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睡得太久腰痠背痛,渾身像被人打了一樣,再加上70多個小時沒有進食,意識裡好像只喝了幾口水,所以此刻我感覺自己很輕,很輕,搞不好是要成仙。
爬起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靠在窗戶邊看星星,我不管,反正就想看星星,萬一運氣好碰到一顆稀裡糊塗的智障星星呢,這世界上的事情很難說的。
我迷之自信,固執地望向天空,一擡頭陽光便把眼睛照得刺痛,與此同時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舔我的腿,溼漉漉的,熱乎着。
“啊呀,什麼東西?”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慌了神趕緊低頭看,原來是一隻半大不大的狗在舔我,很親熱的樣子。這黃毛胖嘟嘟圓滾滾,長得很俊吶,又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啊我想起來了,這不是球球嘛,才兩個月不見就長這麼大了,印象裡還是個短腿兒蹦噠蹦噠小毛球呢,現在已經變成了長腿大帥球,看來你的弦東爸爸真把你當親兒子喂啊。
我一下子來了勁兒,準備抱起球球往外走。別說,狗狗還真有點重,抱起來有點吃力,尤其又是在我昏睡三天沒有進食的情況下,雙臂抱得都快肌無力了。
我呼哧呼哧走到客廳,老媽正守在電視面前看古裝劇,花海中一個留辮子的男人抱起美女轉圈圈,老媽看得很入迷,眼睛都不眨一下。老爸正端着一盤青菜往桌上擺,見我起牀了非常高興,笑着說道:
“小陸你可算是起了啊,再睡下去得把我和你媽嚇壞,怎麼一從莫斯科回來就這樣了呢?這時差倒得也太長了吧。”
我聽到莫斯科這三個字,身體一軟差點倒在地上,球球也感覺到我沒有力氣,迅速從我懷裡掙脫跑到地上。
“怎麼啦,臉色突然變得好差,你快坐着,老爸去給你端碗小米粥。”
我坐在沙發上使勁掐自己,掐出了幾道紅印還是沒法釋懷。怎麼就忘不掉呢,不是都已經過去了嗎,難道昏睡三天還不夠?
“誒呀小陸,你幹嘛掐自己啊,弦東只說你倒時差不舒服,可沒說你腦子出毛病了啊,你這神經兮兮的
,是不是餓壞了?”說完老爸把小米粥遞給我,一邊招呼老媽過來吃飯,餐桌上只有一盤青菜和蘿蔔湯。
我吸着小米粥的香氣,半天才緩過神來,但只喝了一點就再也沒有胃口。
老爸停住手中夾青菜的動作,一臉關切地問道:“小陸,不想吃了嗎?你都睡三天了,不吃東西可不行,儘量多吃點吧,小米粥可養人吶,我熬了很久。等你的胃稍稍好點,爸去買你最愛吃的烤鴨和豬蹄。”
我看着爸媽碗裡的蘿蔔青菜,心裡很不是滋味,頓了一會兒便問道:“老爸,你剛纔說起弦東,他到家裡來過嗎?”
老爸一臉詫異,“是啊,就是他送你回來的,你不記得了?”
我絞盡腦汁想了想,好像真的記不起來了,怎麼就跟傻了似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呢。
老爸長嘆了一口氣,“哎,打小你就記性差,常忘事。就是他送你回來的,你昏睡這幾天他來過好幾次呢,還在你牀邊坐了好久,後來看你老不醒,我就讓他趕緊回去,大明星嘛,肯定忙得很。今天早上呢他又送來一隻狗,說是你們一起養的,醒了看見它心情會好點。”
“球球是他今天早上送來的?”
“對,他是說叫球球,咋給狗起這麼個名兒,球球?”
我無奈道:“爸,這名字是我起的。”
老爸聽完呵呵一笑,隨即神秘兮兮地湊過來,“閨女,我看這個弦東人不錯啊,人家是大明星,可一點都不擺譜兒,關鍵還對我閨女這麼好,我看比你那個什麼鄭什麼然的強多了。”
我心裡鬱結,又不能跟我爸發作,緩了好一會兒纔開口說道:“爸,你別亂說,我和絃東是朋友,是兄弟你知道嗎?”
“呵呵知道了知道了,是朋友,是兄弟。”說完老爸笑嘻嘻地往老媽碗裡夾菜。我一聲招呼,球球就屁顛屁顛地跟我到房間去。
“球球,阿球,小球兒,剛纔那個老頭瞎說呢,你可千萬別聽他胡扯,我跟你老爹只是朋友,是兄弟對不對,我是你阿姨,喔。”
球球的兩個小前爪被我握住,毛茸茸的腦袋瓜歪着,嘴巴咧開,舌頭耷拉出來,一看這汪就不是在很正經地聽我說話。於是我又摸了摸球球繼續說道:
“球兒,我跟你爸他弟呢有過節,所以之後是不是得少見你爹,免得尷尬啊。”
球球換了個方向歪頭,耳朵一扇一扇的。
我徹底放棄了,“算了,不跟你說了,小傻球,什麼都不知道。”
球球像是聽懂了我說話,舌頭立馬收回去不再耷拉着,臉色和眼神也都變了,一臉堅毅正直的樣子。我剛要對它表揚一番,老媽拿着個小皮球進來招呼:“球球,小球球,快跟我玩兒球啊。”
於是球球便立馬撇下我、頭也不回地跑出去了,這種雷厲風行、絕不拖泥帶水的作風我表示很滿意啊,要的就是這種毫不猶豫的氣質。
球球在屋子裡叼着小球兒玩,一玩幾小時,可把老媽給累慘了。後來老媽撐着腰實在招架不住,把球藏起來打開電視,球球亦是毫無怨言,一本正經地坐在沙發上陪老媽看,電視裡男女主抱在一起親親,老媽和球球看得眼睛都不眨。
我覺得這狗狗可以的,有前途,親吻什麼的從小學起,以後肯定是個把妹高手。
正看得開心,門鈴突然響了,我跑去開門。
“這裡是張澤田家吧,他在嗎?”說話的是個中年大肚子男人,手裡夾着個公文包,臉上油光發亮,髮際線也快跑到後腦勺了,後面還跟着幾個眉目不善的男人。
“你找他幹什麼?”我有點遲疑,不敢讓他們進來。
“小陸,是誰在外面啊。”老爸在屋裡問道。
聽到老爸的聲音這人一腳跨進來,放開嗓門惡狠狠地喊:“張澤田,你欠我的錢到底什麼時候還?今天不還可就得用房子抵押了!”
老爸端着盆狗糧出來,神色有些慌張。
我趕緊問:“爸,到底怎麼啦?”
“你跟媽媽進房間去,大人的事你不用管。”老爸平靜地說道。
“爸,到底怎麼了嘛,爲什麼他們要來……”
“聽話,進房間去!”
老爸一聲令下打斷了我的問話,從來不發脾氣的老爸,今天竟然對我這麼嚴厲。我還想掙扎說些什麼,老爸瞪了我一眼,“還不進去,愣這裡幹嘛?”
聲音不怒而威,我悻悻地拉起老媽、抱起球球進了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