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深問得很是小心翼翼,他知道這件事對來說是很大的傷害。他怕一個不小心就觸碰到了他的小野貓那敏感的神經。
果然,許唸的眉頭緊皺在一起,有些抗拒的拒絕,“我不要。整容之後的臉,就不再是我的臉了。”
原來是介意這個,顧深在心底長長的舒出一口氣。他以爲許念會很介懷自己被毀了容貌,沒想到這小妮子依舊沒心沒肺。彷彿天大的事情,在她的面前都不值一提。可是,顧深也知道,許念愣神時,眼裡偶爾透露出來的落寞。
不自覺的伸手摸着許唸的頭,眼神疼惜,“傻瓜!你的傷口並不是很深,所以是不需要做整容手術的。只是讓醫生給你美容。”
許念這才放下心來,低低的說了一句好吧,就尷尬的不知所措。顧深倒是另有所思,他猶豫了很久,纔有些疑惑的問許念,“念念,我回想之前去救你們的事。總覺得那個阿呆有些奇怪。”
一提起阿呆,許念就想起他看她時那茫然無神的雙眼,總覺得那眼神的背後有什麼東西要噴薄而出。想訴說,卻無人可訴,無話可說。
“阿呆是個好人。”許念只訥訥的說。那種在危難時刻自己體會到的情感,與他人訴說是無法感同身受的,哪怕是深愛着她的顧深。
世界上,兩個再相愛的人,也無法完全體會對方的每一個心情。
“我知道。”顧深靜靜的答,聽見了許念這麼說,顧深就猜測,許念她們那麼長時間也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之苦,其中不乏阿呆的暗中相助。
你看,好人也許會被惡人傷害,但是好人也總是會更容易得到他人的幫助,哪怕對方曾經站在他們的對立面。
顧深站起身子,高大的身軀把光遮住,許念落在了陰影裡。顧深居高臨下的說,“念念,醫生說你應該多走動走動。”
許念點頭,卻沒當回事。走動?她那麼懶,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呢嘛!出去走還不如就舒舒服服的躺在病牀上呢!
顧深見許念敷衍了事,知道她只是口頭應承,當下就拉着許念要出去走走。許念不肯,但是這次顧深任由許念撒潑打諢依舊無動於衷。
許念假哭,“顧深,你不愛我了嗎?”
“愛,我的念念這麼好,怎麼能不愛呢?”顧深頭疼的撫額。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竟然沒有發現許念有如此好的表演天賦。早知道就不投資幫她開啓明廣告公司了,直接讓她當SUN的旗下藝人算了!
顧深看着依舊在撒潑的許念把上一秒的想法給徹底否決了,他一定是中了一種名字叫做許唸的毒。他竟然覺得這樣倔強的許念很可愛,而且,他一點也不願意把這樣的許念讓太多人看到。
許念就應該在他寬厚的臂彎下做一個可愛的小公主,而且他佔有慾那麼強烈的一個人,肯讓許念出來開啓明公司就不錯了。要不是他怕許念不開心,早就金屋藏嬌了。
在顧深毫不退讓的堅持下,許念仍舊被顧深拉起來去散步了。許念做了讓步,但是她還是有一個要求,就是她想回來的時候,就要回來。
顧深正經的點頭,心裡卻腹黑的盤算着。出門在外,都是身不由己的,外面的大千世界,都是由他顧深說了算。
燦爛的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空隙灑落下來,許念看着,竟漸漸的覺得歲月靜好。春光如此,怎能不讓人心動?
內心的童心忽的被喚起,彎下腰撿起了樹葉來。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正如世界上沒有兩個相同的人。
顧深看着面容有些扎人的許念,卻仍舊覺得怦然心動。他有些不明白,爲什麼時間的男人都會出軌去找小三。明明有一個就已經足夠了呀,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對另外一個人付出呢?
撿夠了樹葉的許念直起腰身,就看見落在陰影裡的顧深。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樹葉過濾,漏到他身上變成了淡淡的圓圓的輕輕搖曳的光暈。
顧深懷揣着濃厚的愛意,一步一步靠近許念。他發現,他對於失而獲得的許念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寵溺。經歷了這次的有驚無險,顧深知道,就算十個SUN公司也抵不上一個許念,他不會再離開他的念念一步。
“顧深,你還有心情你儂我儂?”喬恩見顧深和許念手拉着手秀恩愛,就覺得心裡面不是滋味,“你把SUN公司一大堆瑣事交給我這個外行人還處理,虧本了可不要怪我。”
顧深就人畜無害的笑,“喬恩,你才應該是SUN的繼承人,不要以爲你每天研究疑難病症就可以對家族事業不管不顧。”
這麼多年來,喬恩一直都做着自己喜歡的醫學研究。平時雖然很摳門,但對於病患卻是十分大方的,他會替患者自付藥費。但是他們的父親卻不希望喬恩從事這樣在他眼中“沒有前途的職業”。
規勸多次,見喬恩依舊死性不改的和病人、死人打交道,父親就斷了喬恩的經濟來源,甚至不惜動用關係,決絕其他藥物公司和國家給他撥款。喬恩無奈,這才飛到了華國來投奔顧深。鑑於喬恩的“不務正業”,SUN的重擔才落到了顧深身上。
喬恩自知理虧,嘿嘿的乾笑兩聲,知道自己說不過顧深,眼睛就滴溜溜的落在了許念臉上,“許念,你看你老公好理直氣壯。”
許念聽後耳根子一紅,老公一詞,讓她忍不住羞紅了臉。雖然她已經和顧深拿了結婚證,但是她好像從來沒有開口叫過他老公。
老公這樣的詞彙,讓她羞於啓齒。
似乎顧深也想到了許念從沒有這樣叫過他,目光炯炯的盯着許念,眼神中隱隱藏着期待。喬恩發覺自己的一句話,竟然又讓兩人開始了花式秀恩愛,覺得簡直是自找苦吃。
他明明還是單身狗好不好!一想到這裡,喬恩就想起樓若純那張可愛的臉,匆忙和顧深許念道別。不行了,他要去找他的小純純撫慰他那弱小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