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說的極是。”陳嬤嬤覺得太后有的時候真的挺奇怪的,要說這些年,皇后雖然對太后不是特別親近,但是好歹也是太后當初挑中的人,皇后對太后也算是尊敬,可是太后呢,怎麼都不喜歡皇后這個人。
既然當初不喜歡,爲何還要同意讓她進宮,還勸說皇上讓她成爲皇后呢?
陳嬤嬤其實是想不通的,因爲陳嬤嬤覺得自己就算想得通,也沒什麼用處,畢竟不管怎麼說,她都只是個奴婢而已。
作爲奴婢,贊同主子的想法就足夠了,何必要去想那麼多爲什麼?
可是陳嬤嬤還是很喜歡尹初月的,這一刻,她的心底不知道爲何微微有些偏向尹初月。
她記得,尹初月曾經在太后和自己面前明確表示過她不想成爲後宮那些女人中的一個。
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太后纔會同意讓尹初月成爲長公主的不是麼?
她要不要回頭提醒下長公主呢?
“陳嬤嬤,你跟在哀家身邊時間也足夠久了,所以哀家有什麼事也不會瞞着你。”太后靠在榻上,淡淡的說道:“哀家先前的確沒有動什麼心思,說到底,初月這個孩子,哀家很喜歡,所以也不願強求什麼,若是皇上看上她,又該如何?”
“娘娘,不管怎麼做,娘娘都是爲了長公主,只是這聖旨都到了,若是皇上……”陳嬤嬤欲言又止,猶豫了幾分。
總不能讓她一個奴婢妄議皇上出爾反爾吧?
“皇上那個性子,做什麼都依着自己的想法,你見過他聽過誰的?”太后閉上眼睛,若有所思地說道:“罷了,聽天由命,這世上,人最爭不過的,可不就是命麼?”
陳嬤嬤聽到太后的話,想說什麼,她覺得尹初月的命其實本來不應該這樣的。
當初太后還答應過尹初月,以後會替她選個如意郎君的,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現在就變成,只要皇上願意,那麼尹初月的意願就不重要了?
當初沁兒小姐是想要嫁給皇上的,可是現在長公主分明是不願的,不願意的人……太后爲什麼一定要讓她去和皇后爭個高低呢?
饒是陳嬤嬤在太后身邊那麼多年,有的時候依舊看不明白太后的想法。
難道在後宮多年,太后還要將好不容易回來的沁兒小姐再次送回來嗎?
陳嬤嬤其實是知道尹初月所謂的真正身份的,因爲當初她也十分疼愛沁兒小姐,所以對於尹初月便多了幾分親近之感。
只是沒想到,如今太后竟然要再次做出當初的那個決定,這樣對尹初月公平嗎?
……
另一邊,就在陳嬤嬤被太后的話攪得胡思亂想的時候,御書房裡的尹初月已經狠狠地推開了皇上,臉上冷若冰霜。
“皇兄!”尹初月一字一頓地看着皇上,沉聲道:“不管當初皇上和沁兒到底有什麼淵源,今日站在皇上面前的都是尹初月,是皇上已經賜封的凜月長公主,難道皇上要做那出爾反爾之人嗎?”
“你承認了……你是沁兒對不對?”皇上雖然被尹初月推開,但是面上卻浮出一陣狂喜,激動地想要上前,結果發現尹初月警惕地看着自己,又忍不住心痛地說道:“沁兒,當初你不是最喜歡我抱着你的嗎?爲什麼現在要這麼對我?”
其實,如果不是慕瑾汐早先便告訴過尹初月關於皇上的一切,大概她真的會覺得皇上是喜歡這位沁兒小姐的。
畢竟,沒有人能抵擋住一個天子在自己面前放下身份,不斷地向自己表明心意。
好在,她不是那些輕易就被感動的女子。
“皇兄,凜月說的很清楚。”尹初月昂着頭,淡淡的說道:“凜月是尹初月,不是皇兄口中的沁兒小姐,至於皇兄所說的沁兒小姐,凜月也曾經聽母后提及過,但是很抱歉,凜月不是,若是皇兄無事,凜月就告退了。”
“沁……凜月!”皇上本來還要堅持的,但是看到尹初月與當初沁兒一模一樣的倔強神色,終究忍不住心軟下來,輕聲道:“凜月,你陪陪朕,先別走好不好?”
“皇兄,今日是母后的壽辰,外頭文武百官和他們的家眷都已經進宮了等着皇兄和母后了。”尹初月轉頭看着皇上,緩緩吐出一口氣,輕聲道:“皇兄還是先想想如何壓住清河郡主的事吧!”
“凜月,你既然看到了當時的情景,你覺得朕該如何處理?”不是不想靠近她,也不是不想抱着她,可是皇上知道,如果自己再接近尹初月,只怕她會立刻甩袖離開,以後都未必想見自己了。
所以,他只能暫時剋制自己的想法。
這一刻,他無比後悔沒有早點和尹初月接觸過,如果他早些發現,根本不會封什麼長公主,還有太后……
太后難道早就知道,故意沒有跟自己說嗎?
“皇兄,清河郡主於皇兄來說應該是個很重要的人,凜月不敢妄議。“聽到皇上的話,尹初月轉身看着皇上,有些遲疑地說道:“更何況,現在清河郡主還未醒過來,說什麼都似乎有些爲時過早,所以還是要請皇兄定奪。”
“凜月,這件事朕想聽聽你的意思。”對於皇上來說,現在他只想跟尹初月多說幾句話,多待一會,至於到底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只要沁兒高興,還不是他一句話就決定的嗎?
“依着凜月來看,不如先暫且不查。”尹初月垂首,恭敬地說道:“現在估計刺客也已經逃走了,只要將清河郡主救回來都已經是萬幸,而且對方的目的似乎很明顯,就是想要污衊瑾瑜縣主而已。”
“此話怎講?”皇上看着尹初月,眼睛一眨不眨,心裡更加確定,因爲此刻的尹初月真的是像極了沁兒。
以前,每次皇上遇到什麼難題的時候,沁兒也會如此,認真地替自己分析,還不忘誇讚自己是個明君……
“皇兄,瑾瑜縣主在入宮前曾與清河郡主發生過爭執,而緊接着清河郡主便遇襲,這很明顯是有目的而來。”尹初月嘆口氣,有些遲疑地問道:“其實凜月看到了逃走的刺客,只是不知道皇兄可相信凜月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