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婷和曹婷一起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的紅燈還亮着。手術室的門外站着一排和她們一樣,也是臨時接到“秦紫蓮受傷了”的消息而趕來的人:李倩、沈琪、嶽嬌雪、張劍宇……除了秦家客房裡還不知情的還在睡眠中的孟心菱外,其他該來的人,基本上都已經來了。
曹婷和姐姐對視了一眼,快步走到了最靠近手術室的秦飛和秦潔面前,秦潔的眼眶紅紅的,臉上還有着淺淺的淚痕,一看就是哭過的;秦飛看上去還好,但也全然沒有了平日裡淡定自若的樣子,看着手術室目光裡滿是擔憂。
“飛,紫蓮現在怎麼樣?”這是目前曹婷和曹彤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秦飛說:“還在手術中。醫生說,只是失血過多,應該不會有大的問題。”事實上,醫生還說過“頭部有嚴重的撞傷,可能會引發其他的病症”這樣的話。但秦飛卻並不打算說,畢竟那還只是“可能”——他不想讓其他人也因爲這個“可能”而緊張心急。
曹婷和曹彤同時鬆了口氣。曹婷這才放心地問起其他的問題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紫蓮怎麼會忽然受傷的?”
秦飛將事情經過簡單地說了個大概。
曹婷聽完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宇文哲……他知道這件事嗎?”如果宇文哲知道紫蓮受傷是與那個女人有關,一定又會鑽牛角尖,把那個女人的過錯往自己的身上攬了。——雖然宇文哲早就說過了“當她是死了”這種話,但畢竟血脈相連這種事情還是沒有辦法說不是就不是,說忘記就忘記的。
“知道。人也已經來了,剛去了天台,他需要好好的靜一靜——你別擔心,楊楓在上面陪着他。”在他們之中,沒有人比楊楓更瞭解宇文哲,雖然秦紫蓮並不希望宇文哲知道這些事,但紙終究還是包不住火的,秦紫蓮受傷這麼大的事,宇文哲遲早都會知道。晚知道不如早知道,所以,在楊楓的堅持下,最終還是打電話通知了宇文哲這件事。對於宇文哲“攬罪”的事情,秦飛也很無可奈何。慕雪的所作所爲根本就和宇文哲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這種事,旁人怎麼說都沒用,還是必須宇文哲自己能想得通。有時候,或許把一切都交給時間會比較好。
手術室的燈熄了。醫生和護士們陸續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怎麼樣,醫生?”所有人都立即圍了上去。
走在最前面的醫生邊取下口罩邊說:“手術還算成功,病人的傷口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不過……”醫生的目光落在了秦飛的身上,“秦飛少爺,我們能單獨談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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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飛和醫生談完,回到秦紫蓮的病房門口時,其他的人已經差不多都離開了——雖然還有些不放心,但因爲護士小姐一再的保證已經保證已經沒什麼事了,而且秦紫蓮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安靜的環境,所以,最後,大家都決定還是先回去,等秦紫蓮醒了之後再來看望她。不過,之說以說“差不多”,也就是說回去的並不是全部,也還有留下的人。像是秦潔,像是曹婷,像是已經從天台上下來了的楊楓和宇文哲。
“怎麼都坐在外面?”秦飛疑惑的看着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的四個人。病房裡面不是有可以休息的地方麼?
“護士說,小蓮現在最需要的是安靜的休息環境。我們在裡面的話,怕發出什麼聲音打擾到她。”回答的人是秦潔。但她的回答,顯然也是說出了其他三個人的心聲的。
秦飛還想再說些什麼,秦紫蓮的病房的門卻在這時被人從裡面打開了。護理秦紫蓮的護士從裡面探出了半個頭:“紫蓮小姐醒了……”
因爲她的這句話而同時準備從椅子上起身的四人卻因爲她緊接而來的下一句話而停止了動作。
“……她說她想見秦飛少爺,至於其他的人,麻煩請先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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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分鐘後,秦飛一臉凝重表情地打開病房的門走了出來。他的嘴脣動了動,似乎想跟坐着的四人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樣子,最終,他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後對他們說:“你們……可以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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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天后。
龔雄被槍決;龔氏集團易主;“興馬社”解散;涉嫌綁架和妨礙司法的慕雪、龔曉豔也分別按其罪行給予了相應的刑事處罰……
以上這些事因爲新聞媒體的大肆報道,成爲了這兩天市民口中最爲津津樂道的話題。就連晚上8點多帶着小孫女剛從快餐店裡出來的老婆婆,看到街邊電視裡的報道,也會不由得對身邊的小孫女感慨一句:“這世道哦,惡人還是有惡報的……”。
剛從俱樂部裡出來的楊楓和宇文哲從老婆婆她們身邊經過時,正好聽到了這句話,他們心照不宣的對視着微微的笑了笑。
“伯父已經回T市了嗎?”楊楓停在了街道旁的自動販賣機前,邊問邊不緊不慢的往裡面投着硬幣。
“嗯。”宇文哲靠在一旁看着他,淡淡的說,“他要拿的東西已經拿到了,留在這裡也沒什麼事,自然也就回去了。”宇文榭今天一大早來了S市,以宇文哲的名義和剛入獄的衛芙——或者應該說慕雪簽下了斷絕母子關係的協議書。
“你似乎對那件事情不怎麼在意了……”楊楓俯下身拿飲料,說話的同時,回過頭,看了宇文哲一眼。
“本來也就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宇文哲依舊是那種淡淡然的語氣,“只是大人們之間的遊戲規則而已,和我本身就沒有什麼多大關係。”這些天,他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很多之前他想不通、想不開的事,現在都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楊楓說着將手裡的飲料遞了一罐給宇文哲,“涼的,如果不能喝的話就拿着好了。”
“沒事,最近感覺胃好了很多了。”說着伸手將飲料接了過來。飲料罐身沒有什麼溫度,但宇文哲卻也並不覺得冷。
“你放心我,我卻不放心你了。”他看着楊楓說。
身邊喝着飲料的少年投過來有些疑惑的目光:“我怎麼了?”
宇文哲很直接地問:“秦紫蓮明天早上就要離開S市去H市了。你真的不打算做點什麼留住她?”認真的神情,認真的語氣,以及同樣認真的問題。
“那個啊……”楊楓頓了頓,走到一旁的垃圾箱旁邊,將飲料的扣環扔了進去,釦環大概是碰到了垃圾箱的側壁,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在聲響過後,少年的聲音才重新的響了起來,“她要走,肯定有她的理由。我尊重她的選擇。”
宇文哲看着楊楓,眉頭漸漸地皺了起來:“可是,就這麼放她離開,你真的甘心嗎?畢竟……她都已經不記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