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下班,張夜華髮來信息,讓我晚上陪她出去吃飯。我微微沉吟了一下,回了一個信息,道:“吃飯沒問題,地點由我來安排。”
“沒問題。”張夜華迅速回了一條短信息給我。
這次出去,我沒讓張夜華開車,直接坐的出租車。因爲我的目的地是楊鶴鳴所在的大排檔,而且是抱着喝酒的目的來的。
我跟張夜華剛點了菜,楊鶴鳴就走了過來,看着坐在我身邊的張夜華,神色古怪地道:“還不死心,向我示威來了?”
“示威?”
“換人換的真快啊?”
“怎麼,有沒有興趣坐下來喝一杯?”
我沒有跟楊鶴鳴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直接提出了喝酒的大招。張夜華不解地看着我,沒有插話。
“就憑你?”
“就憑我!”
“怎麼個喝法?”楊鶴鳴媚然一笑,靠桌子倒坐着,側頭看着我道。
“隨你,紅黃白啤,任選。”
“好,我去拿酒。”楊鶴鳴看了我一眼,轉身進入店內了。
“小塵,你想幹什麼?”看着楊鶴鳴走開,張夜華不解地問道。
“這是我爲你預備的人才。”
“真的,假的?”
“怎麼,兩位還有興趣在這裡?”我正回覆張夜華的疑問,旁邊傳來卡米爾的聲音。
“你怎麼在這裡來?”
張夜華笑着站起來,直接站了起來,拉着卡米爾一起坐了下來。
“我來這裡,當然是吃東西了。”卡米爾白了我一眼,道:“這裡有一道的魚做的真的不錯,好像叫什麼西湖醋魚……”
“哦,原來如此,這可是一道名菜。”
“小塵,你知道這道菜?”張夜華疑問道。
“西湖醋魚,也叫宋嫂魚,屬於淮揚菜系列。”
“這也是淮揚菜?”
“酒來了。”楊鶴鳴搬了一箱酒過來,放在桌旁,看了卡米爾,道:“怎麼,又來了一個?”
“你們喝酒嗎?”我看着張夜華與卡米爾問道。
“喝!”兩人齊口同聲地道。
“這樣吧,一人先來一箱吧。”
“我和卡米爾兩人一箱。”張夜華一頭黑線地道。
“沒問題。”楊鶴鳴倒是沒有爲難的張夜華與卡米爾,揚聲喊道:“老闆,幫忙搬兩箱酒過來。”
“好嘞!”老闆答應一聲,從裡搬出來兩箱酒來。
我笑着搬了一箱酒,放在我自己的身邊,用指甲劃開紙箱,從裡面拿酒瓶,用大拇指一頂,將瓶蓋頂掉,放在了桌上。
楊鶴鳴也照貓畫虎,拿出酒打開蓋,放在了桌上。看着楊鶴鳴的動作,我的眼睛一縮,這個女人不簡單。這個時候菜已經上來了,卡米爾又叫自己喜歡吃的西湖醋魚。
“幹!”楊鶴鳴拿起瓶子,對我一示意,笑道。
“幹!”既然是挑戰,我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樣示弱,也舉瓶示意道。
楊鶴鳴也不多話,直接仰頭將一瓶酒喝掉了。我微微一笑,同樣將瓶中酒乾掉了,再伸手拿了一瓶開蓋放在桌上。
“連走三個,幹!”
“幹!”
三瓶酒下肚,我放下瓶子,拿着筷子吃了幾個口菜。
“繼續?”
“好!”
一人一箱酒很快乾掉了,老闆又搬出兩箱酒。卡米爾很想開口問我,被張夜華拉着制止住了。
兩箱酒下肚,楊鶴鳴的眼睛變得有些霧氣了。
“你認識泊沃集團的張夜華嗎?”我笑看着楊鶴鳴,問道。
“企業女強人,我認識她,她不認識我。”楊鶴鳴隨口一答,接着又斜了我一眼,道:“你問這個幹嘛?”
張夜華與卡米爾也是一臉懵圈兒地看着我。
“覺得她的公司怎麼樣?”
“爲什麼這問?”
“隨便聊聊。”
“聽說張夜華是本市有名的美女總裁,怎麼,你想打她的主意?”楊鶴鳴斜了我一眼,不屑地道:“我可幫不上你的忙。”
“喝酒。”我轉開話題,舉瓶示意。
三箱酒下肚,楊鶴鳴的眼睛恢復明亮,再沒有一絲霧氣。接着又是第四箱酒下肚,楊鶴鳴依然明亮如常。
張夜華已是幾次想阻止我,被我制止了。
卡米爾眼睛也亮了起來。
“知道我爲什麼找你喝酒嗎?”
“不是爲了泡我?”
“泡你?我沒興趣。”
“也對,幾天之內,你已經換了四人,而且四人的姿色都不錯。”
“不要胡說,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卡米爾出聲反駁道。
“其實,我只是想請你……”
“喝酒!”楊鶴鳴打斷我的話,拿出酒瓶衝我示意道。
我微微一笑,拿起瓶子衝着楊鶴鳴迴應。接下來,我不再說什麼,只是和楊鶴鳴一瓶又一瓶幹着酒。直到喝到一人十箱之後,楊鶴鳴的眼裡又泛起了水霧。
這場酒到了後面跟本不是比酒量,而是體內的真氣。我將火氣綿綿不斷地施展,將進入體內的酒氣蒸掉,一起蒸掉有還水分。這樣長時間的消耗,我都感到支撐不下去了。
好在沒過多久,楊鶴鳴就爬倒在了桌上。我端坐在凳子上,將體內的酒氣驅逐出來,運功調息了片刻,恢復了些許精力。
看着楊鶴鳴,我嘆息了一下,伸手按在她的背心上,調動水氣,將她體內的酒氣吸了過來,再運功化掉。片刻之後,楊鶴鳴微微動了一下,我伸手拿出一張名片,放在桌上,結賬帶着張夜華與卡米爾離去。
“羽塵,羽先生?”我的用心還是得到了迴應,次日中午,我接到了楊鶴鳴的電話,電話裡楊鶴鳴像是確認我的身份,肅聲問道。
“羽塵,羽毛的羽,塵土的塵。”
“找我目的?”
“想請你來泊沃集團做事。”
“張夜華的公司。”
“正是。”
“如果我拒絕呢?”
“理由?”
“你知道我爲什麼躲在一個大排檔賣酒嗎?”
“你的武學境界。”
“臻微。”
聽了楊鶴鳴的話,我倒抽一口涼氣。從境上來看,我自己差不多也算是臻微之境,只不過是略略邁出了一小步而已。我總覺得楊鶴鳴不簡單,沒想是一個厲害的存在。
“傳聞,臻微之境不是在世間橫行無忌的嗎?”我這是實話實說。
“可是見面聊嗎?”
“沒問題。”
與楊鶴鳴約定了相見的地址,我跟張夜華打了聲招呼,便開車出去。與楊鶴鳴相見之後,直接驅車來到了真味樓,這次我直接要一間包間,點了一些吃的東西。
“說說你的情況吧。”安置好了之後,我迫不及待地出言詢問道。
“你知道武協?”楊鶴鳴看了我一眼,反問道。
“知道,沒去了解過。”
“那武盟呢?”
“沒聽說過。”
“那武宗呢?”
“更沒聽說過。我雖然是古功法傳承的修煉者,但我卻不屬於任何宗門。”
“明面上武學修習者,一會都會加入武協,這也是官方認可的機構。而暗面的裡呢,就稱爲武盟,都是古傳承功法的修煉者。在武盟的背後,還有一個武宗的存在,至於武宗是一個怎麼樣的存在,則不是所處的層面可知道的。”
“你爲什麼會躲在市井賣酒?”
“爲勢所逼。如果你招收我進入泊沃集團,恐怕會給泊沃集團帶來嚴重的後果。”
“比如說?”
“泊沃集團直接被抹掉。”
“真會有這麼嚴重?”
“你不知道那些勢力有多大。”
“我喜歡有挑戰的事情,如果我堅持,你願意加入泊沃集團嗎?”
“那樣真的會給泊沃集團帶來不測之禍。”
“如果我說這一切你不用擔心,你信嗎?”我含笑望着楊鶴鳴,淡淡地道:“我覺得,人生不過匆匆數十年,與其卑微而活,不如壯烈而死。”
“死並不可怕,怕的是生死兩難,又或生不如死。”
“哈哈……”我大笑而起,望着楊鶴鳴道:“生也好,死也罷,都是自己選擇的路,又有何懼哉。我等武者,所在的精神不就是‘不屈’兩個字嗎?”
楊鶴鳴又目瞪着我,寸步不讓,半晌,緩緩道:“我答應你。”
“好,那說說你的困難吧。”
“那我就從頭來說,如何?”
“洗耳恭聽!”
“武協,是爲明面上武學修習者的聯盟組織機構,也就是當下人們稱之爲的體育運動,修煉的作用無非強化一下個人的肉體而已,於搏殺之道無多大作用。特別現下的什麼力量之戰,每個人練成大塊頭,在所謂的擂頭上搏擊,只能算是表演。真正的功夫是殺人技,於方寸之間,取人性命。如果蒼鷹搏兔,兔反擊蒼鷹,均是一擊足矣。”
“有道理,古傳功法無論哪一種,都講求煉氣。就以拳法來說,是通過肢體運動,將氣推向身體的各各方位,提高人體靈活、協調程度,達到一擊的需求。很多人錯誤地將拳法套路直接應用於實戰,捱揍了之後,就認爲是拳法不行。殊不知,拳法最大的作用是提高人的身體運用機能,在實戰中卻是要採用修煉的靈活方式出擊。”
“參與武協的宗門,差不多是丟失了古傳功法精粹,只保留了皮毛的宗門。而武盟則是一些保存着完整古傳功法的宗門,修煉的都是絕對力量。這些人受着一些制約,並未直接踏足塵世,否則塵世會被攪得大亂。”
“武盟是一個什麼的狀況?”
“簡單來說,是一些暗世宗門的組織。其作用與武協的作用一樣,但權力則要大的多,武盟可以決定一個宗門是否存在。能夠進入武盟的人,基本上都是踏入武道之境或者更高修爲的人。”
“武道之上?”
“滅道之境。”
“滅道不是武道的終極之境嗎?”
“那只是不瞭解之人的說法。傳說,滅道之境已經掌握天地規則,這類人少之又少,但絕對存在。”
“滅道之境往上還有嗎?”
“依據我推測,肯定還有,但不是你我能夠揣測的存在。”
“那你是屬於哪個宗門?”
“靈翼宗。”
“你脫離了宗門?”
“不是脫離,而是逃離。”
“靈翼宗有武道之境的高手?”
“就連我都是臻微之境,其餘的你的自己想吧。”楊鶴鳴白了我一眼,道:“靈翼宗擁有的武道之境不下十餘人,最厲害的宗主已是重巒之境。”
“你爲什麼逃離宗門?”
“你覺得你能替我主持公道?”楊鶴鳴看着我,神情轉冷道。
“不能。”我神色不變,直言道。
“現在你還想將我拉入泊沃集團嗎?”
“我請你來做公司的管理人員,難道你的宗門還能將我滅了不成?”我也不相信宗門的人敢到塵世亂來。
“那我就試試。”
“我不明白,爲什麼你會把這些告訴我?”
“如果我不說,你會不找我?”
“這,這倒不會,說不定我更有興趣。”我苦笑直言,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如果得不到解惑,一般人都刨根問底。
“那不就得了。”楊鶴鳴白了我一眼,道:“我還有一個小要求。”
“什麼要求?”
“除了那些暗世宗門的麻煩,塵世中的任何麻煩,你都得幫我解決掉。”
“這個是當然。”
“哼,你現在快進入武道之境了吧?”
“是,怎麼,有問題嗎?”
“我勸你保持在這個境界,如果你突破了武道之境,那麼你的麻煩就來了。”
“什麼意思?”
“塵世中,以臻微之境爲尊,既使你惹了宗門的人,也不會有武道之境的人前來尋仇,既使尋仇,也只允許臻微之境的人前來。但是如果你突破了武道之境,那麼宗門就可以派武道之境的人前來對負你。說句難聽的話,你剛踏入武道之境,面對宗門的那些武道高手,猶如一個小孩兒面對成年人,你將毫無勝算,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還,還有這個規則?”我感到心不爭氣地跳了起來,真如楊鶴鳴所言,那我哪裡還有得玩兒啊?
“這是武盟對宗門的約束,進入武道之境的人,不在此限。”
“那,那我只要保持在當下臻微之境,任何武道之境的人都不能找我麻煩?”
“這只是一個規則,也許有人偷偷給你一擊,將你宰掉,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畢竟,武盟也不可能爲你一個塵世的武者而大動干戈。”
“切,那我還不如突破來得恰當呢,起碼還有拼一拼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