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有一種方法就是夜笙能夠成爲神尊,以神尊之力壓制骨生花的毒性,可以夜笙現在狀況而言,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花楹自沒有多說。
可就她提出的兩種辦法都難如登天,難道真的就眼睜睜的看着夜笙一直昏睡直到花楹成爲藥仙?
要知道,雲荒大陸上的藥仙和神尊一樣,已經數萬年沒有出現了。
換言之,尋不到骨生花,那就相當於讓夜笙一直昏睡下去。
很有可能,這一睡,就是永遠!
“這可如何是好?”
夜鸞徹底的慌了。
一直以來,她都以爲花楹能夠治好夜笙,夜笙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此刻花楹的話打破了她原有的念頭。
夜笙是不會死,但是他有可能就這樣一直昏睡下去。
不管她心中有多少野心,不管她如何想要報的血海深仇,這一切的前提是夜笙好好的。
若夜笙不再醒來,她做多少的沒有用!
她已經弄丟了同胞妹妹夜鶯,不能再失去夜笙。
“花楹,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夜笙,他不能就這樣一直昏睡,不能……”夜鸞抓住花楹的手,眼淚汪汪的懇求道。
絕色美人含淚軟聲祈求,若是一般的男子早就答應,拋頭顱灑熱血都要完成美人的要求。
可惜,夜鸞面對的是花楹,一個容貌完全不輸於夜鸞的人。
花楹淡定的望着泫然欲泣的夜鸞,沉聲道:“冰藍曼陀羅呢?若能找到冰藍曼陀羅,就能解除毒性,喚醒夜笙。這是最爲穩妥,也是最好的辦法。”
孃親,花楹心中低喊,她當時是有多恨,纔會在她的骨骸之上開出最毒的冰藍曼陀羅。
花楹眼中滿是極致的憂傷,沒有人知道她說出這樣的話時心裡有多麼的難過。
冰藍曼陀羅,那是養她六年的孃親的骨骸所化,她希望能找到冰藍曼陀羅,將其完整的交給藍靈兒,也算全了她與花靜好的一番母子情分。
另一方面,夜笙又是她深愛的人,那怕她不打算與夜笙在一起,可讓她眼睜睜看着夜笙如同活死人一樣躺在牀上,她心痛如絞。
這兩個人都是她無法放棄的,但天意弄人,如今,她必須做出選擇,用其中一個去救另外一個。
心中的傷痛無法訴說,花楹只能用冷靜冰寒來僞裝自己內心的脆弱。
聽得花楹說的話,夜鸞沉吟片刻,輕聲問道:“如果只是半朵冰藍曼陀羅呢?花楹,半朵能不能解了笙兒體內的毒?”
“半朵?”花楹深思,爲何夜鸞會提及半朵冰藍曼陀羅,難道夜笙曾經將冰藍曼陀羅分成了兩半?
這樣想着,花楹心中一陣疼痛。
在她眼中,這冰藍曼陀羅就是花靜好的化身,那怕她爲了自己的私念害的她受了那麼多本可以避免的磨難,可花靜好到底是花楹心底深處那一道無法抹去的美好。
明明他們先前那麼相愛,可夜笙卻從來沒有和花楹說過冰藍曼陀羅的事情。
他明明說過只要她爲他做夠三件事,就會將冰藍曼陀羅完整的還給她,原來,他一直在騙她!
“花楹,到底能不能,你說話呀!”
夜鸞急促的叫聲打斷了花楹心底的浮思,收起眼底深處的受傷,花楹冷靜的應道:“若有半朵,我只能盡力壓制,不能完全解毒。不過……”
“不過什麼?”
“半朵,足以喚醒夜笙。”
夜鸞沒有聽出來,花楹最後一句話中刺骨的寒意。
冰藍曼陀羅的事情,讓花楹有些懷疑,夜笙到底有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愛她?
“夜鸞,那半朵冰藍曼陀羅在你手中?”
雖是疑問卻滿是肯定,花楹眼中透着決然的冰寒。
夜笙明明知道孃親骨骸所生的冰藍曼陀羅對她多麼的重要,可他不但將其分成兩半,還能將其中的半朵給了夜鸞。
他究竟將她置於何地?
夜鸞點頭,“當年笙兒帶着你離開紫川之時將那半朵冰藍曼陀羅交給我,本想着讓我用這半朵冰藍曼陀羅鉗制墨拓,免得受到墨拓的折磨,卻沒想到,隨後發生那麼多的事情,這冰藍曼陀羅也就沒有用上,一直在我手中。”
“這麼說,剩下的那半朵是在墨拓手中了?難道找不回那半朵嗎?”
“那半朵早就被墨拓煉化了,找不回來了。該死的墨拓,若不是他用我威脅笙兒,笙兒又怎會冒險奪取冰藍曼陀羅,結果害的笙兒中毒!”夜鸞咬牙切齒的怒罵道,她真是後悔,當日沒有跟着前去凌雲寶殿,不然,她絕對不會讓墨拓死的那般容易。
原來如此,花楹臉上露出瞭然。
夜笙獨身前往昭華府上奪取骨生花,原來其中還有這一層緣由。
她不過是他順手帶走的,她早應該明白的。
再度回到夜笙的房間,花楹目光幽深的望着躺在牀上呼吸平穩的夜笙。
冰涼的素手輕輕的摸着夜笙的俊臉,眼神複雜難懂。
他對她到底存了什麼樣的心思?
那些曾經的,不管是快樂,還是傷痛的,那些記憶鮮明的過往,難道真的都是她的錯覺嗎?
不,她不相信。
她能深刻的感受到夜笙對她的愛意,那麼的深,那麼的濃。
可他爲何總是不肯坦白,冰藍曼陀羅的事情是一個,藍靈兒婚約事件是一個,還有他神秘的身世。
她在他的面前猶如一片白紙,可夜笙呢,他從來沒有和她坦白過。
直到此時此刻,花楹才發現,她對夜笙的瞭解竟然那麼的少。
她知道的都是夜笙願意讓她知道,可海面之下,還有那龐大的冰山是她所不知曉的。
“夜笙,笙哥哥……我該拿你怎麼辦?”
這一刻,花楹多麼希望自己從未記起過,又無比的感念自己記起了過往。
輕輕的附身,一個輕若浮毛的輕吻印在夜笙淺色的薄脣之上。
虔誠又帶着決絕的味道。
明日,就是用冰藍曼陀羅爲夜笙解毒的時候,一旦夜笙醒來,就是花楹離開的時候。
花楹本想就冰藍曼陀羅的事情與藍靈兒商量一下,畢竟,這冰藍曼陀羅真正的主人是藍靈兒的孃親,可誰知,藍靈兒竟在花楹不知曉的時候悄然離開回到了藍幽城。
夜笙的情況等不得,花楹無法,只能決定儘快解毒。
次日一早,準備妥當的花楹再度進入夜笙的房內。
而夜笙的枕邊,放置着半朵晶瑩剔透的冰藍曼陀羅,散發着幽藍的光芒,好似地獄發出的召喚。
深深的望了夜笙的俊臉一眼,花楹沉下心來。
罷了,這是她最後能爲夜笙做的,從此以後,他們再無瓜葛。
繁雜的手決不斷的打出,花楹手指舞動速度快的只剩下殘影。
半朵冰藍曼陀羅在花楹真氣的牽引之下半空浮起,浮到夜笙身體之上,泛着更加幽藍的光芒。
花楹要做的,就是用真氣輔佐藥物煉化冰藍曼陀羅讓夜笙吸收,用同生同源的骨生花壓制住夜笙體內的毒素,喚醒夜笙。
這個過程並不簡單。
墨拓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都沒有完全煉化那半朵骨生花,如今,花楹想要快速的煉化骨生花並融入到夜笙體內,其難度可想而知。
這一煉化,就是整整一月有餘。
期間,花楹除了打坐恢復真氣,或是用食,其餘的時間全都用來煉化那半朵骨生花。
短短一月,花楹廋了最少有二十斤,整個人就如同披着人皮的骷髏一般,讓人看着心疼。
這一日,泛着幽藍光芒的冰藍曼陀羅終於就要煉化完畢了。
只見花楹慘白着臉不斷的打着繁雜的手決,冰藍曼陀羅化爲一陣刺眼的幽藍色的光芒,將夜笙整個人包裹其中,形成一個巨大的幽藍色的繭。
收起雙手,花楹臉上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終於完成了。
等到夜笙將那幽藍色的光芒吸收完畢,夜笙就會醒來。
連日來的疲勞讓花楹極度的疲憊,整個人的心神消耗巨大,收回手,再也忍不住,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等到花楹再次醒來,圍着夜笙的幽藍色的繭已經小了一圈。
放下眼中的擔憂,花楹沉聲道:“好了,等到夜笙全部吸收,光芒散去之時,就是夜笙醒來之日。”
說完,花楹從懷中掏出幾張用小楷細細記載着隨後調理的方法,遞給夜笙牀邊的夜鸞,囑咐道:“等到夜笙醒來,只要按照這上面的方法調理,不出三月,夜笙就會完全恢復。”
接過花楹手中的紙張,夜鸞眼中滿是驚詫,聽花楹所言,竟是不等夜笙醒來就要離開嗎?
不得夜鸞問出口,一旁的墨洲早已急聲問道:“花楹,你……你要離開嗎?”
花楹淡淡的一笑,點點頭。
“爲什麼?”
“我前往望龍山本有要事,誰知會遇上此事,一直耽擱至今。現在夜笙脫離危險,也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花楹淡淡的說着,姿態無比的自然。
“可……”墨洲還想說些什麼,可花楹不會讓他說下去。
她和夜笙很難回到以前。
現在,她唯一的目標就是找到孃親所有的殘魂,喚醒孃親。
而夜笙呢?
深深的望着牀上冷峻的男人,他的心太大,永遠不可能只有一個花楹,他有他必須要完成的事情。
與其勉強綁在一起,不如分開。
一切都交予老天來決定吧!
“有你們照顧夜笙,我很放心。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麼,但是,我也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花楹目光灼灼的對視着墨洲,裡面的堅定讓墨洲動容。
他沒有辦法阻擋花楹的腳步,那隻能放她去飛。他能做的只有祝福,祝福他一切平安。
可能花楹一生都不會知道,曾經有個叫墨洲的人深深的愛着她,可他記得,那一段生死與共的時光將是他一生最珍貴最美好的記憶。
“墨洲,謝謝你!”
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
花楹走了,在夜笙甦醒的前一天走了。
甦醒的夜笙呆愣的望着熟悉又陌生的牀帳,眼中有着迷茫,可又泛着看破一切,經歷無數人生的睿智和幽深。
如果說先前的夜笙是一把鋒利的出鞘的寶劍,那麼此刻的夜笙就是一把被數萬年的時光掩蓋起來的寶劍。不見光芒,可那弒天的氣勢無人能擋。
大掌蓋在眼睛之上,一滴晶瑩的淚珠順着眼角滑落。
他記起來了。
那一日,他無比的慶幸受到黑龍重擊的人不是花楹,花楹還好好的,只看到花楹呲目欲裂,瞬間通紅的雙眼,帶着濃濃的擔憂他就昏了過去。
冥冥之中,他感覺他的靈魂在飄蕩,被一股巨力拉扯到了一個詭異的空間。
浩瀚的宇宙之中,他凌空而立,望着或遠或近的星球。
星球上的人們孜孜不倦的忙碌着,爲名,爲利,爲情,爲愛,上演着一幕又一幕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夜笙很是茫然,他想要離開這個詭異的空間,卻始終無法移動,只能被迫的看着那些人們。
到後來,空間中出現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將他拉扯到其中的一個小星球之上。
而等到夜笙醒來,發現自己成爲了這個國家一個最爲低賤的乞丐。
爲了生存,他偷過,騙過,搶過,違背自己的意願殺過人,放過火,卻在年僅二十的時候死在了一個跋扈的貴族手中。
夜笙以爲一切都將完結,可沒有想到這纔是剛剛開始。
他開始不斷的被拉扯到小星球中,失去記憶扮演着各種各樣的人,有皇帝,有貴族,有平民,有武者,有賣藝人。
每當他回到那片空間之時,以往經過的所有記憶就會復甦,可等到他再度託生到小星球上時,記憶再度空白。
如此以往,夜笙都不記得自己演繹了多少次不同的人生,體驗過多少次不同的生活。
他的靈魂很是疲憊,無論成爲什麼樣的人,他的心總是缺了一角,讓他就算失去記憶也不斷的尋找。
每當想起時,他知道,他尋找的是他的愛人,花楹。
無數次的失去,想起,無數次的人生,讓夜笙快要忘記了雲荒大陸上的一切,除了一個人,花楹。
無數次,夜笙幾乎快要奔潰,可對花楹的執念讓他堅持了下來。
他有預感,有着一日,他定然會脫離這片空間,再度回到屬於他的世界。
不再茫然的接受那些人生,而是開始接受,開始思考。
生死輪迴,天道有則。
善人轉世爲人,惡者遁入畜生道中。
天道,爲世間的所有人都定下了規則,沒有人能超脫天道的制約。
生與死,從來不是對立。
生是爲了死,而死是爲了生。
生死,一念爲生,一念爲死。
就在夜笙對生死輪迴的感念之中,夜笙的靈魂在不斷的壯大,也越加的凝實。
就在又一次回到空間時,夜深感覺一股冰涼的力量包裹全身,那冰涼中蘊涵着無窮的力量。
下意識的,夜笙開始了瘋狂的吸收。
等到吸收完最後一絲冰涼力量時,夜笙猛然察覺聲響,是有人在喜悅的尖叫。
他想,我這是怎麼了,難道,又開始了嗎?
顫抖的睜開眼睛,對上的就是熟悉又陌生的親切的臉蛋,關切的問着他什麼夜笙沒有聽清,只是腦海中不斷的迴旋着久遠卻清晰的記憶。
他回來了!
聽着夜鸞在耳邊不斷的說着最近發生的事情,知曉青彥帶領着五城聯軍早已攻下金龍城,如今的雲荒大陸纔是真正的統一。
拓跋淮消失不見,唯一出現的一次是想要救走拓跋驍龍,卻被守株待兔的青武重傷逃逸。
如今,整片大陸百廢待興,大陸雖然一統可還是青彥,墨洲和碧落聯合治理,以後該如何還等着夜笙醒來才能決定。
夜鸞說了很多,卻避過了有關花楹的話題。
“花楹呢?”
夜笙啞聲問,連日來不說話,夜笙的聲音有些沙啞。
正在說話的夜鸞一怔,想要說的話卡在喉間,錯開夜笙深沉的眼眸,閉口不言。
花楹爲夜笙所做的一切,她不是沒有感覺,只是一想到兩人之間的糾葛,夜鸞心中有些疙瘩。
更何況,花楹不等夜笙醒來就離開的行爲更是讓夜鸞不解,自然不想提起花楹而傷了夜笙的心。
夜鸞不言,夜笙眼中滿是擔憂,難道花楹爲了救他出了什麼事?
激動的一把抓住夜鸞的衣襟,夜笙用盡最大的力氣問道:“姐,花楹呢?她怎麼了?告訴我!”
夜鸞恨鐵不成鋼的回頭,狠狠的盯着夜笙,食指用力的點在夜笙的頭上,怒聲道:“花楹,花楹,花楹,笙兒,你是不是忘了父母的血海深仇,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顓頊家的使命,笙兒,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忘記那些兒女私情,將心思放在正事上來。”
可夜鸞說的這些夜笙根本聽不進去,只是一直執着的唸叨:“花楹呢,花楹她怎麼了,大姐,你告訴我!”
面對這樣的夜笙,夜鸞根本狠不下心,扯開夜笙拉着她衣襟的手,涼涼的丟下一句:“花楹走了!”就離開了房間。
氣沖沖的離開的夜鸞沒有看到夜笙瞬間失去光彩的眼睛,他誤會了夜鸞的話。
等到墨洲前來探望夜笙,看到的就是雙眼無神,好似丟了魂魄一樣的夜笙。
“夜笙,你怎麼了?”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瞬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花楹,楹兒,楹兒……”
夜笙不斷的低聲喃呢着花楹的名字。
“夜兄,花楹只是有事先離開了,不是對你沒有感情。你不知道,花楹爲了救你,連續一個多月不眠不休,整整瘦了有二十多斤。”
墨洲坐在夜笙的牀邊,絮絮叨叨的唸叨着。
天知道他有多羨慕夜笙,有花楹這樣深沉的愛着。
“什麼?”夜笙猛然坐起身子,“花楹沒有事,墨洲,你告訴我,花楹好好的,對不對?”
奇怪的撇了夜笙一眼,墨洲有些不解,夜笙這是什麼態度。
“夜笙,你什麼意思?花楹爲你做了那麼多,你……”
墨洲的手臂被夜笙死死的抓着,墨洲詫異的回首,對上夜笙幽深的目光,那鷹眸之中帶着複雜的情愫讓墨洲都有些一愣。
夜笙的眼神,就猶如落水之人遇上救命的浮木一般。
“花楹沒有事,對不對?她沒有死,是不是?墨洲你告訴我!”
夜笙吼道,乾涸的嗓子眼中痛的要死,可他的目光卻死死的盯着墨洲,希望他能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墨洲一怔,被夜笙的態度所攝,喃喃道:“花楹當然沒有死,她只是有事離開了!”
緊抓着他的手放開,墨洲只見得夜笙重重的跌回牀上,眼中的絕望褪去,靈魂好似再度回到了夜笙的體內。
“她好就好!”
良久,墨洲聽到夜笙輕聲說道。
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
墨洲心中泛起濃濃的憂傷,明明密不可分的兩個人,爲何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墨洲不解,他不明白,夜笙與花楹明明深愛着彼此,爲何花楹會選擇離開,而夜笙不去尋找?
情之一事,本就難解,不身入其中,根本不知其甜美與無奈。
有些人,爲了情,能夠放棄一切,甚至生命,那怕他不愛她。
藍幽城皇宮之中,藍魅一身素衣,整個人好似老了十幾歲,白髮爬上了她的鬢角,可一向愛美的她根本無暇顧及,只是憂傷的望着躺在牀上的人兒。
一身淺藍色的衣裙,依舊那麼的美麗,可那動人的雙眼卻再也不會睜開,再不會張開那嫣色的紅脣親熱的喚她孃親。
這個她當做親身女兒長大的孩子,投注了她一生全部的感情,此刻卻無聲無息的躺在牀上。
一切都是爲了她愛的那個男人。
爲了他,她就那樣決然的拋下她放棄了自己如花般的生命。
“靈兒……”
藍魅哽咽的輕聲喚道,眼中滿是傷痛和濃濃的後悔。
若當初她不放任藍靈兒與夜笙接觸,若她當初能夠反對兩人的婚事,若在夜笙放棄藍靈兒時就帶着靈兒歸隱,那一切是不是會發生改變?
無數的如果,可結果是靈兒冰涼的躺在牀上。
只因爲用她骨骸所生的骨生花能夠解了夜笙體內的毒。
她怎麼這麼傻!
兩行清淚順着藍魅的眼角滑落,無比的絕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