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洞,這是礦洞,肯定是了!”我抓着莫臻激動地說。
“這裡是礦洞,一開始我就說了,月兒。”他狐疑地望着我,“你怎麼這麼激動?”
當然會激動,這裡說不定就是琴學姐爸爸失蹤的礦洞了!
“莫老師,手電筒給我。”我甚至沒等他同意就從他手裡拿過手電筒,朝着那個安全帽走過去,蹲下身子仔細盯着那具白骨,準確的說是這白骨身上的衣裳。
如果只是一具白骨,我當然不會怕,畢竟學的是考古專業,也結果了一些模型。我想了想,最終從一旁找到木棍,然後衝着那具白骨三彎腰:“對不住了,勿見怪,勿見怪。”
做完這一切,我這才用木棍小心翼翼挑起那衣服,那衣服一碰就爛,我隨意看了看,有些失望,不經意間一瞥,卻發現那白骨的手上似乎抓着一個東西。光線照過去的時候,有些反光閃到了雙眼。
我眨了眨眼,重新照過去,這纔看清楚那手裡拽着的是一個手錶,只是因爲時間久遠的關係,這塊手錶早就已經停止了轉動,金屬的位置還生滿了鏽。
我剛要伸手,莫臻突然喚住我:“別動。”
我的手停在了離手錶幾釐米的位置。
莫臻走上前拿開我的手,將他身上的衣服撕下來一塊,然後隔着布包住它拿了起來,就在手錶脫離的時候,一張照片也從他手心滑落下來。
還有照片?
我看了看手錶,撿起地上的照片。那照片已經泛黃了,但是並不影響觀看。照片是一張全家福,一男一女,男的懷裡還抱着一個笑得正開心的小女孩。
我猛地一驚,將照片甩在了地上,跌坐下來。
“怎麼了?”莫臻趕緊看着我。
“照片,照片!”我驚魂未定指着那照片,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那照片上,那個男的眼睛似乎眨了一下?
莫臻將那個照片撿了起來,前後翻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我重新看向照片裡的人,這一次終於看清楚了那三個人的臉,頓時一把又將他奪了過來。
先前我沒看清,可是這會兒我看清楚了,這照片上的男人,分明是琴學姐的爸爸!
“月兒,你一驚一乍的,怎麼回事,你認識上面的人?”莫臻有些不悅地出聲道。
我點點頭,簡單地告訴他銀琴學姐的事情。
聽完我說的,莫臻擰着眉,又看了看照片:“如果真是這樣,這個洞大概就是二十年前你那個學姐爸爸去的礦洞吧,這手錶的款式看起來也像是二十年前的舊款。”
“天啦,怪不得他們找不到,這礦洞居然在湖島下面,而且藏得這麼深!”我驚歎道,看着照片上的一家三口,正因爲認出了男人,所以連帶着我也覺得那年輕女人熟悉得緊,可不就是琴學姐母親嗎,只不過這照片上的人年輕很多。
“那外面積水潭的屍體,很有可能也是當年被招進來的曠工。”莫臻道。
我這會兒突然不想這麼快離開了,耳邊還有機械運作的聲音時斷時續,我不由道:“學長,不如我們去那裡看看吧,說不定能發現什麼。”
莫臻看了看我,點頭應下:“好。”
我將照片塞進口袋裡,又看了看那具白骨,確定沒有其他的東西之後,又再一次對他三鞠躬。雖然說琴學姐爸爸的靈魂是我親自殺死的,但是不可否認,他確實是個深情的好男人。
順着那聲音慢慢走去,莫臻想了想,最終關掉了手電筒,僅憑着我手裡的陰刃一點微弱的光芒看着腳下的路。
走到那個洞口,那裡面的聲音越發地清晰了,最最詭異的是,我居然在裡面看到了光!不是外面透進來的陽光,而是實打實的燈光!
是我看錯了嗎?感覺我都要眩暈了,趕緊看向莫臻,而事實上,莫臻也看到了。
他臉色沉了下來。
那聲音正是裡面的機械傳來的,那機械在運作着,發出“嗡嗡”的響聲,不少穿着制服的工人正在低頭忙碌着,偶爾說說話,氣氛莫名的和諧。
那制服正是我在琴學姐的爸爸還有那天偶遇的一隻鬼身上看到的指腹,他們手裡幹這活兒,還有一個腆着肚子戴着安全帽的大胖子正在巡視,應該是老闆吧,旁邊還有一個監工一樣的人正笑得格外巴結欠揍。
我覺得我肯定是眼花了。
這個礦洞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坍塌了,掩埋了二十年,連屍體都化成了白骨,怎麼可能這會兒會出現這麼“正常”的一幕!
my、god!我居然看到了,看到了琴學姐的爸爸!
他正從礦洞門口經過,手裡還推着一個小車子,車子裡面裝滿了煤,看樣子是要運動到哪裡去。
“銀森,唉,老闆找你!”突然間,一個聲音衝着他吆喝道。
銀森,也就是琴學姐的爸爸,頓時放下手中的活兒,朝着那大胖子走去。我聽不清楚他們究竟說了什麼,可是卻能看見他們突然莫名其妙吵了起來,越吵越兇,到最後那大胖子突然大喊一句:“不想幹就滾蛋,你這幾個月的工資也沒了!”
我看着他硬生生地忍住了砸向大胖子的拳頭,死死捏着自己的手,最終咬着牙低下了頭。
我頓時感到氣憤不已,要不是莫臻拉着我,我肯定就衝了過去。
“月兒,別亂動,我們現在看到的都是幻覺,只不過是被刻畫在這裡的印象,靜下心來,它自然也就消失了。”莫臻在一旁低着聲對我說。
我愣了愣,這纔想起來自己的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饒是如此,可是這樣詭異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碰到,我居然看到了二十年前的畫面?!
正當我腦子還沒有完全轉過彎的時候,鈴聲忽然響了,頓時所有人都開始扔下手頭的工作,慢慢地朝着洞口走來。見狀,莫臻突然一把抓住我極速後退,躲到了邊上一處光線昏暗的石壁後,捂住我的嘴巴。
我想要將莫臻的手拿下來,卻猛然睜大了眼睛,那些走出來的工人,每一個在出洞口的時候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腐爛着,腐爛着,到最後居然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