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老大娘的異樣,鳳月回過頭,看到帝熙和徐尚遠,對他們笑笑:“起來啦,阿熙,這位是這裡的主人,你叫她大娘就好了,是她救了我。”
鳳月特意強調後面的半句話,似是無聲的警告,對方是她的救命恩人,他最好不要給人擺臉色。
“多想你救了月兒。”少有的,帝熙臉上出現感激。
對於每一個幫過她的人,他都會感謝,多得他們,她纔沒吃那麼多的苦頭,最後才能回到他的身邊。
鳳月被他的樣子愣住,眨了眨眼睛,眼底浮着幾縷不敢置信。帝熙有多驕傲,她是知道的,她從未聽到過他對人道謝。
“應該的。”老大娘看看他,再看看徐尚遠,有點難以取捨。
“姑娘,兩個都很俊,你喜歡哪個?”老大娘低聲詢問鳳月。
只是她的聲音再小,距離這麼遠,帝熙和徐尚遠都是耳聰目明的,沒理由聽不到。
鳳月的臉有點紅:“大娘,我還小,說那些爲時尚早。”
大娘明瞭,打趣帝熙和徐尚遠:“兩位公子還要多努力努力,姑娘還沒對你們心動。”
帝熙和徐尚遠連連答是。
“想不到阿熙也有好說話的時候。”當大娘走了以後,鳳月看向帝熙。
帝熙目光有點危險:“難道我很難說話?”
他也是有親人的,只是孃親很早就離他而去了,自那以後,他沒了親人,世間沒有什麼值得他珍惜的,唯有權利,是他要追逐的。
心漸漸變得越來越硬,越來越硬,最後如石頭般,久了,連他自己都開始覺得,自己是沒有感情的,直到遇到了她。
她像是一團火,照亮他的心田,爲他帶來唯一一點溫暖。所以,就算逆天而行,他都要和她在一起,把她困在身邊。
人在冰塊裡太久,總是特別的渴望溫暖,故而當溫暖來臨的時候,總是死死的拽住。而當感受過溫暖以後,便再也捨不得放手。
哪怕耗盡自己的生命,也要護她周全。
“阿熙自然是最好的。”自知說錯話的鳳月,趕緊順毛:“和了,梳洗下吧,該用早膳了。”
用早膳時,小元看着帝熙,開心的問鳳月:“姐姐,這位是不是你之前說過的哥哥?他來帶你走了是不是?”
“嗯,是的。”鳳月臉龐上帶了淡淡的笑意,渾身洋溢着明媚的氣息。
小元的話,很好的取悅了帝熙,鳳月跟人提起過他,還堅信他一定會來帶她走,看來,自己在她心裡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徐尚遠的筷子一頓,眼眸深處快速的掠過黯然,他,果然是比不上帝熙的。
用完早膳以後,帝熙的人就來了,四百個人,黑壓壓的站在院子裡,小小的院子一下子被擠得水泄不通。
浩蕩的陣仗,把一村莊的人都吸引了過來,卻只敢遠遠的看着,誰都不敢靠近。
看着院子裡氣勢驚人的黑衣人,老大爺和老大娘很識趣的躲了起來,活了大半輩子,他們深深的懂得,有些事情,不是
他們該知道的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大爺和大娘想帶着小元回屋,小元死活不肯,要跟着鳳月。
“算了,讓他跟着吧。”鳳月不動聲色的揮開了大爺和大娘的手,一股上位者的氣息,緩緩的自她身上散發出來。
大爺和大娘悻悻的收回了手,眼睜睜的看着她把小元帶了出去。
看着院子裡黑壓壓的一片,小元縮了縮腦袋,他有點後悔不聽話了,想讓鳳月把他帶回去,擡眸間,看到鳳月凌厲的眼神時,把到嘴的話收了回來。
“不要怕。”鳳月摸摸他的手,語氣一如既往。
小元點點頭,抱着她的腿,緊緊的挨着她。帝熙妖冶的面容上掛着冷漠,黑眸裡霧霾重重,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在不爽。
還是非常的不爽,偏偏他還不能跟個小屁孩計較,畢竟是大庭廣衆之下,他的臉還是要的。
“走吧。”帝熙不說廢話,對黑衣人一揮手,黑衣人就往山上走去。
兵器庫,有意思,不知南墨知道的話,會是何種表情。
“你們看。”突然有人指着村口大喊。
“總督大人,總督大人來了。”有眼識的人看到那倚仗,呼喊得更大聲。
你的面子挺大的,剛來就驚動了總督,鳳月看向帝熙。
帝熙一臉傲嬌,那是自然,我一出現,連南墨都會驚動,何況只是個小小的總督。
鳳月收回目光,看着那漸漸接近的陣仗,帝熙示意黑衣人不用等,扯皮嘛,有鳳月就夠了。
轎子慢慢靠近,村民們紛紛避讓,很自覺的退到後面去,膽小一點的乾脆躲起來,唯有帝熙,鳳月,徐尚遠三人站在原地,動都不動。
“總督大人也算是有面子了,阿熙站着等他。”鳳月慵懶的靠在了院子裡的小樹旁。
帝熙勾脣一笑:“我也是那樣認爲的。”
一向都是別人等他,從未有人讓他等過,這位總督大人夠有面子了。
徐尚遠搖頭:“恐怕他一會寧願自己沒來過。”
他會那麼大陣仗的到來,恐怕還不知道帝熙來了吧。如果知道這位瘟神在這,他還敢來的話,只能說他的腦子被驢給踢了。
隨着三人的說話聲,轎子停了下來,一個身材肥碩,穿着官服的人從裡面出來。
鳳月冷然一笑,目光冷得可以掉出冰渣子,她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人,在其位不謀其職,專門魚肉百姓。
“大膽,見到總督大人居然不下跪。”一直站在轎子旁,像是師爺模樣的人開了口。
“阿熙,阿遠,他們要你們下跪。”鳳月好笑的瞥了兩人一眼,似是在說,看來你們也沒有名到人人知嘛。
“算什麼東西。”徐尚遠冷哼,一身氣息尊貴不容侵犯。
帝熙就沒他那麼好說話了,他回答都懶得回答,懶懶的擡了擡眼皮,馬上從暗處跳出來兩個黑衣人,抓起說話人和單佔全,扔到帝熙腳邊。
“爺,打算怎麼處置?”那話問的好像不是在殺人而是在問明
天在吃什麼一樣。
帝熙看向鳳月:“隨月兒喜歡。”
他一般都是剝皮抽筋,但是鳳月好像不太喜歡,她要先戲弄一翻,再恐嚇致死,說起來,她比他要厲害。
太上道了,鳳月讚賞的看了帝熙一眼,上前兩步,站到了單佔全面前。
“我是朝廷命官,你們居然敢抓我,想造反嗎?”單佔全垂死掙扎。
一大早,他接到消息,有刁民發現了兵器庫的事情,顧不得什麼就急匆匆的趕來。沒想到他們的膽子這麼大,居然敢對他動手。
“朝廷命官?你拿朝廷的俸祿,有盡過一天爲父母官的職責嗎?”鳳月腳一踢,幾顆石子飛出去,打在了意圖衝上來的人身上。
那些人只覺得胸口一疼,腳下一滑,便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自始至終,鳳月都沒有擡過頭,凌厲的目光,比刀劍還鋒利,無聲的剜着單佔全。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單佔全覺得全身無一處不疼,那目光太過恐怖,如同削鐵如泥的寶劍,橫在他的脖子處,無聲無息的割着他的咽喉。
“像你這樣的禽獸,哪裡配得上這身官服?”鳳月手心裡寒光閃過,單佔全身上的官袍被她劃破。
對於南朝,鳳月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作爲一個軍人,她對生養自己的國家無比的熱愛,這完全是一種本能。雖然她的靈魂是異世的,但是她爲南朝征戰過,平亂過。
在內心深處,她早已把南朝歸爲自己另一個祖國。作爲一個愛憎分明,懲惡揚善,骨子裡透着清正廉明的軍人,鳳月能看得慣他纔怪。
她不需要刻意去打聽,光是昨晚在山上看到的一切就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凡有一丟丟愛民之心,他都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你倒是不錯嘛,圈地爲王,是覺得山高皇帝遠的,沒人能奈何得了你是嗎?”史上只有暴君才把人不當人,看看山上那些打鐵匠所處的環境,就知道他們的日子是何等的艱苦。
在他的心裡,那些人恐怕和奴隸差不多。
“你是誰?憑什麼指責本官?我告訴你,污衊朝廷命官是要殺頭的。”單佔全嘴硬。
無論鳳月說什麼,他都不能承認,只要他不畫押,就算對方抓住了他的把柄,他的上家都會救他的。
“怎麼?還在想着會有人救你麼?”鳳月看穿他的想法,嘲諷的勾起了脣:“看來你還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誰嘛。”
“可惜,你也不配知道他的名字。”鳳月用匕首拍拍他的臉:“你說我要怎麼處置你呢?是讓南墨把你殺頭還是直接讓阿熙把你剝皮抽筋?亦或者是讓阿遠用他的徐氏家法來伺候你?”
聽到她連名帶姓的稱呼南朝帝皇,單佔全再傻也知道她嘴裡的阿熙和阿遠是誰了。
“你是誰?”單佔全有點驚恐的看着鳳月。
“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我就好心的告訴你好了,我叫鳳月,後面的是戰王和徐世子,怎麼樣?可以瞑目了麼?”鳳月輕飄飄的扔下一句讓單佔全驚恐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