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良聽了黎歌這話,當即便有些不滿,但此時正在顧雲深面前,成良也不敢說什麼過分的話,只得開口說道:“夫人您不知道,這藥丸是……”
“我不管是誰做的。”黎歌臉色沒有一絲變化,只是緩緩的嗤笑了一聲,說道:“如果你要是聽我的,就立刻把這藥丸給扔了,要是不聽我的就吃,吃死人到時候別把麻煩推到我身上就行。”
黎歌一向都是不願意多管閒事的,別的人不管是生還是死,都跟她沒有關係。
但是顧雲深不同。
先不說顧雲深跟她的關係,就只說這藥方是她給顧雲深的,要是顧雲深真的因爲這藥而吃出了什麼問題,到時候背鍋的少不得還是她。
“夫人您……您……”成良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覺得這位年紀不大的夫人好像是非常的莫名其妙。
他家少爺怎麼用藥,關她什麼事?
她又不是大夫,說這麼多做什麼?
不過顧雲深卻並沒有這樣想,而是目光溫和又帶着十分耐性的看着黎歌,淺笑着說道:“能說說爲什麼嗎?”
這藥畢竟是宏老那邊親自制作的,就算是他暫時不用,也至少要給宏老一個理由。
聞言,黎歌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沒用過中藥麼?一般有方子不都是用水煎服麼?還非得說明白?難道那些賣礦泉水的,還要在水瓶子上寫明白這水到底是用嘴喝還是屁股喝?”
顧雲深:“……”
成良:“……”
黎歌不太願意在這件事上糾纏,於是便最後說了一句,“我現在說了,這藥根本就不能這麼用,我也不管你到底找了多厲害的大夫做的這藥丸,你要是還要命的話,就別用,明白麼?”
話音一落,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帶着怒氣傳了過來。
“好個刁鑽的小丫頭,顧家小子的病這麼重,就得用重藥!按你這用水煎服的法子,這十分的藥效能有一半就不錯了!”
聽到這聲音,黎歌轉過頭去,只見一個穿着唐裝,看起來已經有七八十歲的老人拄着柺杖從外面走了進來。
“宏老?”成良瞧見了老人之後,便連忙走了過去,恭恭敬敬的扶着宏老往裡走,“宏老,您來的這麼快啊?怎麼也不早說一聲,我好去接您啊。”
宏老重重的哼了一聲,瞥了一眼黎歌說道:“我要不是這麼早過來了,也聽不見這小丫頭這麼說話!”
成良聞言,臉色有些尷尬,但還是陪着笑臉說道:“宏老您有所不知,這是黎家三小姐,我家少爺新過門的夫人。她不知道您是什麼人,所以才說出這些話來的,宏老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她一般見識。”
“夫人?”宏老這才正眼看向黎歌,當看到黎歌那張有些過分年輕的臉,當即便驚了一下,“這丫頭……還沒成年吧?”
成良:“不是……”
“糊塗啊!”宏老看着顧雲深,痛心疾首的說道:“這丫頭今年也就才十五六吧?這丫頭這麼小,就算是長得好看,你也不能這樣啊!”
黎歌:“……”
顧雲深:“……”
成良:“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還不等成良一句話說出來,宏老當即便苦口婆心的對顧雲深說道:“雲深啊,你可別犯糊塗啊,這丫頭長得是漂亮,但年紀太小了,你倆不合適。”
黎歌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頓了頓之後才說道:“我成年了。”
“你這丫頭也是,年紀還這麼小,以後的路還很長,怎麼就嫁人了呢?小小年紀的可不能受封建觀念荼毒啊!”
宏老完全忘了剛剛的話題,只是看着黎歌那張看起來太過於年輕的臉,苦口婆心的勸着。
一直到話說完了,宏老才突然反應過來黎歌方纔說了什麼。
“你說什麼?”宏老皺了皺眉,“你成年了?”
黎歌臉上沒什麼表情的說道:“我今年十九了,已經成年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做主。”
宏老這才又認認真真的看向黎歌,還是有些猶疑的說道:“看着倒是不像啊……”
對此,黎歌也無話可說。
她個子雖然高挑,但是骨相小,臉上雖然是五官輪廓分明,可臉頰兩邊卻能夠看出細微的肉感,那是還沒有完全退去的嬰兒肥,所以才顯得年紀格外小一些。
自從成年之後,黎歌就經常被當做未成年,對於這一點,黎歌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但十九年紀也小啊……”宏老想了想,坐到黎歌不遠處的位置,說道:“十九就結婚,你不上學了麼?”
黎歌揚了揚眉,說道:“不上學不行?”
“你……”
在這個年代,一般十幾歲都還是學生,像黎歌這種十五歲就輟學的,還真是不多見。
黎歌並不喜歡跟別人一起談論自己的事情,於是便說道:“宏老應該就是製作這些藥丸的人吧?”
聽到這句話,宏老才突然想起來剛剛說的話題是什麼,但是看着黎歌那張年輕的臉,一向爲人嚴肅的宏老竟是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這丫頭年紀小,主意倒是不小,誰跟你說的這藥不能做成丸劑的?”
“中藥自古以來都是以煎服爲主的,古時候之所以做成丸劑,不過是吃起來方便,也方便攜帶而已。”黎歌眯了眯眼睛,說道:“別的就先不說,就說這藥丸裡面的糖分。”
一邊說着,黎歌一邊將桌上的藥瓶給拿了起來,放到面前輕輕嗅了一下,說道:“蜜灸法制藥,不知宏老有考慮過這藥裡的糖分對藥效的折損麼?這藥可是要天天吃的,您確定這麼天天吃不會吃出什麼問題麼?”
宏老見黎歌說話竟然這麼不客氣,當場便黑了臉。
“這藥我都研究試過了,藥丸而已,能有什麼副作用?”宏老一本正經的對黎歌說道:“你小小年紀能懂什麼?這種藥如果用水煎服的話,也未必就全是好處,而且喝起來也不方便,就算是丸劑藥效因爲糖分而折損許多,那也比湯藥強多了。”
“真的是這樣麼?”黎歌輕輕的揚了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