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淡淡一笑,“這光天化日,到處都是攝像頭,你們可想清楚,動我們一根手指頭的代價是什麼。”
手機震動了一下,劉正看了一眼,脣角微微上揚。
細看的話,有一種殺伐的冷酷。
“我們不動你們,多的是辦法弄死你們,信不信?”
徐艾的脾氣已在爆發的邊緣,她沒想到母親會這麼惡毒,竟然派人來騷擾他們,劉正卻是一臉篤定和李旺做出了一副閒聊的姿態。
“你欺負過她嗎?”劉正指着徐艾,問李旺。
看這模樣,徐艾和李旺是認識的,並且很厭惡他。
“這小丫頭,算什麼欺負,十五歲以後就不着家,我倒是想欺負啊,那也要找得到人,鮮花一樣的年齡,跑得倒是挺快的。”他垂涎地看着徐艾豔麗的面容,“這丫頭若是以前長這模樣,老子早就下手了。”
徐艾的原本面貌,並不出色,卻也不算醜,比起當年風韻猶存的唐英,韻味還是差了一點,李旺又沒有戀童癖,自然不會捨棄唐英要徐艾。
徐艾後來一直住宿,他也根本沒辦法得手,唯一有一次想要欺負徐艾,她聰明地逃了,從那以後就更少回家,睡覺都會反鎖了門。
隨時準備從窗口逃跑。
那段心驚膽戰的日子,她真是不敢相信。
劉正語氣一沉,“很好。”
徐艾看着他,心裡特別難受,她不想讓劉正知道,她有多麼不堪的過去,她有一個多麼不堪的家庭,不管如今她多麼光鮮,那段晦暗的,卑微如塵埃的日子,她不想讓劉正知道。
“壞人!”徐小樹氣呼呼的。
“少廢話,五百萬,兩清了,我們也不和你算賬,一個大男人,五百萬都不捨得,除非你想你老婆孩子天天活在噩夢中。”李旺帶了這麼多人,有恃無恐,知道他們住哪兒,他們多是辦法來弄死他們。
“我倒是非常好奇,五百萬,你有沒有命來花,到底是誰天天活在噩夢中。”劉正說道,冷笑地看着他。
李旺笑了一聲,大有一種老子弄死你的感覺,一揮手就看到一羣馬仔上來,作勢要去抓徐艾,突然兩輛車從後面開上來,倏然停在他們身邊。
幾名黑衣大漢唰唰地下車,清一色的黑色西裝,墨鏡,像是電影裡的特工,整齊幹練,步伐一致,氣勢驚人,像是雲破驚天一般,瞬間把一羣小馬仔比下去了。
“大少爺!”
整齊規劃的聲音,像是訓練了無數次,聲音洪亮,氣勢猛烈。
那羣馬仔迅速往後退了幾步,有點恐懼地看着他們。
徐小樹揮手,握緊了拳頭,有點沙場點兵的意味,“上去,把他們揍扁!”
“是!小少爺。”那羣黑衣人非常整齊劃一,上前幾步一陣胖揍,剛剛那羣嬌笑的馬仔不到一分鐘全爬在地上哭爹喊娘,其中一人迅速抓住想要逃跑的李旺,往他腹部狠狠一揍,李旺慘叫一聲,大聲喊救命,旁邊有人過來看到一羣黑衣人,如此有氣勢也不敢惹,誰管他。
“棒,打得好,打得妙。”
“帥呆了。”
徐小樹拍手大喊,非常興奮。
黑衣人把李旺和那羣人扔在一起,一腳狠狠地踩在李旺的胸口上,李旺臉色漲紅,用力去掰開他的手,卻怎麼都掰不了,並且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劉正推着輪椅往前走了幾步,輪椅的椅子差點就戳到李旺的臉上,款款溫柔,“李先生,五百萬是嗎?”
李旺用力的手想要去抓劉正的腿,卻被徐小樹推開,“拿開你的髒手,別碰我爹地。”
“饒命,先生,饒命,饒命。”
劉正說,“有人說,多的是辦法弄死我們,李先生,你想用什麼辦法弄死我的老婆和孩子,我非常的好奇。”
徐艾,“……”
她有點詫異,劉正帶着溫柔笑意,卻很暗黑的模樣。
別開生面。
“饒命,饒命,你大人有大量,大人大量……”
“哪條道上的?”劉正問。
“烽火堂,我們是烽火堂的……”
“哦,那個山寨貨啊。”劉正脣角掠過一抹笑意,烽火集團是這幾年風靡全球的財團,在國外赫赫有名,如今在國內也是聲名鶴起。
烽火堂是這兩年才建立的,一個非常三流的黑幫,卻山寨了一個烽火集團的名字。
堂主還是有點腦子,也算有點人脈,只是手下的人,龍蛇混雜,勢必只不過是一個三流黑幫。
“你們堂主在我面前,只有跪着說話的份,我讓他閉嘴,他斷然不敢開口,你是什麼玩意,敢來我面前囂張。”劉正目光一銳,“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她和眼前的女人一毛錢關係都沒有,誰欠了你的錢,你找誰去,如果我發現你的人騷擾到他們母子,我就廢了你,聽到沒有!”
“是,是,是,聽清楚了。”李旺被人踩死了,哪有什麼話可說的,只恨不得把唐英打死,竟然沒告訴劉正是這麼可怕的人。
劉正使了一個眼色,黑衣人鬆開腳,胸腔總算有了清新的空氣吸入肺部,劉正冷冷地看着他,“回去告訴蕭令,我叫劉正,讓他登門道歉!”
“是,是,是!”
李旺帶着一羣馬仔灰溜溜地走了,唐英一看風頭不對,也想跟着走,劉正淡淡說,“唐女士,請留步。”
唐英怒瞪劉正,沒想到這個男人那麼有氣勢,看起來有錢有勢的樣子,雖然坐着輪椅,卻是一個人物,她怨恨地看了徐艾一眼。
徐艾不理她,牽着徐小樹站在一旁。
劉正說,“唐女士,我和徐艾六年多前認識,正式交往,並不是你眼裡什麼齷齪的關係,既然小艾和你已經脫離了母女關係,我也希望你離他們母子生活遠一點,我這個人一向照顧老人,婦女,但是,誰讓我不痛快,我會讓她更不痛快,十倍奉還。請你切記一件事,如今的唐艾,你惹不起。”
唐英憤怒地看着他,咬牙切齒,心情不甘,一想到從小被自己打罵,一心踩在塵埃裡,讓她墮落,醜陋的女兒,如今變成了一隻白鳳凰,站在一名王子身邊。
有人爲她遮風擋雨,有人爲她踏平一切。
這一切,原本就不該屬於她。
劉正很不喜歡她的眼光,“滾!”
他第一次見識到,一名母親如此惡毒地對待自己的女兒。
徐艾心情複雜地看着劉正,他坐在輪椅上,正義凜然,一臉沉靜,爲他們母子劃出一片新天地,安寧,溫暖。她可以對抗這一切,早就可以脫離母親的傷害,不需要一個男人來保護。
然而,真的有一個男人站出來,保護她,保護孩子,徐艾心裡特別暖。
這麼好的劉正,當年她怎麼捨得傷害。
“爹地,你好厲害。”徐小樹非常開心,衝着唐英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壞女人,她怎麼可能是媽媽的媽媽。”
他的媽媽那麼愛他。
他就一直認爲,不管怎麼樣,媽媽都是最愛自己的孩子的。
劉正深深地看了徐艾一眼,淡淡說,“上去吧。”
穆涼和顧西西的婚禮日益逼近,於喬夏而言,就像是一個預知的噩夢,正要發生,一日比一日逼近壓迫着她的神經,原本放寬心養出來的嘟嘟肉瞬間就下去,人變得憔悴了一些,做什麼都有心無力。她又閒職在家,朋友少,又都很忙碌,喬夏突然空閒下來,時間突然變得多,人也就變得有點愛胡思亂想,至今爲止,她無法接受穆涼即將結婚的噩夢,總是欺騙自己,那一天若不來臨,一切都是原來的模樣,不會有變化。
然而,進入倒計時後,她的神經每天都在緊繃。
有一天,她閒來無事,也不請家政阿姨,花了六個小時,她把家裡所有的地板都擦了一遍,擦了一遍又一遍,弄得纖塵不染,她怕太過勞累,特意慢慢地勞作,特意讓自己放空了心思,專心在家政上,否則真的會胡思亂想,更有一種絕望,把她推向深淵。
她在衣帽間裡打開了那天快遞送過來的婚紗相冊,穆涼和她拍攝的婚紗相冊,她加了錢,所有的照片都要了,並且製作成了相冊,其中有一張照片放大了,放在衣帽間裡,一直不敢打開看。
年少時,總夢想中有一天當新娘,穿着漂亮的婚紗,牽着自己心愛的人,一生一世走下去,她找到那個人,卻沒福氣享受他的愛。
她得到過,又失去了。
偏偏,這又不是責備誰,他並不是變心,又不是辜負,他只是……遺忘了。
沒什麼比這一點更令人心酸。
喬夏打開快遞的盒子,一共拍攝了兩組照片,穆涼雖不太配合,卻也拍了二十多張,每一張都美輪美奐,就算沒有外景,這也是非常漂亮的照片。
男的英俊,女的漂亮。
簡單的修飾後,更顯得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喬夏微微一笑,她加大了一張婚紗照。
她穿着潔白的婚紗,穆涼從背後抱着她,他的吻輕輕地落在她髮髻邊,她溫柔又甜蜜的笑容凝在脣邊,帶着一抹幸福,他的手環着她的腰,她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親暱,甜蜜,幸福。
就像一對準新婚夫妻。
祝高三的寶貝們,金榜題名,你們都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