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屯二里地外的山下有個範家莊準確的來說應該叫範家大院,我也是無意間聽屯裡老人提起才知道那個地方到底有多邪性。範家大院在清末民初就有了,五進的院子可以與一個村莊相抵可就是這麼一個豪宅竟然連一個人影都沒有。據說這座宅院是由一個軍閥範東長建起的,爲躲死黨趙龍障特地將家眷安置在這兒。不久之後範家大院裡就突發暴疾裡裡外外幾十號人死了個乾淨,而範東長東討西伐似是不知亦或是早已料到。出事以後就再也沒回來過,老一輩人說這無故暴斃的院落煞氣極重一到晚上,遠遠的就能聽到魂哭鬼嚎的聲音。久而久之人們口口相傳從此便稱爲“鬼喚魂”,“我先說一下那地方邪的很你們應該都知道,別說我沒提醒過你們。”“少說廢話,我們是唯物主義真正的唯物主義是無所畏懼的你個小神棍別整那些幺蛾子。”其中一個手拿紅寶書的愛紅分子表情很是堅定,似乎他手中拿着的不在是一本書而是一個可以瓦解任何謠言的武器。我無奈的搖搖頭領着二十多號人向着鬼喚魂的方向走去,離開村子一里多地中途就有人謊稱鬧肚子或是腦袋疼直接就打道回府。所有人都清楚那裡究竟有多恐怖但越是神秘的東西卻更讓人想去了解那怕知道潛在的危險就在身邊,或許這就是人的天性吧!大約一個時辰左右我們已經站在了範家大院門口,我環顧四周一看不由驚歎此等宅院的風水恐怕再無二處也!人分三六九等,地分陰陽五行。若與龍脈相比也不過如此,但令我疑惑的卻是如此吉地雖說怨氣沖天但也應該被地氣所化沒有道理聚而不散。我和褲子站在已經剝落的沒有顏色的大門前銅製的獅頭門環已經腐朽不堪,門環上扣着一把龍形鐵鎖根據腐朽程度來看應該是當時出事兒後範東長命人鎖的。這不由令我更對當初這裡發生的一切更加疑惑,褲子找來一塊石頭對着鎖頭砸了幾下龍形鐵鎖應聲而落。我跟褲子試着用力推了一下只聽嘎吱吱一聲響笨重的木門緩緩打開了一條足夠一人側過的縫隙,再想用力推木門卻紋絲不動我剛想說話,褲子一個驚呼跳下了臺階我不解的探頭向裡面張望頓時汗毛孔都炸開了。
裡面幾十具骷髏骨架零零碎碎的擺了滿滿一院子全部都是人的,更令人恐怖的是那些骨架全部都是紫色的一點兒皮肉都沒有。我倒腿幾步差點癱在地上,顧抗美看着幾名“手下”朝我們倆努努嘴頓時就有六七個人摻起我們兩個就往門縫兒裡鑽。一進院子給我最直接的感覺那就心神上的壓抑看着那些骨頭上大大小小的孔洞,我很難想象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但一定恐怖至極。“裡面怎麼樣?”顧抗美顯然也有些心悸望着門縫兒衝裡面喊道,“沒問題,只是有很多骨頭你們進來吧。”其中一個大高個很是無所謂的說了句似乎這些並不是人的,隨着嘈雜的腳步聲外面的人也一一順着門縫鑽了進來。顧抗美及其餘幾人顯然有些不適應紛紛朝後退了幾步,反倒是那個手拿紅寶書的愛紅分子表現的很是亢奮地踩在一個骷髏上高呼着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破除封建迷信等等一些毛主席語錄及最高指示。果然剛喊了幾句衆人的精神頓時高昂起來,我跟褲子也變的心潮澎湃起來似乎又看到了各方面紅軍向陝北匯合的盛大場景一般。
正當所有人歌頌毛主席時一聲異響劃入了平穩高亢的尾音中,咔擦一聲脆響一股綠水直飛到那個紅衛兵的臉上。他擦擦臉渾不在意又伸出雙手做出手拿指揮棒的動作準備再次高歌一曲,而此時他的臉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融化成流動的綠色液體而他本人立刻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最近的兩個人急忙去拉剛一觸碰到他便立馬也開始融化,不到十分鐘的功夫三個大活人如同融化的蠟燭一般只剩下了一堆紫色的骨骸。我用力的嚥了口唾沫回想着剛剛如夢魘一般的遭遇,褲子顯然也被震住了眼睛死死瞪着那幾具剛纔還是大活人的骨骸。“嗯,咳咳鑑於保護第一現場的原因我們就不進去了,我給你一小時的時間把他們交出來我們在外面等着你。如果你們敢跑我會向上級檢舉你們也應該清楚這麼做會對你們自己和你們的家人有着什麼樣的影響。”我本想順着下詞兒給這孫子裹裹腳但話沒出口我就嚥下了,我無所謂可褲子不一樣他父母可是軍人這對褲子對於他家人都是非常不利的。褲子啐了口唾沫也無可奈何現在連我們自己都無法證明自身的清白,我拍了拍褲子的肩膀“放心我相信任何陰謀詭計在事實面前都是紙老虎是不堪一擊的,放心我向偉大的毛主席保證我一定會還給我們自己一個清白的。”很顯然褲子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命運就是這樣越是想證明自己卻反而會給自己和身邊的人越抹越黑。我們打了打精神一前一後向二進院的大門走去,這次的門並沒有鎖而是半開着裡面與一進的院落相比除了沒有那些骨頭以外並無二樣。五進的院落就像五個四合院一層層往裡套,套一層小一圈我們這一進共有十間屋子左右各三間。前後各兩間屋前有一條窄窄的走廊圍着院落轉了一圈,每一進的正路恰好從中心穿過形似一個“中”字。走廊旁有許多花盆裡面的植物已經沒了只有一個堅硬的黑色土塊,而另我及其疑惑的是每間房子的屋檐上兩側都似乎用釘子釘着什麼東西但由於風吹日曬已經變成了棉絮一般的東西。我走到旁邊的屋門前扯下一個撣去灰塵這纔看出是用方布塊塞上綿花用黑線繡的一個喜字 ,綿墊實在太過破爛但按字體的大小應該還繡着一個字另一邊卻已經爛沒了。我試着推了下屋門果然是從裡面鎖着的,我的疑惑更重了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這裡的疑點太多了根本不像一個大宅院倒像是……“我說,張參謀咱能不能別把氛圍搞的這麼嚴肅我們應該向前看!去做一些真正有價值有意義的事情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這些惡習舊俗上。”褲子冷不丁一說話我被嚇的一個機靈,“哎!瞅你那樣兒哥們兒剛整幾句有力度的話語你就這麼亢奮?”我並沒有回答褲子而是直奔第三進我有一種直覺這裡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三進院一轉建築風格不再是四合院的格局,前後左右各兩間西式小洋樓。確切的說應該是和西醫院很相似門是鐵的窗口的護欄也是用鋼筋牢牢焊死的,鐵門上的字吸引了我的注意“731”我拍拍褲子的肩膀“你老爹是部隊上的這些數字是不是和軍隊有關係?”褲子搖搖頭又點點頭“731這個數字似乎聽我家老爺子提起過,好像是一個軍隊的番號至於是做什麼的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敢斷定這絕對不是我軍的部隊番號。”我點點頭努力在腦海中思索着這個數字當然,一無所獲褲子似乎發現了什麼走到院子中蹲下身子看着什麼“張參謀,有情況!”我幾步奔到褲子身邊蹲下身褲子擦擦地上的灰塵露出混凝土的地面,那是一個放射性物質的標識。標識下面有一行字似乎不是漢字看不懂是什麼意思,思索之餘我們身後的鐵門發出一聲異響不是太大但很清晰。我們立即轉身死死盯着那扇鐵門似乎會有什麼怪物從裡面衝出來一般,我衝褲子使了個眼色起身走到生鏽的鐵門前透過門縫向裡面張望。裡面很暗隱約能看到地上有一個老式吊扇下面似乎還壓着什麼,我推了下鐵門沒有鎖但門環已經鏽死我退了幾步向前一衝把門踹了開來。頓時白色的灰塵瀰漫開來,兩人掩上口鼻等灰塵散去又堵在門口透過門口的光線我纔看清這是一條走廊及深的走廊我們面前就是一具身穿步兵軍裝的乾屍。褲子走進屋內把吊扇扔開翻開爬在地上的屍體頭盔上赫然有一個形似花瓣的黃色五角星,“他孃的,是個鬼子兵!”褲子擡腳就踩屍體早已風乾被褲子一踩咔擦一聲響就碎成了幾塊。“張參謀,咱們這是進了鬼子窩啦!奶奶的今兒個爺們也讓你們嚐嚐被侵略的滋味。”着着話褲子從屍體上抽出一把刺刀又拿出一把工兵鏟扔給我,我也是怒火攻心兩人一前以後就往前走。我從褲兜裡掏出根松油蠟燭點上,燭火照亮着四周牆壁上都是風乾的紅色不明物很像塗鴉。走了幾十步我們面前出現了一個向下的樓梯,我欄住褲子自己走到樓梯口向下看去燭光盡頭似乎是樓梯拐角。“小心一點,看那個鬼子兵的死狀這裡似乎發生過什麼事情。”褲子點點頭我們倆一級一級向下走去拐過樓梯我們面前出現了一道只有輪船上纔會有的氣密閥門,玻璃似乎被什麼東西擋住了黑乎乎的一片。門上有個絞盤我跟褲子兩人試着轉動了一下絞盤紋絲不動看來是徹底報廢了,“我曾經聽我們班長說過,這種閥門如果常年沒有維護會導致整個機括鏽死,但是如果外界進行施壓到一定程度是可以讓機括重新運作的。”我無奈的搖搖頭我知道褲子是什麼意思這個門就像一把生鏽的鎖,只要不停的敲擊就可以把裡面的鎖鏽震落從而達到開啓的目的。但這畢竟是氣密閥門普通的人力根本達不到那種程度,幾乎同時我跟褲子看向了背後的樓梯“你在這兒等着,我去找找那鬼子屍體上有沒有手**。”我把蠟燭遞給了褲子轉身上了樓梯直奔門口的屍體,果然我從屍體腰袋裡摸出了三顆有縱橫凹槽的手**。表面已經氧化也不知能不能用我小心翼翼的捧着回到了閥門前,“你拿着這兩顆在上面等我,記得要捂住耳朵。”我也沒看褲子第二眼,扯掉拉環就扔了出去扭頭就往上跑結果褲子就站在我面前把他撞了個狗啃泥。我大罵一聲託着褲子就往上跑,“你他媽的幹什麼呢?想謀財害命啊!”我甩了褲子一嘴巴大罵道“你是不是想死啊!那是**不是炮仗玩兒呢?”褲子沒說話像看白癡一樣的看着我,又指了指樓梯下面“響了嗎?”我一時語塞褲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壓着腔調用二首長的語氣說道“沒有知識的人民是愚昧的沒有知識的軍隊是不可能打勝仗的,張參謀我希望你能客觀的對自己知識方面的缺乏予以自我批評。當然了也需要不斷的學習,三天不學習趕不上劉少奇嘛!”我被褲子弄的一頭霧水摸着腦門有些啼笑皆非,褲子舉起一顆**講解道“日軍制式**97式**,由91式**改進而來七七事變後日軍在侵華戰場上大量使用,使用時,拔除保險銷,使慣性體和擊針部件處於自由狀態,並用力將彈在硬物上撞擊一下,使擊針擊發**點燃延期藥管,從而引爆**和主**。 ”我瞬間老臉一紅有種被當猴耍的感覺,褲子摸了把臉“你奶奶的下死手啊,老子這麼英俊的臉都他媽被你給幹腫了。”我一掃心緒語重心長的說道“幹什麼?幹什麼!這是組織上對你的考驗,難道你連這點考驗都堅持不住嗎?記住我們的隊伍是有着鋼鐵般意志的!”
褲子捂着已經發腫的半邊臉,下了樓梯只聽哐啷啷一聲響褲子跑了上來一把將我撲倒在地。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我忍着手指的劇痛慢慢等待着那恐怖的巨響,不知過了多久還是沒有任何聲音從下面傳上來。我一起身把褲子丟在一旁騎在他身上又給了他一嘴巴,頓時我的負罪感少了許多還以爲這小子說的真像那麼回事兒。
打油小詩:殘花敗葉御秋風,沙場逢露幾蔭濃?
十年磨就好武藝,皇榜高掛募真雄。
赤沙染盡三千里,幾人功敗幾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