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三小姐?”
雲逸微微一愣,“曲華裳那個庶妹?”
曲家女兒並不多,曲華裳是最受寵的一個。
不過她還有個庶妹,本來是沒名分的,一直養在外面。
這兩年才被接回來,這樣曲家便多了一位小姐。
至於其他的小姐,還未成年,便已經夭折了。
現在曲家就這兩個女兒,一個是寶貝疙瘩,一個本是命如草芥,根本不在乎。
然而,最近接回來,卻是不一樣了,在家中的地位逐漸高過了曲華裳。
至於爲何接她回來,沒人能知道。
但這次曲丞相入宮,卻提出讓曲三小姐也跟着入府,說是跟曲華裳姐妹能有個伴。
這事當真讓皇帝皇后生氣。
想要將曲華裳塞進來做太子妃也就罷了。
居然另外一個女兒,還要塞進來,而且求的還是太子側妃一位。
那個曲三小姐,身份不明,說是曲丞相外面的女兒,可爲何之前一直沒有名分,後來才被接回來。
更何況,一個不受寵的庶女,孃親身份低微。
按理說,就算進太子府,也得不了側妃的身份。
而曲丞相一開口便是側妃之位,不得不說那老狐狸也是猖狂的很。
曲華裳的猖狂,大概也是遺傳其父。
“逸兒,這曲家三小姐也不知是什麼來歷,真讓她進太子府爲側妃,是不是不妥?”
這樣她兒子的顏面往哪擱?
隨隨便便就答應曲丞相,對方說什麼便是什麼。
那麼她兒子這個太子,豈不做的很窩囊?
皇后心中實在是氣惱的很。
“母后,此事兒臣會解決,您別生氣,還是養好身子爲重。”
看着母親日漸蒼老的面容,雲逸也是滿心愧疚。
皇后也才四十歲的年紀,比南宮綺藍她們大不了幾歲。
但若是站在一起,皇后就像是年過半百的。
實在是這些年一直爲兒子丈夫的事情憂心,之前又被威脅。
所以,心力交瘁。
雲逸在宮中用過晚膳,便回了太子府。
叫人準備了一些東陵的特產,快馬加鞭的給墨雪顏送去。
想着墨雪顏懷着身孕,應當喜歡這些小吃。
還想着讓人做些小衣裳,過幾個月送去,應當能趕上孩子出生。
這一趟,黒卯沒隨他去。
一直留在京中,查探他交代下來的事。
“殿下,屬下無能,關於九公主的事,還沒查清楚。”
“屬下只是查到,早在很久之前,相府便派人尋找九公主的屍骨,後來應當是找到了。”
“至於是不是被曲小姐火葬,留下了骨灰,屬下並不知道。”
一般來說,是很少有人選擇火葬,會被人認爲是挫骨揚灰。
但東陵這邊不同,若是請專門的大師,祈福超度之後,是可以火葬的。
主要是針對那些屍骨因爲各種原因,無法運回家的情況。
九公主當年出事的時候,還是個孩子,但沒找到屍骨。
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
他跟皇帝都派了人找,但在九公主喪命的地方,並沒有找到。
不想被曲華裳找到了,而且曲華裳曾經還拿了九公主的貼身之物給他。
再加上他查探來的消息,曲華裳說的基本是真的。
他不想讓妹妹在死後,骨灰還不能回到皇陵下葬。
因此,對於曲華裳他一直多加忍耐。
“繼續去查吧。”
雲逸點了點頭,這個結果幾乎是預料之中的。
這麼多年,丞相府根基越來越深,所籠絡的人越來越多,勢力比他這個太子都要大。
所以,丞相府想隱瞞些什麼是很容易的。
雲逸正想去休息,曲華裳便又來了。
這次倒是沒鬧,帶着丫頭特意從相府裡帶了宵夜來給雲逸。
“我剛剛在宮中用過膳,不餓,你吃吧。”
看了一眼桌上的宵夜,雲逸半點興趣都沒有。
“太子哥哥,你就吃一點嘛,這可是我親手做的。”
曲華裳不依不饒,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又開始撒嬌。
那軟軟的金黃色的糕點,再配上一碟清粥,的確不錯。
然而,雲逸並無胃口。
曲華裳端了粥,走到雲逸跟前,要餵給他吃。
雲逸神色淡淡的瞥了一眼那粥,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他伸手推了一下曲華裳。
曲華裳沒站穩,手中的粥打翻在地。
府中一直小白狗,搖晃着肥胖的身子跑了過來。
聞到粥的香味,立刻上前吃了起來。
“你……”
曲華裳氣的要去踹它,卻被雲逸攔住了。
“打翻在地的粥,它吃了也沒什麼,難道對一隻小狗,你也要拳腳相向?”
雲逸忽然想到今日回城時,曲華裳囂張的樣子,難免臉色又難看起來。
曲華裳被噎得沒話說,心中卻是忐忑的很。
那小狗吃了粥,沒多久,便變得瘋癲起來。
還一個勁的想往曲華裳身上衝。
“滾開,滾開,滾開啊!”
曲華裳嚇的連連後退。
最後,小狗撲到了曲華裳丫頭身上,搖着尾巴,做出求歡的姿態。
衆人:“……”
雲逸低頭看了一眼那粥,冷笑一聲,離開了院子。
曲華裳嚇的渾身顫抖,臉色煞白。
她沒敢說什麼,生怕雲逸心情不好追究她。
急忙帶着丫頭,離開了太子府。
她還以爲對雲逸下藥,可以留在府中。
豈料,她帶來的東西,雲逸根本不吃,倒是讓一隻小狗發情。
曲華裳氣的要死,怒道:“我必須回去找爹爹商量,這個月我就要嫁入太子府,不然又要被哪個賤人搶先了。”
京中惦記雲逸的人可不少。
曲華裳氣惱的回到了相府,欲要去找曲丞相。
不想半路上遇到自己那三妹妹,曲梓晴。
曲梓晴過幾個月才滿十五,容貌算不上絕色,但清秀的很。
人也不喜歡打扮,穿着樸素。
就連頭上插的釵,也只是普通樣式,並不值多少銀子。
“給姐姐請安。”
曲梓晴擡頭看到她,帶着丫鬟上來請安,笑意盈盈。
“你去見爹爹了?”
曲華裳挑了挑眉。
曲梓晴笑着點頭,“嗯,剛剛給爹爹請安回來,姐姐是去太子府了嗎?”
“多嘴!”
忽然聽得啪的一聲,曲華裳一巴掌抽在了曲梓晴臉上,罵道:“你算什麼東西,還想過問我的事情。”
“姐姐。”
曲梓晴捂着被打紅的臉,哭道:“我只是隨口問一句而已,哪裡敢管姐姐的事情,姐姐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
曲華裳不屑一笑,“你這麼有本事,我不打你打誰。”
“如果不是你在爹爹面前胡說八道,爹爹會讓你跟我一起嫁入太子府?”
“一個不要臉的庶女,也想染指我的太子哥哥,你算什麼東西!”
曲華裳實在氣不過,對着曲梓晴又是掌打了下去。
打到最後,突然拔下了頭上的簪子,惡狠狠道:“看到你這張臉就噁心,現在就刮花了你。”
說着,便要刺向曲華裳的臉。
“住手!”
曲華裳手中的簪子被打飛。
曲丞相出現,動手的是他身邊的人。
“華裳,你在做什麼!”
曲丞相走過來,扶起小女兒,看着曲華裳怒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惹禍,今個在城門口丟的人還不夠嗎?”
“居然還在府中打你妹妹,簡直無法無天!”
“爹,誰是你女兒啊,她一個來歷不明的丫頭,你還真當寶了,我打她怎麼了!”
曲華裳從沒受過這等委屈,氣的渾身顫抖,臉色鐵青,“爹,您爲什麼要讓她也嫁入太子府,讓她跟我爭寵,您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別的女人,她都不許她們進入太子府。
她只要知道誰家姑娘有這個心思,非要鬧上門去。
這兩年,被她逼死的姑娘,可有好幾個了。
所以,突然聽說自家妹妹,居然要跟自己爭寵,共侍一夫,她實在氣不過。
如果不是曲丞相趕到的及時。
她八成就打死曲梓晴了。
曲梓晴躲在曲丞相身後,哭的傷心又委屈,與曲華裳的憤怒形成了鮮明對比。
見此,曲丞相更怒了,喝道:“就你這樣沒腦子的,除了鬧就是鬧,嫁入太子府,也會爲我曲家招來禍事。”
“倒不如讓你妹妹頂替你,我看你也不用嫁了,太子妃的位子就交給你妹妹來做吧。”
“什麼,爹你說什麼,讓曲梓晴這個賤人做太子妃!”
一聽這話,曲華裳頓時傻眼了。
她怎麼可能讓別人搶她太子妃的位子?
曲華裳氣惱的衝上去,欲要抓花曲梓晴的臉。
“來人,把她帶走,關起來好好反省,反省不好,不許她吃飯,也不許任何人探望!”
曲丞相將曲華裳關了起來。
曲梓晴回頭,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太子妃的位子,一定是她的!
自從雲逸回到京中,曲丞相便有意無意說起雲逸娶太子妃的事。
起初,雲逸皆是避之不理。
後來曲丞相威脅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朝中以丞相爲首的大臣,屢次找茬。
這些人擰成一股繩,以曲丞相馬首是瞻,根本不理會皇家的施壓。
而云逸才剛回來沒幾年,大權沒完全掌握在手中。
所以,一時間對付這麼多人,確實心有餘力不足。
再後來,丞相索性稱病不上朝,但他的人還在鬧騰。
這等於給雲逸下了最後的警告。
若是他再不跟丞相商談婚事,只怕更大的風雨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