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深此時一點都不像他平常的模樣,更歇斯底里一些,他還是跟許念說出了他最痛苦的話,只爲了讓許念拯救下自己。
許念看着這樣害怕的顧深,有些心疼,可她覺得自己還是沒有力氣去面對任何事情。
顧深慢慢的鬆開了緊緊抱住許唸的雙手,眼裡看向許唸的感情複雜了許多,不僅是曾經的眷戀和喜歡,現在更是摻雜着愧疚和詫異的心情,他詫異於許念居然會對自己脆弱的一面無動於衷,他承認剛剛的真情表露無非也就是希望許唸的心裡能夠有所感觸。
顧深低着頭,腦袋裡飛快的處理了很多信息,可無不一一被他否決掉,顧深嘆了口氣,慢慢擡起頭看着許念,他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是的,他對此很心痛但他的確無可奈何,他是想毀了那個侵犯許唸的男人,可他更想許念能夠相信他。
所以顧深吻了她。
他的脣帶着些涼意,卻依舊深情。
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證明自己對於許唸的愛意,所以也只剩下這個方法了,很笨可這是顧深覺得唯一可行的。
而在顧深吻下去的時候,脣瓣相依,許念突然留下了兩行清淚,顧深原本忘我的神情也突然驚醒,看着許念哭,顧深有些慌可好像又鬆了一口氣,至少他的許念會笑會哭會蹦會跳。
“顧深我想起來了,我的吻。”許念終於沒有了剛剛的無動於衷的氣氛,而是帶着哭腔顫抖的說到,“它還是清白的,他沒有吻上我。”
顧深詫異的看着許念,原來都是自己搞錯了,他總是以爲許念難過是怕他走,他也過分的沉迷在了自己的世界裡面沒法自拔,他也根本就沒想到許念最害怕的不是世界拋棄她了而是自己的清白。
顧深看着漸漸放聲大哭的許念,這可比剛剛那樣的許念更讓他心安,可許唸的眼淚總歸是會讓他心疼的,顧深重新懷抱住許唸的身子,好讓她對自己有所依賴。
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許念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顧深輕輕的把她放回了病牀上,盯着許唸的容顏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門口有醫生喚他。
“是許唸的家屬嗎?”一位白大褂的醫生在門口輕聲問道。顧深回過神來,看了眼門口的醫生,剛想作聲回答又怕吵醒了剛睡着的許念,只好點了點頭,隨後站起身大步離開了病房。
“醫生,許唸的情況怎麼樣了?”顧深皺着眉頭問到。“病人的情緒暫時不是很穩定,因爲被侵犯的病人更大的創傷不僅是生理上的,還有心理上的,我們請了神經科的醫生看了,似乎病人的這方面會有暫時性的障礙,你先提前做好準備。”
醫生似乎對於家屬這樣焦急的態度見怪不怪了,一邊漫不經心一邊悠悠的翻着病歷和他說到。
顧深聽完還是有些複雜的,是啊,生理上的疾病不論需要犧牲什麼他都可以將許念治好,可是心理上的他也只能束手無策。也因爲這樣,顧深才錯過了醫生眼裡看着他的深意。
“謝謝醫生,讓許念繼續留院觀察一段時間吧。”顧深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走廊,根本沒看見醫生透露出來的深意。而醫生見顧深魂不守舍的樣子,搖了搖頭,這秘密他也不知道可以堅持多久,每一秒就在考驗他的醫德啊。
顧深出了醫院,終於沒有了醫院裡面死亡陰冷的人氣息,醫院外的公園草綠油油,有兩三孩子在裡面玩耍打鬧,一旁的小路上有護士體貼的帶着那些無法自理的老人出來透透氣,放鬆心情。連帶着顧深原本一沉到底的心也開闊起來。
是呢,至少許念還在他身邊不是嗎?不管許念出了什麼事顧深都可以保證他不會離開她的,這已經夠了不是嗎?人放鬆下來就很容易餓,顧深想了想,還是擡腿走向了對面的粥店,儘管開在醫院對面的店鋪,特別是粥店這樣的應說生意挺好纔是,可店內竟然空無一人,不過顧深也並不是愛管閒事的人,喝了粥後又讓老闆打包了一碗許念最愛的瘦肉粥。他想着許念大病初癒可得吃些清淡的滋潤下。
顧深回到病房時許念還沒醒,顧深便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輕輕的把粥放在了牀頭便坐下看着許唸的睡顏,臉上是平時許念熟悉的愛戀和許念未曾見過的依賴。
“許唸啊,你知不知道你根本就不能出事啊。”
“許念你真的是我的世界啊。”
“小時候我對愛情嗤之以鼻,可我現在才明白那些失去所愛的人的感受。”
“像在地獄裡,掙扎不得。”
“你真的像是,我所有黑暗裡唯一願意照亮我的人。”
“想娶你的那種喜歡啊。”
顧深說了好多,後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沒有因沒有果只是對於許念,執念太深了。
忙了一天一夜,顧深從許念出事起就沒合過眼,想着想着顧深就不知不覺趴在了牀邊睡去了,手還緊緊的和許唸的右手十指相握,像極了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尋求的安慰。
待病房裡安靜的只剩下許念和顧深的呼吸聲,許念卻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微微偏頭看着顧深的側臉,嘆了口氣,滿眼複雜,說不上來有什麼情緒在其中。
“顧深,我應當是沒有錯的。”許念喃喃道。
顧深在做夢,夢裡他怎麼怎麼都抓不住許念,最後的畫面是許念當着他的面被,顧深猛地驚醒過來,額間的冷汗還未擦去,直到手中傳來的溫軟觸感才讓顧深回過神來。
顧深緩了一口氣,擡手撫摸着許念還在沉睡的臉龐,最後像是下了什麼大決心,毅然離開了病房。
顧深交待好醫生務必照顧好許念,若是許念醒來要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雖說他也很想陪伴在許念身側,想要她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可他有他必須完成的事情,他的心魔,會跟隨他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