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祭奠

寒靈城、靈礦山脈

經過昨夜的變故,七夜連夜治好棗紅馬繼續趕路……

終於,在天明時,來到了他曾經被奴役數年的奴隸礦營。

昨夜,在解決了兩個馬賊後,七夜將‘毒花汁’解藥餵給棗紅馬,想到此馬一路載着自己馬不停蹄到此,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便不忍丟下不管。

至於馬賊身上的東西,他則毫不理會。

自己如今已富可敵城,小小馬賊身上的東西想必也沒有多少斤兩。

至於私通馬賊謀害自己的茶小二,七夜也沒時間再去找他算賬。

估計即使折返,也是人去樓空,簡單收拾行裝後便連夜出發。

另一邊,自從昨夜七夜說出“師訓”二字後,便引起大護法的極大興趣。

大護法從一開始魂印被封入混天輪內,就一直懷疑:

到底是哪位魔族叛徒,竟將《鴻蒙之淵》這種魔族頂尖功法,植入到一個奴隸小娃身上?

除此之外,七夜身上有太多不可思議:

神族的儲物秘法、仙族的秘修靈界、妖族的詭異步法,四個強大種族的不傳之秘。

竟然通通出現在這人族偏僻之地、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娃娃身上。

試問,這若是傳揚出去,不知要驚駭多少氏族。

這樣的傳承際遇,哪怕是魔族聖子都不曾有的鴻運啊!

此子,簡直是擁有史詩級的氣運。

不過,大護法恐怕絞盡腦汁、窮盡想象也猜不到,傳承這些東西給七夜的,竟然是一位仙族長老。

而七夜血脈中,微乎縹緲的獨特氣味也讓他內心火熱、雙目貪婪。

瞭解種種,一路上他十分罕見的不斷旁敲側擊套七夜問話,而察覺大護法的異常,七夜也是毫不搭理地自顧自趕路,對於師尊的事,不敢泄露半點口風。

天明見亮,七夜來到了當初離開的奴隸營。

轉眼半年,整個奴隸營內,依然保持着當初離開時的原貌,只是空曠的營地內,荒草叢生。

營地帳篷已殘破不堪,山谷狂風掠過空無一人的奴隸營,顯得格外清冷、陰森。

自狼兵衛回到寒靈城後,便忙着剷除異己勢力,鞏固自我統治,再加上寒靈城奴隸數量損失殆盡,自然無暇顧及礦營開採,因此奴隸營便暫時廢棄。

七夜騎馬緩緩穿過營地,看着營內每一處熟悉的角落,想到曾經在這裡所遭受的每一次毒打,以及羅木爺爺每一次危難關頭的挺身相護……

不知不覺眼眶溼潤開來,往事不忍回想但又害怕遺忘,這裡承載了自己太多的辛酸血淚。

羅木爺爺對於自己來說,是生命中至親至愛的人。

如果沒有他的每一次庇護,自己說不定早已死在哪次監軍士兵的皮鞭之下了。

默言行走間,七夜淚已滿目、流落兩行。擦拭一把淚水,穿過奴隸營,繼續向深山走去……

來到某處山崖頂,俯瞰整個奴隸營河谷。此處視野開闊,即能向下俯瞰河谷,也能遠眺連綿不斷的棧道蜿蜒深入千山萬水間。

“就這兒吧……”七夜心中定奪下來喃喃道。

一個翻身下馬,便開始有計劃的忙碌起來,從四周找來石塊在山頂蔥鬱的淺草上,壘積出兩個一米多高的石碓。

然後又找來兩塊稍大的石板當做石碑,碑上無字。只有七夜自己心中清楚這兩塊石碑上刻的名字:

一塊是羅木爺爺,一塊是師尊混元太祖。

在七夜忙碌間,大護法潛在混天輪內,默然旁觀,隱約猜到眼前這小子要祭拜什麼人。

一切都佈置妥當,七夜鄭重地雙膝跪地,匍匐道:

“羅木爺爺,阿七回來看您了……阿七要走了,不過,您放心,不管走到哪裡,阿七都會想您的。感謝您這麼多年的照顧,要是沒有您,也沒有現在的我。您的恩情,阿七今生無以爲報,唯有永不忘記……”

說着說着,淚如泉涌。

側過身,看着另一個無名的石碑,七夜心中無言道:

“師尊,弟子阿七要走了。感謝您傳我一身本領,讓弟子可以真真正正的擺脫這裡。您的大恩大德,弟子無以爲報。若弟子未來實力精進,必將爲您手刃仇敵,以告慰師尊在天之靈。”

語畢,七夜重重的三次叩首,祭奠這兩個對自己生命來說最重要的人。

如果沒有羅木爺爺,自己早死於奴隸營的毒打。

如果沒有師尊,自己的悲慘命運也不會得到絲毫改變。

無論是誰,都給了七夜第二次的‘生命’,因此在他心中這兩個人的存在,舉足輕重。

現在,自己將要遠離這片充滿太多心酸卻又難以割捨的故土,自然要來此祭奠一番。

對於羅木爺爺與師尊的恩德,自己無以爲報。況且此次遠去不知什麼時候能再回來,七夜覺得如果不親自來此面辭,就一聲不吭地一走了之,心中愧對萬分。

一番祭奠完畢,七夜從容站起身,一塊心事了卻精神也振作起來。遠望棧道深處的大山,若有所思:

等到寒靈城被周圍諸城吞併後,這裡的靈礦恐怕又會被繼續開採吧,到時不知道又有多少奴隸會繼續這種悲慘的命運。

想到此,七夜不忍看到悲劇再次上演。心有主義後,一轉身便消失在了山頂上。

如今,《影步》已達‘凌步、巔峰’境界,昔日跋涉一天的棧道山路,七夜一刻鐘便一閃而過,片刻不歇趕到了一座儲量巨大的礦山洞穴口。

緩緩步入礦山隧道內,迎面一陣溼潤微冷的風讓七夜嗅到一絲靈氣。

點燃洞中火把,不慌不忙地進入到隧道中,打量洞壁四周,周圍石壁上隱隱約約也能感受到微弱的靈氣,越往深處靈氣越充足。

沒走多遠便來到隧洞盡頭,一個如殿宇般大的洞府,此處礦石中的靈氣十分充沛,視野明朗。

七夜四處打量,確認沒有危險後,便選擇一處高出地面的石臺靜坐下來。

凝神閉目、調氣運心,漸漸化去一路的疲憊,將身心調整到一個最佳狀態後,便開始通過心神催動體內‘混天輪’。

隨着他進階到‘戰級初期一重’,曾經的‘混天單輪’如今變成了‘混天雙輪’。

因此,操作‘混天雙輪’的運轉也比以前更費心力,再加上現在沒有了靈魄的高效協助,混天雙輪的外輪以老牛破車的速度緩慢旋轉着。

儘管速度不盡人意,但隨着外輪轉動,一股隱隱的吸力不斷向外輻射開來。

吸力深入岩石肌理,不斷將岩石層內的靈氣抽取出來,不一會兒,七夜四周便彙集了一絲絲淡淡的靈力氣霧,氣霧包裹着軀體,如活物一般緩緩蠕動鑽進七夜體內,墜入混天雙輪中被不斷壓縮結晶……

如此大約一刻鐘後,七夜才略顯疲憊地睜開雙眼,體內混天雙輪也隨之暫停下來。

“這樣不行,沒有了靈魄,吸收太慢了……”

七夜十分苦惱地微微喘氣道。

若按目前速度,沒一兩個月是無法全部吸收完畢的,但顯然現狀根本不允許。

“咯咯咯,想要擁有靈魄,還不簡單嗎?”大護法不經意的一句,立刻吸引了七夜的思緒。

“難道大護法有辦法?你不會是想說使用琉璃魂草吧?”七夜一下子機警起來。

“呵呵呵,對於本大護法來說不用魂草,也能重鑄出靈魄來!”大護法十分自信道。

“真的?”七夜半信半疑,若非當務之急,對於大護法的話壓根不想理會。

“呵呵呵……在凡人剛剛開靈成爲靈脩時,能夠修成靈魄者萬中無一。

而修成靈魄的條件也是極爲苛刻,需要心智、靈力、血脈記憶、世界感知、以及天道法則等諸多因素。

這些在一定比例條件下,融合形成一個沒有質量與重量,能夠穿越軀體、虛空存在的能量形態。

而由於每個靈脩所形成靈魄的基本因素佔比不同,所以相同等級的靈脩靈魄實力強弱也大不相同……”

似乎爲打消七夜疑心,大護法一番滔滔不絕地講授着,儼然一副傳道授業的樣子,其內容的深駭程度聽得七夜一頭霧水但卻十分認真。

“……咳咳,說了那麼多。總之,只要第一次開靈時誕生出靈魄,即使不用靈草,重鑄靈魄也不是沒有可能,只要掌握自身形成靈魄的各種因素就可。”

不知不覺間,大護法意識到自己多言之後,便及時止住。

“各種因素?”

七夜有些迷茫道,回想自己第一次形成靈魄是在師尊的幫助下,在渾渾噩噩中不知不覺便在體內形成。

自己又如何知道當時自己靈魄的形成條件,大護法似乎給了一個無解的答案。

“如今,重鑄靈魄的各種因素你都具備,剩下的不過是如何融合罷了。不過,想要提高靈魄的凝練程度,還是需要那株魂草……”大護法給了一點提醒後,便沉默不語。

“果然還是在打‘琉璃魂草’主意!”

七夜心有防備道,雖然大護法介紹如何重鑄靈魄,不知是真是假,卻值得一試。

不過,他還是一直暗暗戒備着大護法,毫不鬆懈。

畢竟,和這種老魔打交道,本身就是一件危險的事。

漠然看着自己的雙手,雖然從未去嘗試過重鑄靈魄,但如今想要提高自身靈力吸收效率,就必須要融合出靈魄才行。

想到此,七夜權宜再三,雖然一開始不知道該怎麼做,也不知道究竟該從何處着手,但有了大護法教授的方法後,還是決定勇敢嘗試。

說幹就幹,保險起見,暫不拿出琉璃魂草。

七夜果斷地從靈戒中取出一些靈石開始吸取,一股濃郁渾厚的靈氣從靈石中升騰而出,沁入體內。

靈氣流入到靈界內,並未注入混天輪中,而是如霧紗一般漂浮在幽冥虛空。

大約持續百息後,靈石靈氣被吸收殆盡化爲虛無。

然後,七夜翻指一動,心房緊縮,一股娟娟精血被逼出,直射入靈界內。

催動心神將靈氣與精血不斷緩緩融合,但想要收縮大量的靈氣是一件十分耗費心神的事,精血與靈氣還未收縮一半體積便如煙花般。

‘砰’!的一聲,綻放開來,凋謝散落,然後化爲泡影墜入混天輪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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