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雖然是個大夫，卻從沒經歷過這樣的場面。
所以，墨雪顏剛剛動手，她便嚇的尖叫起來，猛地閉上了眼睛。
她這一聲尖叫，差點害的墨雪顏失手。
要知道剝皮這種技術活，可是非常考驗手勁的。
太輕了，皮剝不下來。
太重了，臉就爛了。
她第一次玩這個容易嗎？
雖然是第一次下手，不過墨雪顏拿捏的非常有分寸。
她在李氏的側臉上劃了一道，不輕不重，而後伸手揭開了那張麪皮，非常的難揭。
是用了特製的藥水黏住的。
揭下來也非常疼，李氏疼的渾身都在顫抖，最後忍不住叫出了聲。
楚靈偷偷睜開眼睛，看了墨雪顏一眼，見她正往下揭人臉皮，頓時大叫起來，“啊，宸王妃，你草菅人命，你會遭報應的。”
墨雪顏：“……”
揭了許久，總算徹底將麪皮拽了下來。
墨雪顏低頭，微微凝眉，看着手中的麪皮。
李氏的剝皮手法真好，這麪皮剝的恰到好處，薄薄的一層，貼在臉上粘起來，實在太逼真了，一般人不會發現。
這跟普通的易容術是完全不一樣的。
普通的易容術，有的也很逼真，但終究是有破綻的。
但是，將真的臉皮貼在臉上，再用頭髮很好的蓋住，實在是天衣無縫，想要發現真的太難太難了。
而且李氏的心理素質極強。
在外人面前也沒露出任何破綻來。
不止如此，她還極爲聰明，選的棋子也好。
選了一個口不能言的丫頭。
這樣別人問她話的時候，她就可以不說了，也不會因此遭人懷疑。
小丫頭的個頭跟她差不多，不站在一起比，誰也看不出來那細微的差距。
但是小丫頭比較胖，可是偏偏胖特別容易僞裝。
李氏僞裝成一個胖丫頭，身材不符，誰也不會想到小丫頭是她。
這等心機，也是沒誰了。
難怪連王府的隱衛都騙過了。
麪皮下是李氏那張完好無損的臉，依然明豔，只是驚恐是難免的。
楚靈嚇的閉上了眼睛，還在一個勁的嘟囔，怒罵墨雪顏。
墨雪顏抽了抽嘴角，走到她面前，忽然抓住她的手，直接將剛剛從李氏臉上揭下來的臉皮塞到了楚靈手中。
楚靈猛地睜開眼睛，低頭看去，看到手中的臉皮，頓時嚇傻了。
“啊啊啊……”
楚姑娘又是慘烈的三聲大叫，整個宸王府都聽到了。
墨雪顏：“……”
她無奈的斜了楚靈一眼道：“叫什麼啊，跟你開個玩笑而已，這臉皮早洗乾淨了，沒血。”
楚靈幾乎快被嚇死，連連後退數步，扶着牆壁，一臉惱怒的看着她。
“楚姐姐，你別怕，這只是李氏用了別人的臉皮。”
獨孤亓急忙開口解釋了一句。
不解釋更好，一解釋楚靈就更害怕了。
原來，還真有剝了別人臉皮用來易容的，實在是太可惡了。
“李氏，你還想說什麼？”
墨
雪顏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冷眼看着已經有些扛不住的李氏道。
李氏的確心機很深，而且爲了能逃脫，假意告訴獨孤亓玉佩的主人。
然後，想盡辦法殺了小丫頭，易容成小丫頭的模樣想要逃跑。
現在想來，應該是她跟小倌在屋中顛鸞倒鳳之後，叫小丫頭進去伺候下的手。
那個小倌也是幫兇，不然她做不到這麼天衣無縫。
李氏喜歡花香，所以屋中有許多花，還有新鮮的瓜果香，內室又全都是胭脂水粉香，滿屋子複雜的香氣，掩蓋了當時的血腥之氣。
小丫頭又是個啞巴，不會叫喊。
所以誰都沒發現屋中的異樣。
李氏知道外面有人看着，所以也不敢出去，想要通過墨雪顏的檢查之後再走，那樣更安全些。
誰知道，墨雪顏會留一手，放她走還要派人跟着她。
再加上藍亦發現的那鍋人肉，她就無處遁形了。
李氏也算是費盡心機，將小丫頭的屍體切成塊，別的部分一點點帶去廚房燒了，還有一部分居然煮了，真不知道她想給誰吃。
據隱衛說，小丫頭經常出入廚房給李氏拿吃的。
其實，後來的小丫頭就是李氏。
因爲之前她就一直在廚房進進出出，所以也沒能引起隱衛的懷疑。
一切做的可謂天衣無縫。
然而，偏偏遇到了個墨雪顏。
她是不喜歡放棄的人，哪怕把老鼠洞都給挖了，也得把人拽出來。
李氏白着臉，站在那發呆。
墨雪顏笑看了她一眼道：“就算我不拿你怎樣，可你動手殺人，這是事實，就這個罪名也夠判斬首的了，你殺了人，我就不信李家能隻手遮天，將你從大牢中救出來。”
“即便他們想要把你救出來，我也是不許的。”
李氏的臉色徹底變了。
她是有心計，但她也惜命。
不然，就不會想盡一切辦法要逃了。
“怎樣，想通了沒有，是說出背後那人，還是要我現在就將你送進大牢？”
墨雪顏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喝了一口涼月端上來的茶。
即便剛剛揭過麪皮，她也沒覺得怎樣，就是那一鍋人肉有點噁心。
這李氏的心可真狠。
殺了人，還要剁成塊。
還以爲她以前做過不少好事，不是什麼壞人，只是水性楊花了一些。
現在看來，這女人絕非善茬。
李氏冷着臉，依然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靠在牆邊的楚靈忽然叫了起來，“就算她老實交代，也不能放過她，她殺了人，還剝了皮，實在是太殘忍了。”
聽了楚靈這話，李氏頓時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看着墨雪顏道：“你必須保證我的安全，否則我是不會告訴你玉佩的主人是誰的！”
墨雪顏：“……”
她不悅的轉頭看向楚靈，狠狠的瞪了楚靈一眼。
這人能不能不添亂。
到底哪邊是自己人不知道嗎？
墨雪顏頓時有些頭疼。
李氏頓了頓繼續道：“宸王妃，你想要知道這玉佩的來歷可以，我告訴你，但你必須保證我
的安全，而且你要發下毒誓，若是我告訴你之後，你再將我關進大牢，以殺人的罪名斬首，你一定會不得好死！”
李氏瞬間變得怨毒不已。
涼月險些出手給她一巴掌。
這個該死的女人，怎麼這麼不識擡舉。
相反，墨雪顏倒是很平靜，笑看着李氏道：“哦，你是很希望我不得好死啊。”
她忍不住搖了搖頭，譏誚道：“別說，發毒誓對我來說，還真不管用，我乾的壞事多了去了，可卻一直好好活着，而且還活的很好成了王妃，你說老天爺爲什麼就是這麼眷顧我呢？”
四姑娘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簡直是越來越高了。
李氏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墨雪顏冷眼看着她道：“我說過了，這玉佩的來歷，我也可以用別的辦法查出來，沒有什麼是宸王府辦不到的，你也可以不說，我只是費些功夫而已。”
“更何況，我們只是想要通過玉佩調查一些別的事，沒了這條線索，還有其它的線索，並非一定要通過玉佩來查，所以李氏你應當清楚，你的命現在在我手中，我隨時都可以殺了你，所以你只能乖乖的配合我。”
四姑娘最不喜歡被別人威脅了。
主動權當然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
聞此，李氏頓時沉默下來。
見此，墨雪顏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道：“你想好沒有，想好就趕緊說，沒有想好就去大牢想，我可要去休息了，沒工夫跟你耗。”
她是真的要去休息了，困的幾乎找不到北，昨個她可是一夜沒睡。
“你必須保證我的性命，不會因爲小丫頭的事情殺我！”
李氏眼神凌厲的對墨雪顏說道：“如果你不答應我，我遲早也是一死，所以我何必爲了多活幾天，而說出玉佩的來歷呢！”
墨雪顏：“……”
艾瑪，真沒意思，居然沒唬住這女人。
都怪楚靈那個多嘴的，你的嘴巴還能再快一點嗎？
於是，四姑娘便滿臉不悅的看向楚靈，皺眉道：“看你惹出的好事，現在線索都要斷了，你想辦法來查吧。”
其實，看到李氏這樣，楚靈已經很後悔了。
聽了墨雪顏的話，就更愧疚了，不由得皺着眉走到李氏跟前，但同時也是繞過來的。
她不敢低頭去看那從人臉上剝下來的臉皮，實在是太可怕了。
“李氏，你自己殺了人，犯了大錯，你還想跟宸王妃談條件？”
楚靈站在李氏面前，義正言辭的對李氏說道：“你下手殘忍，居然剝人的臉皮，這樣的你怎麼配活在這世上，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就告訴我們玉佩的來歷，也算爲你罪惡的人生做一點點補償了。”
墨雪顏站在一旁無語的看着。
果然啊，楚靈就是辣麼的單純，居然跟李氏這樣的人講道理。
李氏爲了幫背後那人隱瞞，死活不肯說，還要自己逃脫，她連剝人臉皮的事都做出來了，怎麼可能跟你講道理？
正如墨雪顏所料，李氏聽了楚靈的話，頓時不屑的笑了起來。
“姑娘，你還真是天真啊，在這世上能有幾個好人，所有的人都是爲了自己活着，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