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可以嗎?”奧瑞亞靠近麥迪文身旁,眼神之中頗有些不確定,“這可是五倍強度啊,大人。”
“怎麼不可以?”麥迪文反問,“如果不給他增加壓力,對其他選手不公平,呵呵!”
“大人說的是,您就不怕這小傢伙承受不住如此強度的折磨?萬一···?”
“沒有萬一,他絕不會被淘汰!”麥迪文莫名一笑,“他不會允許自己被淘汰的!耐奧祖,啓動吧!該讓他們展現真實的自己了。”
耐奧祖聞聲不着痕跡的挽起了指決,一陣無形的波動沿着高臺瀰漫出去。
······
雄峰頂上,隕臺戰場,突然而至的寒風呼嘯的颳着。五座高臺上早早的被聖法強者們佈置了結界,結界內來自四族領地的貴賓們,並沒有感受到寒意的侵襲。
但地面上那些盤腿感悟的參戰選手們此時卻突然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冷,那陣陣猛烈的寒風如同剔骨利刃一般幾乎要割去他們身上層層皮肉。
面對這來的極爲怪異的寒風,衆人紛紛施展出各種抵禦手段。
寒風愈加凜冽,氣溫急劇下降,就連古承擁有真氣護體都感覺到了難以忍受的痛苦,四肢變得僵硬,甚至能感覺到血脈都停止了流動。
而除了外在的寒冷,體內的變化更讓人難以接受,原本丹田之中充盈無比的先天真氣竟然在運轉功法的轉瞬之間壓縮到了原本的三分之一。
而濃郁的天地靈氣也朝自己瘋狂涌來,沒有辦法,只能快速吸收接納。
五倍的真氣凝鍊強度果然效果不凡,現在纔剛剛開始,他一絲一毫都不能放鬆,其餘的對手們可沒有承受他這樣的強度,稍不小心可能就此落敗。
“母親,看下雪了!”人族高臺上,暴風王國公主突然驚喜的開口,“我還以爲只有暴風城纔會下雪呢!”
“這可不是普通的雪喲!”王后蕭媚寵溺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
“有什麼特別的嗎?”烏拉·暴風詫異的問道,“看起來是一樣的呢!”
“公主殿下,這些雪花是真武殿的前輩們通過自然法術召喚而來的!比正常下雪的時候可要寒冷多了!”王后不通武道,一旁的達倫·暴風給出瞭解釋。
“可是我們爲什麼沒有感覺呢?”烏拉繼續追問。
“那是因爲···”達倫還未說完,便感受到了一股冰冷悄然滲進了屏障之中,接下來就聽到了公主誇張的驚叫。
“啊!好冷啊!”
“哈哈哈哈!”衆人大笑起來,坐在他們身旁不遠處的那名真武長老微笑着將屏障恢復完整。
刀鋒山下密密麻麻的人羣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這裡仍然是晴空萬里,但是通過法力屏幕傳送到下方的畫面然他們沉默了。
通過映像法術的角度遠近變化,他們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一位參戰選手的情況,而現在看來形勢不容樂觀。
風雪仍然沒有停止,漸漸的開始在隕臺上堆積,漸漸的將他們完全覆蓋。
不能移動,除了保護自己之外不能施展任何攻擊手段,只能潛心感悟潛修,不能浪費隕臺上奇異的力量,但也需要承受鍛魂之苦。
這是耐奧祖之前當着衆人宣佈的規則,看似輕鬆,實則暗藏玄機。
古承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邊平穩吸取天地靈氣,一邊擴散真氣保持血脈運轉。白雪如同一層厚厚的棉被將他包裹,只是這棉被中散發的只是刺骨的冰冷,而非溫暖。
他知道自己承受了超過別人五倍的強度,同時,他也知道這是對自己最好的考驗,他只能堅持。
高高的隕臺之上已經徹底的淪爲了冰雪的天地,就如同達倫·暴風所說,這不是普通的冰雪,這是能讓人心生絕望的困境。
古承知道天黑以後纔是真正的考驗,那時候纔是檢驗衆人心性和武道力量最佳時刻。
“來吧!”古承擡了擡頭。
“呃!···還真是說來就來啊!”
話音剛落,真氣壓制強度再提升一倍,隨之而來的是隕臺上一陣悶哼,壓力的增長是針對每一個人的。
而時間僅僅過去了一小時。
······ wωw ☢тTk án ☢¢○
“大家快看,有很多參戰選手已經開始顫抖,隕臺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些可都是最頂尖的天級五品高手,難道還不能抵禦風雪?也許並沒有這麼簡單···”
“現在畫面上出現的是來自諾達希爾的我們靈族的天驕,雖然白雪遮擋了他的面容,但是我清楚的記得他的在場中的位置,可是他看起來似乎···不是太好!”
“風雪還在繼續,隕臺上已經成了白雪的世界,啊!真美。可選手們似乎都在極力忍受着什麼,到底是風雪過於嚴寒,還是有其他未知的原因,我們拭目以待···”
“這裡是刀鋒山下,與我們獸人家鄉的暴雪比起來,隕臺上那點雪花不過是科多獸身上的一點皮毛而已,可是我們可以看到選手們的表現並不正常···”
隕臺上的變化瞬間點燃了刀鋒山下衆人的熱情,有的在映像法陣面前激情的介紹,有的相互爭論表達自己的觀點,好一派熱鬧的景象。
而在隕臺上的高層貴賓們也開始相互討論起來,大家一致將目光看向了麥迪文,而麥迪文卻穩坐淡然,也沒有迴應解釋的意思。
“你當初跟這次一樣嗎?”塞隆低聲問道。
“不同,我們沒有這一項。”奧多拉·鹿茸回答,“看來是總殿主大人特意做出的改變!”
“這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塞隆面露疑惑。
“是這樣的,”奧多拉·鹿茸解釋道,“我們因爲被屏障隔絕無法感應到,其實這隕臺上是能夠激發靈魂之力的,對修煉有百般好處,對於其他各職業的效果應該大致相同!”
“可是他們看起來似乎很痛苦。”
“這也正是晚輩想不明白的地方!”奧多拉搖了搖頭。
······
兩小時後,凝鍊強度再加一倍。
古承開始緊張起來,七倍的強度已經讓他有些吃不消,即便明白到了夜間之後被壓制的真氣會猛烈的反撲,也只能不停的吸收轉化往丹田中灌輸。
因爲那些不得其門而入的天地靈氣已經如同萬千尖刺一般瘋狂的錐刺着他。只要一停下來,就會將自己完全禁錮,那時候就只能出局了。
古承心明如鏡,可是其他選手卻還在迷霧之中,還不知道夜晚對於他們意味着什麼。確切的說他們現在還不能叫痛苦,最多不過是幸福的煩惱,修煉資源太多而無法吸收的煩惱。
痛苦,還在後面。
三小時後,凝鍊壓力增加到八倍。
天地靈氣猶如實質一般將古承包圍,但是吸收卻越來越困難,海量的天地靈氣進入丹田之後就像化爲了小小溪流,不知多久才能將丹田徹底充盈。
痛···如同渾身肌肉被寸寸割裂一般。
要堅持不住了嗎?
古承想要控制自己的顫抖,可是徒勞無功。天地靈氣在瘋狂的擠壓着他的每一寸肌膚,而歸靈化氣的速度卻越加緩慢,小溪流變成了小水滴。
纔剛剛過去三個小時,距離天黑很遠很遠,按這樣一小時提升一倍強度來看,自己恐怕很難堅持下去。
“啊!”終於有了第一聲痛苦的吶喊,隕臺南側邊緣一個“雪人”炸開了,白雪四散紛飛,露出了其中一名精瘦的靈族男子。
他瘋狂的舞動着手臂,可以看出狂暴的靈魂之力在他手中蓄勢待發。他齜牙咧嘴,他面容猙獰,他極力的忍受着,經過片刻的僵持終於將就要爆發的力量辛苦的壓制了下來。
他沒有違規,可是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其實何止於他,隕臺上至少有二十人已經開始左右晃動,他們已經感受到了真正的痛苦是什麼,那是由幸福轉化而來的痛苦。
如同古承的感受一般,修煉的資源必須要與吸收的能力相匹配,不平衡則就是痛苦。
古承沒有擡頭觀察對方,其實他也再沒有多餘的心思和力量來關注周圍的變故,他同樣站在了崩潰的邊緣,隨時可能面臨失敗。
“現在該怎麼做?”耐奧祖有些急了,總殿主似乎過於嚴苛了,四族會盟的歷史上從未有過第一階段就淘汰多人的先例,可是現在看起來這個先例馬上就要被打破。
但是一切規則都是總殿主制定的,他葫蘆中埋的什麼藥只有他清楚。
“半小時後,逆轉陣法。”半響之後麥迪文睜開微眯的雙眼平靜道。
“什麼?”就連一直不說話的穆拉丁·銅須都睜大了雙眼,“現在可是四倍強度,猛然逆轉他們會不會承受不住?還有那個小傢伙,他承受的可是八倍強度!”
麥迪文回頭看着自己的老朋友,“老夥計,你得相信他們會創造奇蹟,如今這真武大陸已經開始出現異象,不狠一點怎麼能磨礪出有用的人才?”
穆拉丁嘆了口氣,“我只是擔心,操之過急會對他們有所損傷!”
“所以我冒着被你罵的風險將你從閉關中請出來了啊!”麥迪文笑笑,“有你在,害怕他們遭到損傷嗎?”
“你個老東西···難怪你不去打擾格羅姆。”穆拉丁說話的時候回頭看向了耐奧祖,“對了,你最近有沒有聯繫他?”
“多謝穆拉丁叔叔掛念,父親一直沒有傳喚我。”耐奧祖誠惶誠恐。
“別這麼多規矩,你現在也是護法殿的總護法了,七品聖法,嗯,天賦比他更好。”穆拉丁笑着調侃道。
耐奧祖尷尬賠笑,“穆拉丁叔叔誇獎了。”
“哈哈哈哈,我們兩個是沒希望了,”穆拉丁伸手指了指奧瑞亞,“希望這一次他能衝擊成功,唉!這一步可真不容易跨過去啊!”
“拉上我幹什麼?”奧瑞亞歪頭皺眉,“誰說我沒希望?過段時間我就閉關,不然總是讓你偷懶!”
“哈哈哈哈!”幾人一陣大笑。
半小時後,麥迪文站起身來,“耐奧祖,逆轉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