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門前的身影慢慢靠近,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正是突然消失的老趙,大頭一個箭步跑向大門前,吼道:“老小子,這段時間你跑到哪裡去了?”
老趙隨口輕輕的“呵呵”乾笑兩聲,拍着大頭的肩膀邊走,邊說:“今兒個要不是有我跟着你們來,你們的小命恐怕就交代在這裡了。”
大頭狠狠的甩掉老趙搭在肩膀的手臂,隨即說道:“別拿這些不靠譜的話嚇唬我,咱剛纔經歷的可比你的忽悠更加的刺激。”大頭說完伸出手指了指前方,那具行屍靜靜的躺在地面,冒着淡淡的煙霧。
老趙嘴角微微上翹,不屑的呼出一口氣,走到篝火旁邊探出雙手,狠狠的搓了幾把,等到渾身暖和了一點,抽出一根菸點燃,狠狠的抽了一口,說道:“這所村莊佈滿的險惡,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後面的路可比這具行屍要恐怖很多,你們還有勇氣繼續走下去?”
瞧着老趙滿臉污漬,也不知道他說出來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四人相互對望了一眼始終沒有直接答覆,最終還是我試探性的問道:“老趙,校長給你安排了什麼任務?”
老趙深深吸上一口煙,搖了搖頭,低下頭沉思了半晌,隨即擡起腦袋望着我道:“現在可能還不是告訴你們的時候,不過看到剛纔你們對付那具行屍的反應能力,以及面對行屍所體現出來的實戰能力,現在告訴你們也未嘗不可。”
大頭聽到老趙有話要說,而且似乎還是很有質量的話語,連忙從口袋裡面掏出香菸,隨手抽出三根分我們三個抽菸的人,這次大頭倒是沒有吝嗇香菸,直接遞上一根菸我也沒有推辭,撿起一根柴火就狠狠的吸上了一口。
老趙繼續點上第二根菸,看了一眼我們四人的表情,微微一笑道:“下次我們不知道還有沒有見面的機會,這次我對你們講了之後,你們就算是正式被牽扯進了這件事情,後面的一切後果你們都要自己負責,想好了在回答。”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是沒有回頭的餘地。轉過看向鵬博士和大頭他們,他們都是由於我而無辜的被牽扯進來,我本想開口讓門細細的想一想再回答,無奈大頭屬於心直口快的脾氣,隨口說道:“都走到這一步了,難道還夾着尾巴回去?”
鵬博士看了一眼小金,也沒有多想便說道:“這裡本來是我的家,現在這般摸樣你們也瞧見了,這件事情背後的秘密,我一定要弄得水落石出。”
我們四人一起朝着老趙點點頭,老趙卻依舊笑着說道:“既然是自己選擇的路,瞧你們這般氣勢也是決定了就算跪着,也要將他走完!”
我望着撲騰的火焰,像是瞧見了九泉之下爺爺的臉龐,是那麼的溫暖和充滿力量,手裡面的香菸冒着濃濃的煙霧,老趙坐在原地長長的探出一口氣,說道:“也許正如校長所說,這一切自有天註定,任人生百變卻也背離不了冥冥之中的安排。”
大頭將手中的菸頭丟進火堆,瞧了一眼面色凝重的老趙,粗聲粗氣的說道:“一根菸都抽完了,你到底還講不講,天都要亮了?”
屋子外面的哀樂此時已經停歇,老趙緩了一口氣,便將校長交給他的任務全盤說了一遍:“校長在你進入這所學校之前,就已經瞭解了你所有的信息,夏淼和夏淺淺那天在教室中所有的安排,都是有計劃進行的,這麼久時間以來想必你也弄明白了這點,上次你收到的郵件,寄件人不是別人正是你的母親,然而後來你遠叔獨自離開你家,他所要去的地方正是你父親那裡……”
“我母親爲什麼要這樣做,父親又是在哪裡?”聽到老趙講起我父親,我忍不住的插嘴打斷他的話語,迫不及待的問出了心中憋了很久的問題。
“你父親在哪裡,我不方便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點,你父親是知道最多秘密的人,他甚至騙過了你爺爺,你家族中的政遠和政清與他一起進古墓,說的好聽一點是犧牲品,說的不好聽一點政清就是用來祭祀的!至於你母親和你父親,早先時候和校長應該都是認識的,你的所有檔案信息資料全都是你父母二人給校長的,後來你父親選擇了獨自行動而已”老趙皺着眉頭壓低着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
聽到老趙的這番話,我已經處於半傻狀態了,就像是晴天突然冒出來一個響雷,真個人都被着驀然炸起的雷鳴驚的魂不附體,張了張嘴,本想讓他將我父母的事情詳細的講清楚,然而張開的嘴巴卻始終說不出來一個字。
“子明的父母將他所有的信息交給校長,老趙你話裡面的意思就是說他的父母和校長也是一夥的?這就不奇怪子明和遠叔第一次來學校的時候,夏淼班主任能夠將時間掐的那麼準。在陳家村那座不知道年代的古墓中,用活人祭祀?爲什麼這樣?子明的父親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鵬博士聽完老趙的話,也是一臉吃驚的樣子,一會瞧着我,一會又瞧着老趙。
老趙伸出手指做了一個讓我們不要說話的手勢,簡單的整理下篝火,接着說道:“子明你既然選擇走向這一步,今晚我就將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你,只不過將來你若是能夠遇到你父親的時候,今晚的事情不要想他提及分毫……”
我瞧了瞧老趙一副認真的模樣,剛準備問他爲什麼不能的時候,老趙卻又緊接着開口道:“我本身的職業並不是教師,之所以出現在這所學校,全都是因爲校長的的關係,夏淼也是。我所知道的內容只能告訴你校長曾所說的一切,這件事情要是詳細的說清楚,還得從十幾年前說起……”
聽完老趙的一番話,原先一直積累在腦中的問題,也差不多得到了解決,只是父親爲什麼要瞞着所有人?遠叔現在是否和父親在一起?校長和黑眼鏡以及三水姐到底在追尋什麼秘密?等等這些問題,老趙無論如何是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
原來在十幾年前,老趙在家鄉農村裡面只是會點看山動水的地理先生,這種職業隨着火葬在全國執行之後,會這種技術的人也是逐漸稀少,就像我爺爺一樣的道士職業。其實道士和地理先生本身也有都是同氣連枝,若是哪家有人過世,道士職業主內,風水先生主外尋找好的埋葬地點。
具體是哪一年,老趙已經記得不清楚,只是覺得那年很不尋常,有一天村子裡面突然來了七八個陌生的人,聽村長說的是國家文物局的下鄉同志,能夠幫助鄉親們識別一些家裡擱置就不用的老古董,哪些有利用價值,哪些是一些廢品。
所以在那幾天裡面全村很是熱鬧,不管是年老的長輩,還是年輕的小弟弟,全都搬着家裡面的瓶瓶罐罐前來讓一羣陌生人辨認,老趙爲了湊個熱鬧,也拿着從山裡面撿來的幾塊破刀劍走到一位比較年長的人們前,相互打了一聲招呼以後,老趙就將一個古代武將佩戴的刀鞘遞到了那人手中。
幫着查看刀鞘的人自稱姓陳,兩人邊看古物邊閒扯,陳姓男子只是簡單的看一眼刀鞘,當下並沒有多說話,而是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根菸遞到了老趙的脣邊,隨後將刀鞘放回了地面,老趙除了抽自家田地裡面種養的幾顆菸草,還真沒有抽過城裡面帶來的捲菸。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不久,然而兩人在閒扯中卻是越說越投機,沒想到陳姓男子對於古代的殯葬和風水異術的研究,比起自己的見識要遠遠大上很多,不到二十幾分鐘的時間裡面,兩人相互便都是以陳哥趙老弟相稱。
陳哥在白天的時候對於刀鞘並沒有說太多,然而到了晚上老趙本是準備休息的點,卻聽見了有人敲門的聲音,打開房間的門一看,卻是白天的陳哥端着一壺酒上門了,待老趙打開門的一剎那,陳哥便招呼道:“今天和老弟聊的投機,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個咱哥倆不醉不歸。”
酒香灌鼻,老趙也沒有多說什麼話,直奔廚房簡單的準備了兩個小菜,小小的房間裡面兩人靠着窗戶面對面的坐着,老趙首先開口道:“陳大哥,今天那刀鞘到底能不能值倆錢?”
陳哥劃亮火柴點上一直煙,擠了擠眉頭說道:“老弟,做哥的不騙你,那刀鞘要是流落出去那是要吃牢飯的事情,幸好你是遇見了老哥我,今天白天的事情也算在朋友那裡幫你瞞過去了,這把刀鞘的來歷很不簡單,你要是願意可以將得到刀鞘的經過對我講一遍,我上報國家之後,這就由私藏變成了報告立功,指不定國家會給你很多的好處。”
當時已經是酒過三巡了,老趙滿臉紅光聽着陳哥說什麼“吃牢飯”、“私藏”、“立功”等,心下就找了急,趕緊抹了一把臉,隨後將獲得這柄刀鞘的事情講了一遍,其實這柄刀鞘和其他一些刀劍出現在老趙手裡很正常。
他是給四人尋找好的風水寶穴,讓死者能夠長眠地下保佑家人平安,憑他三份皮毛風水技術能夠找到墓穴,在他之前從事這行的古人,也定當能夠發現這些不怎麼起眼的小墓穴,所以經過年代的變遷,老趙指不定就是和前幾輩的分水先生撞車了,選到了同一塊墓地。
陳哥聽到老趙講完,心中也明白了這柄刀鞘面世的前因後果,當下也不在多問了,簡而言之的說道:“那個墓穴是在哪裡?”
老趙搖了搖腦袋,醒了一些酒,在腦中稍微回憶了一遍,便說道:“那地方多年沒有人涉足,怕是已經找不到入口了。”
後來的事情老趙對我們講的就很假單,陳哥也不知道從哪裡帶來了一個黑眼鏡,聽着老趙當時話裡面的語氣,對那位黑眼鏡很是忌憚卻也很是佩服,不管是在膽色方面,還是在奇淫巧術的造詣上,老趙都只能夠是膜拜的份。
那天,他是親眼看着黑眼鏡一個人走進了深不見底的洞穴,三天後在同一個地方,他再次看到了傷痕累累的黑眼鏡從洞穴中走出來,走出洞穴的黑眼鏡和當時進去的時候想比,背上只是多了一個用黑布緊緊纏死的小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