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地圖的事告一段落,我們心裡也放下了一塊大石頭,至於金屬圓柱體的體,還需明天做一次透視檢查才能下定論。
此時月已至中天,我看了看二爺客廳裡古樸的老式掛鐘,已經過了12點了。我伸伸懶腰,拉着大牛起身跟二爺告辭。不過還沒待我二人走出客廳,門外就傳來了一陣嘈雜的人聲。
我們臉臉相覷,不知道誰會深夜前來,於是趕緊收好羊皮紙跟着沈二爺出去查看究竟。
外面的場景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門外站的是一羣凶神惡煞的壯漢,而沈二爺的僕人正倒在地上不住的**。褚天正冷漠着帶着二爺的一班手下與那十幾個蠻漢對峙,空氣裡充滿**味。沒有沈二爺的命令,褚天幾人並不敢妄動。
如果換做是我的話,見勢早就上去跟他拼鬥起來,沈二爺終屬非常之人,他臉色微變,眼裡露出一絲寒光,冷聲向這些不速之客喝道:“不知道各位深夜來訪有何貴幹?”
那羣壯漢被二爺的威勢稍稍震懾,一時無人答話。須臾,人羣裡走出一個西裝革履,面生橫肉的中年人應聲道:“二爺,這次多有得罪,誤傷您的手下。”
我循聲望去,不由心裡一驚,說話之人正是本市最大的黑幫頭目,龍華。我中學時就對龍華有所耳聞,他憑一己之力在C市打拼出了這裡最大黑幫團伙,青龍幫。青龍幫以兇悍著稱,在C市幾乎是爲所欲爲,儼然這裡的地頭蛇。我曾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見過龍華一面,當時他的悍相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現在一眼就認了出來。
沈二爺在C市甚至H省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黑白通吃,實力不容小覷,所以即使是龍華這樣的人物,在沈二爺面前也要屈膝三分。不知道他這次是因爲何種原因,竟敢公然在此行兇。
聽完龍華的虛言假語,沈二爺心中已做打算,故露怒色道:“別廢話,你們來這裡到底有什麼目的?我先告訴你,如果沒有合理解釋的話,無論你背後之人實力有多強,只要一天有我在,我可以保證你一天沒有好日子過。”說到後面這幾句話時二爺的語氣淡了很多,可是卻比任何語氣都能震懾人心。經過這些時間的接觸,我知道沈二爺並非虛言,他絕對有這個實力讓青龍幫從C市消失。
龍華亦被沈二爺的氣勢震懾,臉上露出畏縮之色,開始猶豫要怎麼回答。片晌之後,他似下了極大的決心,厲聲回道:“二爺,這次怪不得我們,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若把靈珠交出來,一切好商量。”
沈二爺猜的沒錯,青龍幫背後果然還有人。沈二爺冷哼一聲,不屑道:“憑你們幾個就想在沈某人這肆意妄爲?我倒是想見識下你們有幾分本事。”說完打了一個手勢,褚天等衆前跨一步,似要先發制人。
龍華高聲笑道:“二爺,你太小看我們了,你以爲我們會無備而來嗎?”說着輕拍了一下手掌,他身後的十幾人各自掏出一把五四式對準我們幾個,這還是其次,龍華又指了指別墅的頂上,明亮的月光之下,兩支黑洞洞的***口正冷冷的對我們幾個。也就是說我們幾人稍有動作,就會瞬間暴斃。
沈二爺頹然的低下頭,暗責自己如此大意,竟然讓自己平時不放在眼裡的人擺了一道。
我跟大牛哪見過這種大場面,只能站在原地噤聲不語。
沉默許久的沈麟挺身而出,冷聲問向龍華:“是不是日本人指使你們來的?”即使這麼多槍口指着,沈麟臉上依然毫無懼色。
龍華雖不識得沈麟是誰,但見他說話盛氣凌人,知道他定然不是簡單之人。最關鍵的是龍華似乎被沈麟言中了心事,站在原地沉吟不語。
替日本人辦事確實不是一件什麼光彩的事。
場面漸趨尷尬時,龍華身後突然站出一個身材正等,面色陰沉的傢伙。那閃出之人靜立於雙方陣勢之間,神色倨傲,顯然沒有把沈二爺等人放在眼裡。他用着蹩腳的中文昂首向沈麟說道:“你猜對了,就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人在後支持青龍幫。告訴你們又能怎樣?我們從來沒有把你們這些東亞病夫放在眼裡。”
我們在場的每一個都被這一番**中國人的言論所激怒,不過龍華等衆畢竟曾收過日本人的好處,此時只當聽不到,可我們卻不能容忍。尤其是沈麟,他臉色陰得嚇人,眼裡閃過一絲殺機。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沈麟動怒,心底多了幾分寒意。
如今我們處於青龍幫的槍口之下,只能暫時忍下這口惡氣。
沈麟比我更懂得審時度勢,他恢復常態,淡然說道:“請問閣下尊姓大名,我們毫無關聯,何必強人所難?”沈麟的語氣雖有些冷漠,但說出這些話已是客氣之極。
那個日本人隨雖懂得說漢語,但對於漢語文化中最基本的謙忍禮讓卻沒學得半分,言行舉止裡仍舊是日本人典型的島國自尊的蠻橫姿態。他聽得沈麟的問話後,嘴角微揚,帶着一絲不屑的冷笑回道:“我是島國最出色的忍者,恭田,即便告訴你們這些無知之人也毫無用處。你們還是趕緊乖乖交出靈珠,免得浪費我們的子彈。”
“最出色?我看是大言不慚!”我哂道。有些話憋在心裡真是難受,大不了一死,何必受這種鳥氣。
恭田立時投來惡毒的眼神,我毫不避讓,冷目相對。站在我身側的落凡拉拉我的衣角,示意我不要衝動。可如今的形式已由人不由我。
沈二爺見勢頭不對,忙向龍華說道:“你們要的東西我可以給你,請你的日本朋友不要跟手下之人一般見識,他們說話沒有分寸。”我向二爺投以感激的眼神,他爲了我竟向這些烏合之衆低聲。
龍華乃聰明之輩,爲了後路着想,他藉機賣個人情給沈二爺,輕聲向恭田說道:“恭田君,您不要動怒,拿到靈珠,我們就可以回去繼續花天酒地了,何必在此耽擱時間。”奈何龍華一副七尺之軀,在日本人面前卻如此卑躬屈膝。我寧願一死,亦不願這般失了國人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