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當傻子？還是把我當傻子？”
周方華終於忍不住了，不屑地笑了笑。
“那塊地，我轉手至少三個億的賺頭，我和他不過一兩個億的仇，蔚來就算拿到了又怎麼樣？幾個億的貨款，就算再加上一塊地的差價，能拍掉他什麼東西？到那個時候，力都是我出的，還得大家一起分，就這點東西，連我的損失都不夠！”
年輕人嗤笑了一聲。
“周方華，我還真是看不起你，主意是你出的，到了關鍵時候怕這怕那，那塊地到時候拍回來不就是了？談好了的事情，誰還能搶伱的不成？”
周方華聽到這個比他小了一紀還多的年輕人直呼他的名字，牙根咬得有點緊巴。
自家老大和他爹平輩相稱，要不是看他爹把控着關鍵，早他媽扇他了。
這四九城，真他媽一代囂張過一代，這些外來戶有了點靠山，都忘了自己是誰了。
周方華心裡暗罵着，儼然忘記了他也不過是個來得早一些的外來戶。
這京城400年內，要論本地戶，恐怕都是四個字的姓了。
“你不是也有塊地嗎？你既然覺得能拍回來，你讓給他，如何？”周方華冷笑道。
年輕人從球童手裡接過球杆，示意把球擺上，隨後轉身，對着周方華無所謂地攤攤手。
“又不是我的仇人，你要不急，我沒什麼好着急的，不過半年內你要是拿不下他，馭龍那一份，董事會肯定不會給你了。”
周方華氣極。
馭龍那些產業，他是花了大力氣的，以後整合出售那些地皮，他那份，至少七八個億。
他心裡其實有些後悔。
衝動了，反而把自己給套進來了。
都怪那個雜種！
“我有我的計劃！到時候董事會要是不配合，可怪不得我！”
周方華說完，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年輕人看着他的背影，輕蔑地笑了一聲。
聽你以前那些故事，還以爲你有多狠，不過是個畏手畏腳的蠢貨。
……
滬上的夜晚，寬面的黃浦江，在燈火倒映下像穿上了一身華貴晚禮服，明媚又朦朧。
錢才知道在直線距離1050公里外的那座城市裡有人在算計着他，但還是趁着剛轉溫的天，每天晚飯後心無旁騖地在黃浦江邊牽貓逗狗溜自己，用眼睛和腦子記錄滬上的變化。
當然，陪伴他的，還有女人。
“那家潮汕牛肉，味道不錯吧？”錢二狗臉上不無得意地迎着江風開口。
“嗯。”胡蔚也有些意猶未盡，又皺眉道。
“不過菜好少，那家老闆好黑心啊！”
錢才臉抽了抽，指了指自己。
“我就是老闆之一，那家店在滬上有兩家，我們出錢把他們租的店面買下來了，作爲入股，以後在滬上還會有更多店的，以後等我們的新大樓修好，在樓下就能吃了。”
“啊？”胡蔚捏了捏他的手，眉頭皺得更緊了。
“怎麼想起來投火鍋店？掙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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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才聞言笑了一聲：“那我可不知道，我就是想各地的美食都開到家門口，以後咱們就不用跑這麼遠了，我保證，出門三百米內，就能照顧好你的胃。”
“大傻子！哪有爲了吃飯投資的？太奢侈了吧？我們要節約一點！”胡蔚有些氣憤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我節約了啊！”錢才站定，手裡兩根繩牽着的一貓一狗也停了下來，回頭看着他們。
錢才牽繩倒不是怕他們跑丟，主要這倆貨一見着路上的美女就撒歡，而且又會撩，搞得一些路過的女生見了完全把持不住。
而且錢大狗現在還是流量明星，被人看到了，一不小心就有人想偷貓。
“我就是想着節約一點，多去兩次，才讓店員每種菜都只上了半份，你沒吃膩，下次肯定還想去！”
“你好壞啊！”胡蔚嬌笑着使出了戳腰絕技。
錢才真受不了這個，趕緊閃躲。
他自己戳自己腰完全沒啥反應，但胡蔚一戳，跟把他笑穴重新安上了似的，忍不住想笑。
“喵～”錢大狗也半歲了，叫聲已經有了點大貓的風範，眼神裡也更有東西了。
錢才一看，就知道該喂罐罐了。
經過姜右薇的長期觀察發現：錢大狗的腦袋從小就在市場經濟的薰陶之下，至少得有個小孩的理解力。
他現在不僅知道“交換”，把不想吃的跟別人換想吃的，還知道“勞動力”和“信用”。
帶它出門溜街，被它這個只愛吃飯睡覺的懶貨視爲勞動，必須有罐罐交換，但是不同的人在它眼裡信用額度不同，像錢才這個不負責任的二主人，在它眼裡只有一次信用，只要帶它出門溜一次回去沒有給它喂罐罐，第二次出門就像個胖地毯似的趴在地上，打死都不走。
而且它眼裡每個人的信用額度還是會升值的，經常給它喂罐罐的姜右薇，信用額度就比較高，大約是三次。
它現在大概是要錢才提前支付勞動報酬了。
相對來說，瑞大爺就是個夯貨，出門對它完全是獎賞，如果把它倆綁在一根繩上然後鬆手，就能看到黃浦江邊有隻金色大狗拖着一塊橘色地毯飛奔，還能聽到一陣憤怒的喵了個咪。
這大概也是窮養和富養的區別，瑞大爺每天拉屎尿尿下樓的時間都是被成瑾梅控制了定數的，完全不像錢大狗一般自由自在。
而且瑞大爺在市委大院，過得老慘了，成瑾梅就給它吃散裝狗糧，還不能亂叫。
錢才聽到胡蔚描述它在胡家小房子裡的遭遇，再想到它前世在國內在寄養的寵物店孤獨離世，簡直感覺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只是她爹媽很快要搬家了，瑞大爺也很快有小院子可以溜了，而且成瑾梅也習慣了養狗，錢才也不好把瑞大爺接出來，只能給它買了很貴的狗糧和零食送過去。
想到這裡，錢才惡狠狠地對着錢大狗，指着胡蔚道。
“再叫，再叫老子把你送到她們家裡去，找個劇組給你拍《變形計》！”
錢大狗發現了錢才眼裡的威脅，立刻安靜了下來，隨後腦子裡開始處理信息。
信息大概爲：【錢二狗：信用-1。】
“變形計是什麼啊？”胡蔚有些迷惑地星眸眨巴了一下道。
“啊…”錢才撓了撓腦袋，解釋道：“是我最近構思的一檔節目，就是把城裡不聽話的孩子丟到條件不好的農村去，讓他們感受一下生活不易，把農村家庭的孩子換到城裡來，提高眼界。”
“噢…”胡蔚恍然，隨後忽然覺得不對，臉色逐漸激惱。
“錢二狗！你說我家條件不好！”
錢才說完就已經覺得不對，此刻已經哈哈猖狂大笑，拉着狗拖着貓跑出八丈遠，還帶起一陣錢大狗的嗷嗚嗷嗚聲。
【錢二狗：信用1111……】
……（好幾天）
……
4月5日，清明。
互聯網各大頭牌的一季度財報一出，一片高潮。
新浪一季度盈利340萬美刀，搜狐一季度相比去年，扭虧爲盈，淨利潤400萬美刀，網易《大話西遊2》今年獲得巨大成功，淨利潤1020萬美刀。
阿里巴巴沒有上市，但是根據03年一季度的股東通報，淨利潤660萬。
人民幣。
錢才都不好意思找他要錢，他也知道，阿里在C2C業務上確實沒掙錢，爲了擴張，掙的那些錢，基本都用來搞支付系統和搞廣告了，就這點盈利，還是天貓的B2C手上掙的。
這一世馬芸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過年被自己啓發得太多，一個支付系統磨磨蹭蹭兩個月都還沒弄出來，大概是不滿意，但又沒辦法。
但馬芸給他的口風是早就弄好了，但是要分階段的上線功能，現在正在進行調整，把系統簡單化。
阿里暫時指望不上了，但網易的錢都特麼見報了，必須得拿。
錢老總拿着一票否決權跟丁雷打了兩天的口水仗，錢才和蔚來集團終於拿到了來自網易的第一筆分紅匯款。
分紅總額是1650萬人民幣，到了錢才個人賬戶上，應該是907.5萬，那邊還生怕它不繳稅似的，把個稅的20%都幫他交了，到賬就726萬。
錢到賬的時候，網易微博和新浪微博好像約好了似的，同一天上線了。
線下過清明，線上過元宵，上墳的哀愁氣氛在網上可以說是一掃而空了，到處都是兩家微博的廣告，搞得小馬哥也打了電話過來，問這個微博家家都在抄，我們是不是也能搞一搞？
錢纔有些無語，說隨便你。
小馬哥也只能嘿嘿笑，說錢總我就是開個玩笑，都說好了不搞，肯定不搞！
錢才心裡也清楚，他不是不想搞，是童世才手裡的一票否決權不讓他搞。
老童替代了MIH，手裡拿着原屬於MIH的46.5%的滕訊股份，小馬哥和他的合作創業者才46.3%，IDG拿着7.2%，老童但凡搞定了IDG，就要成爲滕訊的控股人。
不過IDG離退場也不遠了，這事童世纔跟錢才溝通過：他和馬化滕準備在下半年回購IDG手上的股份，準備明年上市，出於錢才的勸告，這部分股份他拿3%，持有49.5%，讓馬化滕和他的團隊拿到4.2%，持有50.5%，以1%的微弱優勢，成爲第一股東團隊。
但等他們IPO開始，增加股本稀釋了原股東比例，這種差距將再次縮小，變爲37.13%和37.88%。
基本和前世無差，不過MIH變爲了童世才，而有了童世才的積極聯繫，有意向的戰略投資者，也不再只有ABSA一家，還多了摩根大通和高盛中國。
互聯網格局就要大變了。
靠在辦公椅上的錢才細想着這一切變化，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一些篤定型的重生知識，可能會出現變化。
或許已經變化了。
時不待我。
錢才長嘆一口氣，起身，出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