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野心家

口木,東京,首相府。

將刻有國家安全局編號的“成田26”式自衛手槍與2個備用彈匣交給負責安全檢查的特工之後,谷樹良平穿過安檢門。非常糟糕,報警系統響了起來。

“長官……”拿着探測儀的特工有點不知所措。

“混蛋,沒人可以例外!”谷樹良平訓斥了特工一句,展開雙手,“包括我在內,所有人都得遵守安檢規定,明白嗎?”

“是!”特工不再遲疑,用探測儀在谷樹良平身上掃描了一遍。

掏出口袋裡的打火機,谷樹良平苦笑了一下,將打火機交給負責安檢的特工。

很普通的打火機,特工看了一眼就還給了谷樹良平,隨後又用探測儀在谷樹良平身上掃描了一遍,確認沒有其他問題之後,才讓谷樹良平進了首相府。

肅清軍部之後,村上貞正似乎對所有“權力機關”都有所懷疑。

半島戰爭結束前,村上貞正任命谷樹良平爲“首相府特別情報幹事”,對包括國家情報廳與防衛省情報廳進行整頓。2025年底,在村上貞正的授權下,谷樹良平將國家情報廳與防衛省情報廳合併爲“口木國家安全局”。隨後,村上貞正任命谷樹良平爲國家安全局首任局長,負責包括首相府安保工作在內的國家安全工作。

爲了贏得首相的絕對信任,谷樹良平非常賣力。

上任伊始,谷樹良平就大力整頓口木情報系統,對情報系統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重新制訂了“情報守則”,不但要求所有情報人員絕對忠於首相,還對情報工作人員提出了更高的業務要求。爲此,數以萬計的情報從業人員失業,數千名年輕有爲的口木青年加入情報戰線。

半島戰爭結束後不久,谷樹良平徹底清除了(前)韓國在口木的情報網絡。

最重要的是,谷樹良平在2025年4月份破獲了由cia秘密策劃的軍事政變行動,不但查出了數十名參與者,還秘密逮捕了2名cia間諜。此事引起村上貞正的高度重視,除了讓谷樹良平秘密處決政變參與者之外,還授權谷樹良平在情報系統權限內全權處置與政變有管的事件。由此,谷樹良平獲得了村上貞正的絕對信任。

很多時候,谷樹良平都不禁感慨,村上貞正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另外一方面,谷樹良平不得不佩服華國情報系統。

成爲國家安全局局長之後,谷樹良平主動安排軍情局的間諜進入國家安全局。按照谷樹良平的想法,軍情局不會錯過控制口木情報機構的機會。結果與他預料的完全相反,軍情局不但沒有采納谷樹良平的建議,還要求谷樹良平低調行事,儘量減少接觸,以口木情報總負責人的身份爲村上貞正服務。爲此,軍情局甚至讓谷樹良平搗毀了2個剛剛建立起來的情報網,迫使數十名情報人員緊急撤離口木。

最初的時候,谷樹良平不太理解軍情局的安排。

2年下來,谷樹良平終於明白軍情局的用意。

有了“向日葵”,安排其他間諜沒有多少實際意義。只要保護好 “向日葵”,口木情報系統在軍情局面前就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保護“向日葵”的最好辦法就是儘量少接觸,只在最關鍵的時候讓“向日葵”發揮最關鍵的作用。

論謀略與韜略,100個口木國家安全局都頂不是1個軍情局。

在首相府轉了一圈、視察了各個安全崗位後,谷樹良平纔去了首相書房。

“首相大人,谷樹君來了。”桐生俊次推開房門,朝谷樹良平點了點頭。

因爲谷樹良平是少數幾個得到村上貞正絕對信任的人,所以桐生俊次對谷樹良平比較隨便,不會像招待其他客人那麼熱情。

“谷樹君,辛苦你了。”

“首相大人客氣,這是我的份內工作。”在村上貞正面前,谷樹良平很是鄭重。

“坐吧,喝茶嗎?”村上貞正走了過來。

谷樹良平坐了下來,拿出香菸。在首相府,大概只有谷樹良平可以隨便抽菸。這種特權既表現了他與村上貞正的密切關係,也表現了他在首相面前的特殊地位。

坐下後,村上貞正看了眼手錶,說道:“會議半個小時後開始,等下去檢查會議室的安全措施。當然,我認爲不會有任何問題。”

“我已經檢查過了。”

村上貞正點了點頭。“那就好,看來不需要我『操』心了。”

谷樹良平微微一笑,顯得很有自信。

“你隨便吧,我還有點工作沒有處理好。”村上貞正站了起來,“等下東機君到了,你與桐生到門外迎接,直接去會議室,不用過來了。”

不多時,桐生俊次來到書房,通報防衛大臣東機谷勝到達。

谷樹良平跟隨首相首席助理來到大門外,幾名特工剛剛攔下東機谷勝。

“不得無禮!”谷樹良平快步走了上去,拿過特工手上的探測儀,對東機谷勝說道,“東機君,請見諒,這是我們的本職工作。”

開始還面『色』難看的東機谷勝立即擺出了合作的樣子。

他不是不願意接受安全檢查,畢竟這是首相訂下的規矩,連首相自己都得遵守。他只是不願意讓幾個小特工擺佈,既然谷樹良平親自出面,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安檢後,桐生俊次帶着東機谷勝去了會議室。

接下來,包括軍部總長佐藤信齋、副總長高島凡一、東京衛戍部隊司令山鹿素靜、文化科技大臣足利千岱、外務大臣北山志川、經濟產業大臣藤橋富夫、總務大臣鹿島康介等人先後到達,均接受了谷樹良平的安全檢查。

隨着最後一名參會人員,軍部副總長上杉忠太郎到達,谷樹良平纔去了會議室。

很麻煩,也很煩瑣的安全工作。

如果不是參會人員都是高級官員與高級將領,谷樹良平不會親自出馬。準確的說,村上貞正不會讓谷樹良平親自去進行安檢工作。

雖然村上貞正沒有直說,但是在安檢的時候,谷樹良平特別留意軍部人員。

按照相關安全規定,除了谷樹良平領導的安保人員之外,包括佐藤信齋在內的所有軍人在進入首相府之前,都得交出佩槍與佩刀,不能攜帶武器。

這項規定最初讓很多軍人不滿,後來也逐漸習慣了。

誰都知道,只有軍人才有能力策劃政變,纔有膽量刺殺首相。既然是首相訂下的規矩,大家都得遵守。

當然,現在的軍部已經不是以往的“軍部”。

半島戰爭後,華國率先拋起“軍備競賽”,口木不得不採取相應措施。

2025年底,村上貞正正式將“軍部”升級爲“口木軍事力量指揮總部”,也就是通俗意義上的軍部。到此,防衛省僅擁有管理國防預算與軍隊人事的權力,軍隊調動、軍事行動等大權移交給軍部。

爲了避免軍人“造反”,村上貞正對軍部做了調整。

除了總長與2位副總長之外,軍部還設立了海陸空三軍司令部,以及戰略、電子、網絡3個獨立司令部,分別設置1名司令官與1名參謀長,單獨設置首都衛戍部隊司令部,設置司令官與參謀長各1人,然後由3名總長、7名司令官與7名參謀長組成直接向首相負責的17人“軍事決策委員會”。

真正掌握軍部大權的正是“軍事決策委員會”。

如此一來,3位軍部總長的權力被架空。沒有“軍事決策委員會”的批准,軍部總長沒有權力調動任何一支軍隊。因爲新增14名成員都是村上貞正的親信,所以軍部完全由首相控制,軍人的影響力大大削弱。

這番變動,從根本上確立了村上貞正在口木至高無上的地位。

谷樹良平都不得不感嘆,在玩弄權術方面,100個將軍都比不上村上貞正。

利用“巖崎信川事件”,村上貞正不但剷除了軍隊內的異己份子,還警告了其他有異心的軍人。在整頓口木情報機構的時候,村上貞正藉助衛戍部隊的支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肅清了反對勢力。隨後通過調整軍部體制,從根本上掌握了軍事大權。

用西方新聞媒體的話來說,村上貞正完成了自明治維新以來,所有口木首相均沒有完成的偉業,徹底馴服了口木軍隊。

站在口木人的立場上,谷樹良平非常贊同村上貞正的做法。

只有由首相控制的軍隊,才能從根本上杜絕軍人控制政權,主宰國家命運。不管怎麼說,政治家比軍人更加冷靜,也更加適合管理國家。

站在另外一個角度上,谷樹良平有着不同的看法。

村上貞正掌握軍隊的目的不是捍衛口木,而是想利用軍隊完成自己的野心。

沒人否認村上貞正的野心,連口木新聞媒體都承認,村上貞正是口木歷史上最偉大的首相之一。

愚昧的口木人認爲村上貞正能夠率領口木走向強盛。

理智的口木人則知道村上貞正將把口木帶上毀滅之路。

谷樹良平屬於後者,而且是最理智的口木人!

按照村上貞正制訂的路線發展下去,口木離滅亡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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