹,戴宇他們幾個。也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雲嘯明白了,說到底還是自己家的事情。

去年雲嘯覺得雲顏年紀大了,應該出去獨當一面的歷練一番。於是便將雲顏派到了江南,接管江南的一切事宜。自己的一個舉動,看起來已然引起家將們的揣測。這些老傢伙都是人精,都從雲嘯的行動中嗅出不一樣的氣味兒。

張十三這便是試探,看看雲嘯究竟有沒有將雲顏留在江南。將雲聰捧爲大王城之主的打算。又是一個爲了子孫後代打算的老傢伙,難道就不能消停些?非要爲子孫去謀劃,那個他們並不能掌握的將來?

今天只要一答應,剩餘的家將會立刻將自家優秀的子侄塞進來。雲嘯有些無奈,不過當面還不能駁張十三的面子。只得道:“雲聰過了年,要回東胡給他母親過壽。不過你家裡的這兩個小子也要歷練,就跟着雲聰回東胡。在哪裡住個一年半載,也算是瞭解一下塞上的風情。”

張十三鬍子一哆嗦,那東胡是個什麼所在。別人不知道,他是清楚的。雲家許多老兵都不止一次的去過。沙漠戈壁,荒山草原。自己帶來的可是張家的希望,若是一個水土不服死在東胡,那可是哭都找不到墳頭去。

蒼虎,蒼鷹,戴宇互視一眼。全都暗自慶幸,幸好張十三這老傢伙大老遠的跑過來當出頭鳥。自家子侄跟着出塞吃沙子也是活該,只要不是自家子侄就好。

“謝侯爺恩典!”張十三隻是鞠躬致意,身旁的兩個小子還不知道東胡是個怎樣的所在,居然喜笑顏開的跪下給雲嘯磕頭。

雲嘯嘴角一翹,看起來這兩個夯貨也算不上是張家最優秀的子弟。

歌舞重起,場面一時間又恢復了歌舞昇平。老邁的張十三居然親自擊缶助興,儘管他孃的擊得沒幾次在調上,但還是博得了滿堂彩。都是一羣心眼過多的傢伙。雲嘯有時候會想。自己到底是怎麼駕馭這些人精的。

山珍海味一個勁兒的王上端,雲嘯吃在嘴裡已然是味同嚼蠟。一隻鬧騰到深夜,這歌舞算是正式結束。疲憊的雲嘯坐着步攆回到了王宮之中。

“爹爹,爹爹!”兩個粉嘟嘟的小人,好像兩顆炮彈一般,衝進了雲嘯的懷裡。

顏纖被囚。內宅裡沒人再使用麝香這東西。雲嘯在東胡盤恆了一年,南宮便天天喝着藥湯子,調養身子。待雲嘯回到大王城,便沒事找雲嘯要孩子。

還真別說,經過雲嘯的刻苦耕耘。南宮一舉掃除不孕的惡名,十年間已然生了三個奶娃娃。不知道是否老天在跟她開玩笑,雲嘯懷裡抱着的倆。加上嬰兒車上推着的那個,都是千金女兒身。

不知多少個夜裡,南宮恨得牙根直癢。顏纖那個賤人聲了一胎。居然就是個男嬰。自己好時候,她害自己不能生。現在能生了,居然一連生了三個丫頭。這讓心高氣傲的南宮情何以堪。

“今天是元日,丫頭們都等着禮物。母后也要過五十整壽,開了春兒我想回長安一趟。你看呢?”南宮服侍着雲嘯躺在躺椅上,又端來了醒酒湯讓雲嘯灌下去。多年來,這些瑣碎的事情南宮從不交給下人。每次都是親力親爲,她知道這是栓柱男人心的好方法。

雲嘯這些年沒有納新的姬妾。艾利斯與志玲那裡也去得少。平素裡,大都在南宮這裡過夜。直接的後果便是艾利斯這些年一無所出。志玲雖然生了一個小兒子。但三歲那年夭折了,現在便見不得孩子。每每見到小男孩兒,便會跑過去摟在懷裡喊兒子。

雲嘯沒有辦法,給她做了個真人大小的布娃娃。現在這娃娃便是志玲的命,整天抱着不離手。對於她的精神狀態,雲嘯很是擔憂。

“禮物得明天早晨纔有。哪裡有今天晚上便有的。長安是個什麼光景你也知道,爭權奪利亂得一塌糊塗。主父偃全家被殺了,你舅舅也沒了。韓安國也病死了。李廣在家裡行獵,公孫敖乾脆被廢爲庶人。

哎!也不知道你這個弟弟都學了儒傢什麼,儒家不是講究忠恕之道麼?爲何到了他的手裡。淨剩下殺伐。

你看看他,這些年不斷提拔衛青。現在已然做到了大司馬大將軍,連太尉的職銜都給頂掉了。自打十年前踏平龍城開始,這衛青便一發不可收拾。

這些年匈奴與大漢之間紛爭不斷,互有勝負。看起來你的這個弟弟已然完全放棄了和親的政策,準備和匈奴人決戰一番。看起來,玉米的高產給了他足夠的信心。這些年大漢人口增長很快,對土地……”

“好了!好了!只不過是想着會長安看一眼母后,卻引出你這長篇大論的來。看來你是真喝多了,給句痛快話讓去還是不讓去。”南宮見雲嘯語言毫無邏輯的胡說一氣,便知道雲嘯這是喝多了。既然喝多了,便趁着酒勁兒,將這事兒定下來。免得雲嘯反悔,多年未見母后。也怪想念的,也不知道母后現在在長樂宮是個什麼樣子。

“這是盡孝道的事情,你願意去便去吧!我不攔着你,便是孩子也去也使得……!”雲嘯翻了一個身,窩在寬大的躺椅上居然睡着了。

南宮趕忙拿起一張裘皮給雲嘯蓋上,這些年雖然不再沒事兒感冒發燒。卻多了痰症,每年進了冬天。不咳嗦兩個月,便不算完。經常是咳得一口接着一口,容不得喘氣的那種。南宮看着怕人,真怕他哪一下將自己的肺咳出來。

御醫聖手已然仙遊,還好紫楓還在。每年冬天都開一大堆藥湯子,還關照雲嘯不能見冷風。不然痰症加上感冒,足矣要了雲嘯的小命。這幾年來,雖然偶爾有些風寒。但大體上雲嘯的身體保養得還不錯,除了去年臥牀一個多月以外。很少感冒!

聽說雲嘯鬆口同意,南宮立刻快樂得好像一個孩子。歡呼着雀躍着,指揮彩雲追月等人將躺椅連帶雲嘯搬進臥室。可不敢讓這位脆得好像玻璃一般的侯爺感冒,每一次都能讓人有準備後世的衝動,可每一次都能挺過來。

大王城裡張燈結綵,草原上的伊稚斜卻是愁雲慘霧。這十年間,與漢軍之間的鬥爭就沒有斷過。匈奴人有勝蹟,漢人也有勝蹟。讓伊稚斜心痛的是,漢人的人口數量多得好像天上的繁星。

而匈奴人呢?苦寒之地一個孩子生下來成長爲一名合格的戰士,這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情。十個孩子能活下來一半兒,那便是上好的年景。疾病,飢餓,白災,老鷹,餓狼。這些惡魔每年都在吞噬着匈奴孩子。

爲什麼漢人便會識百草治病,而匈奴人只能靠那些毫無用處的巫醫。漢人的數量多得好像沙漠裡的沙子,而且每年都在增加。聽說他們耕種了一種叫做玉米的東西,從此漢人便沒有吃不飽的事情發生。

可匈奴人不行,匈奴人是逐水草而居靠天吃飯。漢人死一個人,但他們很快便會有十個孩子成長起來。匈奴人死了一個人,對每個家庭和部落都是一場災難。

伊稚斜很想出去搶劫,但此時的漢軍已然不是前些年那支漢軍了。他們裝備精良,而且訓練有素。在作戰時,已然與匈奴人一對一的拼鬥不落下風。

至於玩戰術,伊稚斜一番苦笑。那本非常著名的孫子兵法,便是出自漢人之手。玩詭術詐力,一向是漢人的長處與驕傲。伊稚斜跟他們比,還差出去八條街。

玩身體,此時的漢軍體格變得強壯。戰馬也越來越好,好次伊稚斜都看到。一名小兵居然都騎得起大宛馬。要知道,在這匈奴部落裡。自己的坐騎已然是最好,但在大宛馬面前還是一個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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