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安眯着眼睛看宋茗微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了起來。
樂陽大公主看了眼被人圍攻的曹玉如,冷聲道:“這個宋茗微不簡單。”
“我早就知道。”
盛懷安說完這句話,就悄悄跟了出去。
宋茗微來到了前院,就對追上來的宋茗墨道:“拿到手了。”
“他們已經找到了一隻伶俐的狗了,我晚上就出發。”
宋茗微搖了搖頭。
“大哥,畢竟他們用的是禁術,你還是別去了。我去吧。”
宋茗墨還要再掙扎,宋茗微突然道:“有人。”
她看了眼假山的方向,高聲道:“大姐夫,怎麼不陪陪大姐姐,出來找我們敘敘舊?”
話落,盛懷安便從假山後面出現。
宋茗微臉色一沉,他果然在偷聽。
宋茗墨將宋茗微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惡鬼,別以爲你會如願。你成不了人,更得不到任何東西。見不得天日,遲早會消散在天地間。”
盛懷安呵地一笑。
“不過是螻蟻,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話還未說完,一瓶鮮紅的血液朝他倒了過去,他嚇得連連快閃,見那不過是一瓶鮮紅色的酒,他臉色一黑,清俊儒雅的臉上閃過了蛆蟲蠕動過的痕跡。
宋茗墨看得噁心,他想要捂住宋茗微的眼。
宋茗微拉下他的手。
大哥,終於有點大哥的樣子了。
這幅樣子,她多少次在夢裡奢望。
沒想到,今日能體會到這樣的溫暖。
宋茗微只覺得慶幸,她想,活着就是好的。如果她像宋茗雪一般,怕是有生之日都看不到這樣的大哥。
“盛懷安,我有辦法讓你灰飛煙滅的。一定。”
盛懷安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爲好笑的笑話。
他挑了挑眉,“怕不能如願了。”
話落,他便突然消失了。
盛懷安離去後,宋茗墨才拉住宋茗微,他顫抖的手,讓宋茗微哭笑不得。
“大哥,你剛害怕啊?”
宋茗墨咬了咬牙,強自道:“誰害怕了,我早上飯沒吃,這會兒餓着了。”
宋茗微拉長着聲音說了一聲哦,就被宋茗墨彈了一下頭。
“大哥,現在走嗎?”
“哦,再歇會兒。”
宋茗微笑得肩膀微顫,她轉過身去,以爲宋茗墨看不到。
宋茗墨咳嗽了一聲,拉住宋茗微回去了。
天剛剛擦黑,宋茗微就從屋子裡走出去。
東珠見狀,忙道:“小姐,你又要去做什麼壞事?”
“嘿嘿,我看星星,看月亮。”
東珠指着黑地慘烈的天空,道:”看星星,看月亮?“
天空烏雲遮蔽,哪兒有什麼夜色?
宋茗微見藉口被戳破,她終於無奈。
“東珠,我要去查一查曹玉如,你就放我出去吧。”
“行啊,你的帶着我。”
宋茗微聽到東珠又舊事重提,神情變得很是嚴肅。
“東珠,我去做的事都是十分危險的,上次你非得跟着我去,就出事了。這回無論如何你都得聽我的。”
“反正都出事了,再有什麼我不怕的。可是小姐,你上次突然被人推進了棺木裡頭,那可是九死一生的啊,東珠不放心。”
宋茗微聽得她前半句話,氣地胸口發疼。
“什麼叫你不怕?你休想破罐子破摔,你不怕,我怕。我的東珠值得這世上最好的。”
東珠聽得這話,身子輕顫,她笑了笑,“小姐不就是這世上最好的嗎?小姐,你別去了。明天我要去一個地方,你今晚陪陪我。”
宋茗微愣住。
“你去哪兒?什麼意思?難道你永遠不回來了嗎?”
東珠笑而不語。
她拉着宋茗微來到了房間裡,此時一羣丫鬟走了進來。
他們把桌布換上了紅色的,擺上了紅燭,送上了一盤盤的糕點美食。
宋茗微愕然看着,她想要問,卻看東珠十分神秘的模樣,她的心便是一緊。
莫不是要發生什麼事?
“小姐,這是我特地去小廚房那偷來的美酒,以前一直喝不到,每次去偷都被人發現,然後被人打個半死……”
“東珠。”
宋茗微聽着十分內疚,她想要告訴東珠,她會好好照顧她。
不必太爲那段過去耿耿於懷。
然而,所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東珠所受的苦,哪兒是她三言兩語就能忘記的呢?
她沒有立場,更沒有資格。
“小姐,快來嚐嚐,這味道美極了。”東珠給宋茗微地上了一杯酒。
宋茗微有些遲疑,可東珠像是誓不罷休的模樣。
宋茗微接過酒杯,她怔怔地看着東珠一飲而盡。
“小姐,咱們這的酒就是比那勾欄院的好喝。”
“東珠!”
宋茗微不想聽她提那個勾欄院,她希望她能把那一段不愉快的全部忘記,她也怕這樣的話被其他人聽到了,讓東珠愈發不好做。
她更怕東珠放不開,想不開。
“小姐,你別生氣,其實現在我倒是挺感謝那段過去的。你看東珠,現在這麼苗條,以前那些小廝家丁看都不看我一眼,現在我路過,他們都盯着我不放呢。”
宋茗微喝着酒,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十分沉重地梗着她的喉嚨,她聽着聽着,便會覺得心很疼。
東珠又給兩人滿上了酒,輕聲道:“小姐,我和你說一個秘密。”
宋茗微見她跑到了一張紙那,提起了紙筆,畫起了圖。
宋茗微還有些詫異,她難道這些日子還學會了字畫?
卻在看她落筆的時候,臉漲地通紅。
“東珠,你這……”
“小姐,我學了本事呢。”
那是一幅幅chun宮圖,chun意綿綿,激人熱血。
宋茗微不敢再看,可東珠卻道:“我在勾欄院聽媽媽說,男人都是需要哄的,而最關鍵的哄的方法,便是這個。”
東珠指了指chun宮圖,繼續道:“小姐已經和玄親王定親,往後必然是要用上的,我觀察玄親王的五官,那方面必然強勢,小姐不能一直處於下風……”
“東珠!”宋茗微打斷了東珠的話。
好端端地提允祀作甚。
她紅着一張臉,那是羞惱的,更是憤怒的。
那一場親事,可以說是形式的,儘管被迫與允祀虛體雙修,可宋茗微答應了三個月的婚期,她不想多做停留。
一想到那日晚上的畫面,還有那個失蹤的牀單,宋茗微就恨不得立刻撕毀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