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爺爺述說着當年的故事。
越說，樑爺爺的身影越發淡薄。
“有打架的聲音，但我不敢出去看……”
“我膽子小，聽到之後過了一會兒，纔敢出去看，只看到了一輛銀色的車走了。”
樑爺爺看着王暮：“小暮，爺爺是不是很沒用？”
“不會。”
王暮搖頭。
樑爺爺伸手過來。
不運用真氣，無法接觸樑爺爺，王暮只好運着柔和真氣，雙手握住樑爺爺的手。
“王睿，小暮……原諒爺爺。”
王暮點頭，認真道：“樑爺爺，您沒做錯什麼，應該是我給你說聲謝謝纔對。”
樑爺爺沒有義務說出這些，換做其他人，也會不說。
除了血親，感情深厚，救過你。
否則，一個不會因爲不相關的人去招惹一個自己都不清楚是什麼的存在。
生怕被報復。
趨利避害，是人之本性。
但樑爺爺能說出來，一方面是爲了抵消心裡的慚愧，另一方面也算給他提點了信息。
“爺爺，是爺爺不好……”
樑爺爺消失在了沙發上。
十年前，銀色車輛。
唐橫刀被他推進推出。
一時間，屋內只有唰唰唰的磨鐵聲。
許久，王暮拿出手機，翻開相冊看了看跟陽光村的爺爺奶奶合照。
平復心情後，他起身，走向靠近門口的父親的房門前。
和煦的陽光，從窗外斜鋪進客廳。
微風徐徐，沁人心脾。
明明這是夏日裡最好的天氣。
沒有暴雨，沒有毒辣太陽。
讓人舒適。
可爲什麼，越接近十年前。
他的心，就越會顫抖。
“爸，我進來了。”
敲門，開門進去。
如十年前同出一轍。
只是，現在他的手裡沒有報紙，房間裡也沒了血跡。
窗外的陽光照進房間，靠牆的書架上，滿滿當當，整整齊齊都是書。
空氣裡瀰漫着淡淡的黴味和書香。
房內書桌上，靜靜躺着一張紙。
紙，壓在一塊銀色硬幣下。
硬幣比尋常的一元硬幣大了一圈，硬幣上面刻着狼頭。
走近一看，王暮拿起那張紙。
上面寫着一行字：
做個普通人。
“爸。”王暮看着王睿的筆跡，“我可能要食言了。”
十年前，他看了這行字，於是選擇埋頭讀書，封掉房子，不用父親銀行卡里的錢。
甚至，交錢進孤兒院，等待領養的人家。
就是因爲這句話。
他按照普通人的規矩去活。
所以，他像普通人一樣去讀書，去考試。
除此之外，他也沒有別的選擇。
普通人怎麼做，他就怎麼做。
他奉公守法，不做出格的事。
但一個星期前，命運還是找上了他。
“也許，這就是命吧。”
墨囊吸入墨水，放入鋼筆，王暮在紙上寫了一行字。
用硬幣繼續壓着那張紙。
咔。
關門。
王暮拿起手機，離開房子。
再次路過樑爺爺家，門還敞開，凳子也在門口。
但再也沒有樑爺爺，裡面是年輕夫婦在看電視。
王暮走在街上，拿着手機，看着上面昨天光頭給的地址，去要賣武聖殘骸的錢。
……
江城某個下水道井蓋微微懸空。
一輛車行駛而過，將井蓋壓下去。
嘣！
下一刻，井蓋飛起來，乓啷一聲拍在旁邊的地面。
一個漆黑的光頭從裡面探了出來。
光頭看了看周圍環境，有些後怕的罵道：“媽的，誰踏馬說是丘級的詭異！”
昨晚他去了上翠中學，差點沒死在裡面。
如果不是那武聖殘骸發光擋住山級詭異一擊，那繩子能捆綁住山級詭異，他可能已經死在上翠中學了。
武聖殘骸用了一次，但沒有任何變化，看樣子能使用多次。
“一百萬買了個鎮城之寶啊。”光頭抱着武聖殘骸很是開心，隨後略有遺憾，“就是那根捆仙繩……”
能綁住山級詭異的，又是道士賣的，只能是捆仙繩了。
總不能是道士賣金剛索吧。
“先回去報個道，不知道那小子來了沒有，得把他揪出來，看看還有其他好東西沒有！”
光頭迅速從下水道爬上來，把井蓋放好，抱着武聖殘骸跑得飛快。
……
“冰紅茶直銷店？”
王暮看着手機裡，光頭給的地址。
再看看這店的名字，眉頭髮緊。
冰紅茶還有直銷店？
“小兄弟，要什麼品種的冰紅茶？”一個黃毛男人叼着一根牙籤，走了出來。
冰紅茶還有品種。
王暮鬼使神差道：“拿最便宜的。”
啪，一把槍放在桌面上。
“冰紅茶·康系味道，一支五十萬，贈送一盒規格7.62的子彈。”
啪的一聲，黃毛又把一盒子彈拍在桌面上。
這操作把王暮看蒙了。
說好的冰紅茶直銷店呢。
忽然，黃毛打量了一下王暮，皺眉回頭道：“誰畫的避神符，自己來收拾爛攤子！”
“來了來了，怎麼了？”
一小夥子穿着一身道服跑出來，這道服腰間處摺痕很大，顯然之前半脫下來，剛剛穿上。
這小夥一來就檢查了一下桌面上放着的二維馬，隨後搖頭：
“沒問題啊。”
黃毛指着王暮，“那他……”
避免誤會下去，王暮迅速打開手機，點開光頭的視頻。
“李奇？”
兩人驚呼。
“我昨天賣了點東西給他，他說給我一百二十萬的。”王暮點開相冊一張圖片，上面扭扭歪歪寫着李奇兩個字。
看到視頻的背景環境，是幽靈公交。
黃毛眉頭一皺，問道：“什麼東西賣這麼便宜。”
王暮感覺膝蓋中了一箭。
“一把劍，一根繩子，一具屍體。”王暮道。
“給你手機轉賬。”
讓黃毛在轉賬記錄上標明是爲何轉賬，王暮把視頻上傳到雲端，保留證據。
看的黃毛直皺眉，“用的着這麼嚴謹？才一百二十萬還怕我們騙你？”
“我怕。”王暮點頭。
黃毛啞口無言。
從冰紅茶直銷店離開，王暮去了樂多多奶茶店。
樂多多奶茶裡面，同事A和B都沒來上班，問了一句，原來是兩人被家裡人趕去學車了。
王暮跟店長說明家裡有事，不上班的情況後。
店長同意，他明明還差五天才上滿一個月班，店長卻給他結了一個月的工資。
感動之餘，王暮反手給奶茶店投了七十萬入股樂多多奶茶店。
店長目瞪口呆。
王暮轉身離開，不帶走一片雲彩。
整個背影都散發着一股我不是富二代的即視感。
“是時候去學校了。”
王暮說着，剛想擡手截停一輛出租車，卻猛然想起上次的經歷。
……還是選擇走路去吧。
唯一一次打車回家，就是上次爲了慶祝高考成績。
鬼知道上次他經歷了什麼。
現在去學校，可不能出什麼岔子了，還是穩點好。
昨天學校班主任打電話給他，讓他今天去一趟學校。
他猜，可能是上面的人下來，要說江城狀元的事。
到了學校，王暮發現回來的畢業生不少，有許多面熟的人。
“難道不是因爲狀元的事？”
王暮突然有點好奇學校召集大量畢業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