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這樣自信反駁別人的，恐怕也只有墨雪顏一個了。
對於墨雪顏的玩笑話，宮臨淵不甚在意，繼續道；“其實，靈兒一直都是被利用的那個，秦染蝶想要利用她達到某些目的。”
“被利用就可以被原諒了？”
墨雪顏好笑的問道。
宮臨淵搖了搖頭，“我倒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你猜。”
墨雪顏：“……”
我猜你個大頭鬼啊，這個神經病。
“我們可以通過靈兒猜出秦染蝶的目的。”
宮臨淵不再賣關子，開門見山道：“她想要利用靈兒做什麼，就說明她有什麼目的，現在她是在利用靈兒攪亂夜府，並且毀掉你的名聲，可見她的目的是夜府跟你，我想只是這些還不夠，她應該還會利用靈兒再去做些什麼的。”
這也就是爲什麼他不阻止楚靈跟秦染蝶接近的原因。
開始，他也想要管束楚靈。
可後來一想，倒不如將計就計，就讓秦染蝶利用楚靈。
從而他們也能知道秦染蝶的目的。
聽了宮臨淵的解釋，墨雪顏頓時驚訝不已。
對啊，她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呢。
透過楚靈的表現來猜秦染蝶的目的。
這個宮臨淵果然不一般。
居然想出這麼個辦法來。
怪不得，他一直不管楚靈，原來是故意放縱。
依着宮臨淵的本事，再加上楚靈對他的依賴。
他想要讓楚靈遠離秦染蝶，壓根就不是什麼難事。
他現在不過是故意這麼做罷了。
“秦染蝶背地裡找人做事，我們看不到，所以與其管教靈兒，倒不如讓她覺得靈兒好騙，從而騙靈兒去做些過分的事，達成她的目的，到時候我們便能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了。”
宮臨淵端過桌上的茶盞，慢悠悠的喝着，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在茶盞上敲打着。
這個看似閒散文弱的大夫，其實滿肚子都是壞水。
這才叫真正的腹黑。
宮臨淵一番話倒是點醒了墨雪顏。
她還原本打算把楚靈關一陣子，省的她又跑到夜府，把夜府鬧的雞飛狗跳。
現在看來，其實讓她去鬧，纔是最好的。
她鬧的越過，效果越好，秦染蝶便對這顆棋子越滿意，之後才能更放心的叫楚靈去做別的事。
只要她盯緊楚靈，就不會出什麼問題。
墨雪顏這邊倒是想通了，夜府那邊還是亂的很，直到晚上纔算平靜下來。
而秦染蝶醒來的時候，也是在晚上。
夜擎好男人一般，坐在牀邊守着她，一動不動，跟個木偶似的。
秦染蝶睜開眼睛，見他坐在牀邊，眸中登時閃過一抹驚喜。
但驚喜過後，卻是黯然。
她忍不住別過了臉去。
“染蝶。”
夜擎低頭嘆了口氣，沙啞着嗓子開口，“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時衝動做錯了事，可是我……”
他很是懊悔道：“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不過事情已經出了，我就是再解釋也沒用，但我希望你能原諒我，畢竟你肚子裡還有咱們的孩子。”
這話剛說完，夜擎便聽到抽抽搭搭的哭泣聲。
他伸手扳過秦染蝶的臉，發現她滿臉淚痕，眼睛都哭腫了，頓時有些心疼，急忙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淚道：“染蝶，原諒我這一次好嗎？”
結果，秦染蝶卻是哭的更厲害了。
夜擎有些手足無措，一遍遍的幫她擦着眼淚。
可這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麼擦都擦不乾淨。
許久之後，秦染蝶忽然哭着撲進了夜擎懷中。
而且，她撲倒他懷中的時候，總喜歡多蹭他幾下，尤其是胸口……
她柔軟的身子，好像是橡皮糖似的，完全黏在了他身上。
她埋在他懷裡，抽抽搭搭道：“少爺，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太不懂事了，男子三妻四妾本來就是應該的，你喜歡含蕊這也沒什麼，我們兩個一起進門就是了。”
夜擎面色微僵，動了動身子，想要不動聲色的躲開。
誰知道，秦染蝶卻跟個八爪魚似的，直接纏住了他。
夜擎：“……”
“含蕊死了。”
須臾，他嘆了口氣道。
“什麼？”
聽了這話，秦染蝶頓時吃驚的喊了出來，雙眸赫然睜大，身子微微哆嗦了下，急道：“含蕊怎麼會死了，她是怎麼死的？”
夜擎低頭，觀察着她的表情，悲傷的真實。
每次他看到她這張臉，就無法辨認她到底是在說謊，還是的確是事實。
不得不說，秦染蝶的演技，的確高超的很。
“自殺。”
夜擎愣了片刻，語氣複雜。
“爲什麼？”
秦染蝶眼裡的淚，瞬間便落了下來。
落淚簡直比吃飯還要容易。
“含蕊這傻丫頭怎麼會這樣做，我又沒有苛責她，可憐她比我還小一歲，就這麼……”
秦染蝶頓時泣不成聲，哭倒在夜擎懷裡。
夜擎：“……”
“少爺，您把含蕊厚葬了吧。”
哭了許久，秦染蝶總算回過神來，擦了把眼淚，看着夜擎誠懇的建議，“少爺，既然染蝶都已經是您的人了，就讓她以姨娘的名義，埋入夜家的祖墳好不好，不然她一個人孤零零，也實在是可憐。”
聞此，夜擎的眼神頓時暗了一下，皺眉道：“厚葬可以，但她的身份不能進入夜家的祖墳，可以在周圍找快地給她。”
一般的妾是不能入祖墳的，除非特別得寵，以及生育了子嗣的妾。
像是含蕊這樣的，名分都沒有，怎麼可能進祖墳。
但秦染蝶這意思卻是要夜擎給含蕊一個名分，將含蕊葬入祖墳。
看上去，秦染蝶當真好心，悲天憫人。
可夜擎若真這樣做了。
外面那些傳言就坐實了。
“少爺，含蕊真的很可憐，不管怎樣她也是您的人了，死者爲大，咱不能讓她無法安息啊。”
秦染蝶拽着夜擎的衣裳哭哭啼啼道。
夜擎卻是面色淡淡道：“我也不知發生了什麼，有些事情記不起來了，或許是含蕊算計我也不一定。”
聞此，夜擎眸中頓時染上了一抹冷意。
“怎麼可能呢，含蕊可是宸王妃派來照顧我的人啊，宸王妃那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會害少爺？”
秦染蝶頓時驚愕的很，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沒有露出一點做作的痕跡。
若是普通人，肯定就會被她的話所引導。
含蕊是墨雪顏的人，那這事肯定跟墨雪顏有關係。
夜擎頓時有些沉默。
許久之後，忽然起身向外走去，語氣有些冷，“那我去問問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少爺，不要。”
秦染蝶心中一驚，慌忙出口喊了一聲。
夜擎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似的，徑直向外走去。
“少爺……”
一聲尖叫想起，伴隨着一聲響動。
夜擎慌忙轉頭望去，便見秦染蝶已經跌在了地上，捂着肚子痛苦的很。
無奈，他只得轉身去將人扶起來。
“少爺，別去了，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你還是不要去找宸王妃了，免得發生誤會就不好了。”
秦染蝶死死的抓着夜擎的手，不讓夜擎離開。
一番折騰後，夜擎到底沒能離開秦染蝶的房間，也答應她不會再盲目的去問墨雪顏。
夜擎在秦染蝶那一直呆到了晚上。
本來，他想提早離開。
墨雪顏已經派人通知白羽了。
可秦染蝶說起含蕊的事，又一個勁的傷心的哭，纏的夜擎沒有辦法，半夜三更才得以脫身。
墨雪顏在府中，百無聊賴的叉着面前的牛排，一小口一小口吃着。
她已經等了夜擎很久了，後來等的都想吃夜宵了，所以便去做了牛排。
白羽也因此沾了光，喝着清淡的小粥，品着香噴噴的牛排，人生不亦樂乎。
本來墨雪顏是要白羽去夜府的，可想了想擔心秦染蝶再鬧出什麼事，還是讓白羽來了這邊。
墨雪顏吃着東西都快睡着了，夜擎還沒來。
她擡頭看了一眼慢條斯理的白羽問道：“黑，你不困啊。”
可憐的白羽又有了一個新的名字。
四姑娘絕對是太懶，把黑羽兩個字省略掉了一個，直接叫‘黑’了。
“顏妹妹，我是白羽。”
換做別人早就認命了，隨她怎麼喊吧。
不過白羽卻異常的固執，每次都會不厭其煩的糾正一番。
墨雪顏不再理他，又是一口牛排下肚，問道：“好吃嗎？”
“不錯。”
白羽點頭，“顏妹妹，我有些後悔了。”
“你後悔什麼？”
“後悔沒早點來京城，如果早點遇到你，我一定娶你。”
墨雪顏：“……”
“你喜歡我？”
她挑眉看了白羽一眼問道。
“不喜歡。”
白羽搖了搖頭。
墨雪顏氣結，“不喜歡，你娶我幹什麼？”
“我不喜歡你，但喜歡你做的飯菜，娶回來可以見天吃好吃的，這樣我就滿足了，雖然你長的太醜。”
白羽也是一口牛排下肚，吃的津津有味。
墨雪顏：“……”
“你長的好看，你怎麼不去做小倌啊。”
四姑娘嘴巴也很惡毒。
白羽摸了摸下巴，似乎認真想了一下，“我有一身醫術與毒術，靠着這個還能養活自己，不用去做小倌，倒是顏妹妹你不要脾氣這麼差，總生氣會變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