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家人(2)

“您、您、您好。感謝、您救了、我。”馬文有些結巴的感謝了年輕女人,他不知怎的莫名有些緊張了起來。

“嘻嘻嘻。”開門的小女孩這時也走了過來,聽到馬文說話斷斷續續的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愛妮!”年輕女人嗔怪的叫了小女孩一聲。

“媽媽,小哥哥太有趣了。”小女孩沒有害怕,而是撲上來抱着年輕女人的腿撒嬌,對着馬文頑皮的吐了吐小舌頭。

“糗大了。幸好現在的形象是小孩子,要不然對着可能比自己還年輕的女人出了這種洋相,我可就沒臉做人了。”馬文尷尬的恨不得現在有個殼能縮進去,想到自己現在是個小孩才稍稍好了點,但還是把頭低下不敢跟年輕女人對視。

年女人對叫愛妮的小女孩撒嬌明顯沒有辦法,將她抱起放到牀上坐好,對着馬文柔聲說道:“這孩子叫愛葛妮絲,你可以叫她愛妮。今年4歲,剛纔她沒有惡意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您言重了。我怎麼可能會介意這個,這麼可愛的小妹妹我喜歡還來不及。”馬文趕緊擡起頭開口澄清,他在見到小女孩的第一眼就很喜歡這個叫愛妮的孩子。

年輕女人微微一笑,好像聽到馬文的回答很開心,她一邊摟着始終抱着她不放的愛妮,一邊柔聲說道:“我是阿德萊德?愛葛莎,你可以叫我愛莎,旁邊牀上的是蓋伊,再加上保羅和愛妮,都是我的孩子,我們四個人就是這個家的全部成員。”

“阿德萊德夫人,再次感謝您和大家救了我。我叫馬文、咕。”馬文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再次表示了感謝,本以爲這次不會再出醜了,沒想到在說到名字的時候肚子突然叫了一聲。

“愛莎媽媽,他肚子叫了。”牀上本來安靜下來的蓋伊這個時候又冒了出來。

“你裝聽不到鼻子會變長嗎?我不會上輩子欠你很多錢吧?”馬文聽到蓋伊毫不掩飾的把自己的糗事說了出來,心中欲哭無淚。他不知怎的,實在是不願意在叫愛莎面前出醜,立刻用生平僅見的急智反駁道:“我不是肚子叫,我的名字叫馬文?伯特,只是剛纔嗓子有點幹,所以發音有點怪。(不好,一着急就把名字給改了!唉,算了,就算是紀念這個身體的主人吧。)”

“是嗎?馬文?伯特?嗯,還是覺得是肚子在叫。”蓋伊對這個問題出乎意料的敏銳。

“纔沒有呢。就是發音怪,我叫馬文?伯特!你可以叫我伯特。(小鬼,夠了啊!我連名字都改了,你就放過我吧)”馬文,哦,不,現在是馬文?伯特,都要哭了。

“嘻嘻。”愛妮看到伯特着急的樣子,捂着嘴偷笑。

敲了敲女兒的小腦袋,愛莎還是一如既往的柔聲說道:“你和蓋伊都沒吃早飯,趁着粥還熱,先吃點東西吧。”

一直靦腆的站在那裡不說話的保羅,懂事的把手中的木碗和木匙交給愛莎,她滿滿的盛了兩碗,親手遞給了伯特和蓋伊,然後就拉着愛妮和保羅走了出去。

“這位女士的情商和母性是EX吧。不但超級善解人意,而且對着她竟然讓我這個三十郎當的大叔,有小時候面對媽媽的感覺。”伯特端着手中盛滿米粥的木碗,心中被一股暖流充滿。伯特很明白,愛莎是因爲看出他害怕在自己面前出醜,要是她們在房間裡可能會死要面子裝作不餓,就主動帶着兩個小朋友離開了。

“你不吃嗎?愛莎媽媽做的粥很好吃的。”對面牀上的蓋伊此時已經不客氣的大口喝起粥來,看到伯特舉着碗注視着房門,奇怪的問了一句。

“呵呵,剛纔要是連你一塊兒帶出去就好了。粥也堵不住你的嘴,溫馨的氣氛一下就沒了。”伯特怒視了有些懵懂的蓋伊一眼,就同樣大口喝起粥來。

“真是太好吃了。從沒有覺得粥竟然這麼香、這麼好吃。”一吃起來就覺得餓的前心貼後背的伯特,不但狼吞虎嚥的將碗裡的全吃了,還把書桌上粥盆中剩的也吃光了,連米粒都沒剩下一粒。等他察覺到蓋伊正舉着空碗對着他發愣,就算一直覺得這個小鬼有些與自己犯衝,還是覺得很尷尬的對他不自然的笑了笑。

蓋伊對伯特尷尬的笑容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愣愣的看着他,直到看的伯特有些發毛,想開口道個歉的時候,才突然從嘴裡蹦出一句,“剛纔你果然是肚子在叫,我每次餓的時候也是這樣。”

“原來你還記得這個事,真是思路清奇的小鬼。”伯特心裡大汗,在愛莎不在的時候,他對這個問題本身到不在意了,只是覺得小朋友的思路自己有點跟不上。

“唉!這就是傳說中的代溝吧。”他暗暗嘆了口氣,有氣無力的對蓋伊說道:“你叫蓋伊是吧,你以後要是一直這樣,可是會沒有朋友的。”

“沒有朋友?你怎麼知道別的小朋友不愛跟我玩。”蓋伊聽到伯特的話突然瞪大了眼睛。

“不會吧?我只是吐槽而已,難道說中了?”伯特剛纔那麼說其實只是跟朋友互懟時候的習慣而已,並不是真的認爲對方沒有朋友。

這讓他升起了些許興趣,他試探着問道:“是因爲你老是把朋友惹哭吧?”

“纔沒有呢。我是跟他們打過架,但那是因爲他們老是把保羅惹哭。”蓋伊說着小臉露出了黯然的神色,他情緒低落的說道:“他們老是說我和保羅是沒有父母的野孩子,保羅每次都會大哭,我就氣不過跟他們打架,但是每次因爲他們人多,都反而會被打。”

“原來如此!”伯特此時對面前的小鬼再沒有一絲的不滿,他現在反而覺得對方在長時間處於這種被孤立霸凌的環境下,還能這麼蠢萌,實在是天性非常純良的好孩子了。

“不對啊!蓋伊,我剛纔聽阿德萊德夫人說你們是一家四口,說你們沒有父親我可以理解,但其他小朋友怎麼會說你們沒有父母?”伯特從蓋伊的話裡琢磨出點不對的地方,覺得自己可能無意中發現了一件驚人的事情。

蓋伊的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在聽到伯特新問題的時候已經沒事了,很是理所當然的說道:“愛莎媽媽不是我和保羅的親生母親呀。我們用那些大人的話說,就是被收養的。”

“你們是被收養的?你是怎麼知道的?”伯特更好奇了,一般來說收養這回事應該是對孩子儘可能保密的。但聽蓋伊話裡的意思,好像很清楚自己是被收養的。

蓋伊奇怪的看了伯特一眼,說出了讓他大爲震驚的事實,“我和保羅是兩年前住進這個家的,以前也經常受愛莎媽媽照顧,但那時我還是跟父親一起生活的,保羅更是跟他父母在一起的。”

隨着伯特不停的誘導、追問,他終於從蓋伊的嘴裡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原來蓋伊、保羅和愛妮的父親是在一條商船上工作的同事。蓋伊的母親在生他的時候就去世了,一直跟隨父親生活。而因爲經常要出海的緣故,所以常常是拜託給愛妮的母親阿德萊德夫人幫忙照顧。而保羅則是跟着自己的母親生活。但是在兩年前一次尋常的出海貿易後,三人工作的這條商船卻再沒出現過,一直過了歸航日期三個多月,才從路過的船隻傳來一些商船可能遇到海難的傳聞。在得知這個可怕的噩耗後沒多久,保羅的母親藉口有事,讓悲痛的阿德萊德夫人幫忙照看一天孩子,自己竟然帶着家裡的所有財產跟一個路過的水手跑了,將孩子給徹底丟下了。

“竟然忍着失去丈夫的悲痛,撫養三個孩子,其中兩個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真是不得了的堅強。”伯特被愛莎的堅強樂觀深深震撼了,雖然沒有深入接觸過,但是對方的笑容絕對不是強顏歡笑裝出來的,這點他還是能肯定的。

這時伯特再看着蓋伊的眼神已經滿是憐愛,既可憐他悲慘的身世,又愛惜他很是樂觀的精神。

“蓋伊,以後我跟你們玩。放心,誰要是再敢欺負你們,就告訴叔、哦,我,告訴哥哥我。我替你們狠狠揍那些小屁孩。”伯特拍着小胸脯豪氣干雲的保證。

蓋伊歪着頭看了看伯特,突然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原來你是壞孩子!愛莎媽媽說好孩子不能說謊、不能說大話,你長得比我還矮,年紀一定比我還小,你騙我說是哥哥,又吹牛能揍那些欺負我們的人,你肯定是壞孩子。”

“你一定是老天派來找我收債的,我說什麼你都能給我懟回來!”伯特本來滿滿的保護欲,但蓋伊誠實的發言瞬間給了他1萬點暴擊。

“這個老實孩子說的話雖然不中聽,但確實是事實。”伯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只能無奈的接受了對方說的好有道理這個殘酷現實。

“不過有一件事一定要讓這小鬼認識到錯誤!”伯特蹭的一下從牀上竄了下來,光着腳站到了有些冰涼的地面上,他來到蓋伊麪前平視着對方撇着嘴說道:“小鬼,站起來,我要讓你知道,我、比、你、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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