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雲城的勢力較爲單一,除了兩大家族趙家和劉家之外,便是光明殿和黑暗殿和城主府了。
此時的趙家大廳之上,趙川的父親趙汾正一臉陰沉的盯着酒杯。
“已經去了?”
家丁一臉忐忑。聽見他開口,只好硬着頭皮回答:“是,都去城主府了!”
趙汾手指摩挲了一下手中的酒杯,擡頭看他一眼,突然猛地將酒杯甩在地上。
酒杯“嘭!”的一聲炸成片片碎片,杯中酒流落一地。
場中之人都是心中一驚,惶恐的低下頭,唯恐殃及到自己。
立在底下的家丁更是身體抖得厲害,恨不得直接退出大廳,心中暗恨那些人老奸巨猾,讓自己來。
“你們一個個都是幹什麼吃的!天天吃的飯都吃到豬腦子裡面了嗎?除了吃喝玩樂,我還不知道你們有什麼本事!這麼大的消息,一個個耳朵都去做什麼了!都聾的只聽到的喊你出來吃飯嗎?”
“哼,現在來跟我講他們被城主給接走了,是幹什麼,成心給我添堵,怕我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是吧?啊?”
“就連朱大常那個豬腦子都知道派人盯着,早早接進家門,你們一個個連頭豬都不如,一個個腦袋脖子上就是爲了讓別人知道,你們還是個健全的人是嗎?就是爲了告訴我,咱們趙家還多了個光吃飯的牲口是不是!”
衆人都是低着頭,臉色發紅的不敢說話。這時候,趙汾像是吃了炮仗一般,見誰轟誰,這時候,誰敢說話,簡直就是找罵。
趙川位列下首。看着盛怒的父親,心中也是無奈。
突然想到了黑暗殿,趙川眼中閃過一絲亮光。看一眼趙汾,微微一笑,上前一步。
“爹,若是百里嘉琬安然無恙,那城主府確實是撿到了大便宜,賺到了一個大人情!但若是她出事了呢?”
趙汾沒想到他會突然說話。本欲發怒。多聽了幾句,便又沉靜下來,想了想。才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趙川見他止住怒意,便微微一笑,說道:“爹,難道,您覺得百里嘉琬真的會安然無恙嘛?”
趙汾眉頭微皺,一旁趙川的孃親立馬上前說道:“川兒,有什麼話就說吧!”
趙川只是一笑。說道:“黑暗殿和光明殿本就勢同水火,百里嘉琬答應了光明殿,棄黑暗殿於不顧,您覺得,黑暗殿在受了這樣大的屈辱之後,真的會這般不聞不問麼?”
趙汾一愣。眯着眼睛想了一會兒。纔看向趙川,問道:“若是他們按兵不動呢?”
趙川微微一笑。臉上盡是勝券在握:“爹,您覺得,城主府家那幾個女人,會是省油的燈嗎?且不說那蠢得要死三姨娘,就是城主夫人,怕是也會不小心犯錯吧?”
趙汾瞳孔微縮,臉上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說道:“好!有我當年的風範!不錯!就按你說的去辦吧,記住,不要讓人發現!”
趙川臉上笑容微收,說道:“是,爹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大廳中,衆人表情各異。趙汾面上滿意,但是若是細看,眼中卻是有着點點戒備。
而一旁趙川的親孃四姨娘卻已經喜形於色,嘴都快要咧到耳根子後面去了。
大兒子趙銘一臉嫉恨的看着他,盡會出風頭!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個下賤的人生的賤種!
其他人則是羨慕的有,暗恨的有,不屑的有,看的趙汾心中法直髮堵。
四個兒子,只有一位姨娘生的兒子最向自己,狠辣,果斷,聰明還肯努力。
按理來說,他應該就是最好的接班人了。但是趙汾只要想想當年自己爲了家主的位子,都能夠狠下心來,將對自己最好的大哥殺死,不知道,這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兒子,會不會想要殺了自己。。。
每每想到這個,心中就忍不住發涼。
想要先除掉這個隱患,卻又捨不得,畢竟是自己最出色的兒子。。。
趙川似是不知道一般,只是低着頭走出去,一一吩咐下去。
趙汾眉頭一皺,他都能夠知道,他是哪裡不舒服了。爲了生存,少不了看人眼色,所以,趙汾的眼神,已經讓他感受到了危機。
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當年他都能夠將想要保護自己的大哥手刃,難道就不會想到有這一天嘛?
不過,他可不是那個沒有福氣的大伯,他不會給他任何機會,讓他有扳回一局的可能性!
而在另一邊,劉家家中卻是平靜無事。
“爹,你怎麼不急啊!”劉楠打斷正在歌舞的婢女,忍不住說道。
劉作成見到歌舞被停,忍不住“唉”了一聲,不悅的盯着他,說道:“急什麼,這樣不是挺好的!”
劉楠還欲說話,一旁的劉西說道:“好了,三弟,你就別再說了,父親心中自然有數,不又何苦這樣打擾我們的雅興呢!”
劉楠臉上閃過一絲怒意,說道:“二哥,你這貪花好色的本性就是改不了!爹,你可要想清楚啊!那百里嘉琬。。。”
“夠了!你什麼意思!說話就說話,幹什麼要帶上我!貪花好色怎麼了,我可是你哥,有這麼說我的嘛!”劉西忍不住說道。
“好啦好啦,這外面還沒怎麼樣,你們這親兄弟倒是快要打起來了!成何體統!”劉作成看着他們,對着一旁等待的舞女們揮揮手,讓他們退下。
一旁的劉東拿起桌上的酒杯,看了一眼這邊亂作一團的三人,說道:“行了,二弟三弟,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掃了父親的雅興,真是無趣!”
劉楠和劉西頓時噤了聲,看對方一眼,皆是重重的一哼。
劉作成見到此景,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好啊!你這大哥的話,可比我這個親爹的話,要管用多了!我真是老啦老啦!”
話雖是這樣說的,但是劉作成臉上並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是欣慰非常。
“爹,你老不正經的,還能開開玩笑,大哥哪兒,我可不敢!”劉西看了還在說笑的劉作成,忍不住說道。
劉東冷哼一聲,劉楠立即收聲,眼巴巴的看着劉作成。
劉作成哈哈大笑,說道:“好啦好啦,真是沒大沒小!你哥管你啊,我就放心了!”
劉西故作一張哭臉,說道:“爹,你可不能不管我啊!要是讓大哥來,我這不死也要脫層皮啊!”
劉楠瞟他一眼,說道:“二哥,你也知道,不死也要脫層皮啊!大哥最是重規矩,像你這樣沒規沒矩的,當然是要重罰了,要不然,怎麼能服衆呢!”
“你這沒大沒小的,還敢訓斥我!也是該管教管教了!”
劉東重重的放下手中的酒杯,驚得兩人同時看向他,又飛快的低下頭,活像兩個做錯事的小孩子,又怕家長責罰。
劉作成見此,更是笑得歡了。
劉北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這副情景,瞬間就明白了。
“怎麼了,二哥和三哥這對冤家又吵起來了?又是怎麼回事啊?”
劉作成看到小兒子來了,連忙招手讓他進來,說道:“還不就是你三哥嫌棄你二哥貪花好色,說了兩句就吵起來了!”
劉北無奈的搖搖頭,隨意的坐下,伸手拿了眼前盤子裡的糕點扔進嘴裡,一邊吃一邊說道:“哎呀我說,二哥三哥,你們倆從小吵到大,有意思沒意思啊!見個面除了吵架就不能幹點別的什麼事了?”
劉西瞥他一眼:“行了,你一個破小屁孩,叨叨什麼叨叨,還管起你哥哥們的事兒來了,怎麼,日子過的悠閒了,沒事做了是不是?”
劉北立馬轉頭看向大哥,嘴上卻是說着:“爹,你看,二哥他居然威脅我!”
劉作成給他腦門上一拍,說道:“跟我說話還看着你大哥,合着他纔是你爹啊?”
劉北立馬配上笑臉,說道:“這不是二哥三哥都更怕大哥一些嘛!這治病要對症下藥,治人嘛,當然要找他怕的人了。所謂一物降一物嘛!我可是最尊敬您了,哪怕是跟大哥說話,也不能忘了您啊!”
“這臭小子!”劉作成賞他一巴掌,笑着說道。
劉東臉上也是多了幾分笑意。
這個家中,劉東穩重,最注重規矩,只要臉一板起來,準嚇得兩個弟弟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而二弟劉西,正如劉楠所說,就是個貪花好色的性子,不愛權利財寶啥的,就愛美人,純粹是指望到時候家裡養着的人。
劉楠性子較急,從小便看不慣二哥的一舉一動,經常忍不住說他幾句,兩人就像是歡喜冤家一般,見面必吵。
而四弟劉北,則是家中標準的開心果。所有人都願意慣着他,倒也不知怎麼的養成了一副好脾氣,最愛打趣自己的二哥跟三哥。卻偏偏身後有劉作成和劉東雙重保護,讓這兩人毫無辦法。
至於他們爹劉作成,便是個天生的樂天派,生的一副好性子,本以爲不能夠勝任家主之位,但因爲爲人聰明果斷,倒也讓劉家蒸蒸日上。
劉楠突然反應過來,說道:“哎哎,不是,我們吵起來不是因爲這個!”
劉北微微驚訝,“不是因爲這個,難道還能是什麼正事兒不成?”
劉楠白他一眼,說道:“我本是想說,這百里嘉琬被接進了城主府一事,愣是被你們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