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吊在旗杆上的木神醫聲嘶力竭的歷數着郭勇佳的罪狀,術道盟的土城上卻是鴉雀無聲。
我也知道,就算我拿出證據證明郭勇佳陷害,他也一樣能反駁回來,真正拿來講理的就是手中的刀。讓木神醫叫罵只不過是給對方造成一點心理壓力罷了。
我仰往山頂的術道盟,冷笑道:“砍了木家三個人的腦袋,祭旗,衝鋒。”
“饒——”木神醫的命字還沒喊出來,就被一刀砍飛了腦袋,他的人頭在空中連翻了幾圈之後,砰然落地時,十萬鬼兵像是聽到號令,兵分八路向城頭上圍攻了過去。
片刻之間,就腳踏鮮血殺入內城。將術道盟術士壓縮到了一片極小的範圍之內。
我和郭勇佳終於面對面的站到了一處。
郭勇佳文雅拱手道:“王兄,我們又見面!”
燕子見我舉目望天,一言不發,上前一步厲喝道:“你這魔頭,猖狂什麼?如果你還算是個男人,就站出來與郭大哥分個高下!”
我淡淡瞥過一眼道:“這裡除了我之外誰是男人,我怎麼沒看出來?”
“你……”燕子氣得粉臉煞白。
郭勇佳卻拱手道:“郭某也想向閣下討教高明。只是燕子先說出來罷了。”
我笑道:“她能代表術道盟,就請她出來答話好了。”
郭勇佳面色一變,又笑道:“既然閣下的身份只能與燕子比肩,郭某自然不會自折身份。”
他話一說完,我手下鬼將紛紛怒斥,兵刃同時出鞘,氣憤一時冷到了極點。
我卻擺手制止,傲然而立。
燕子得意道:“既然閣下想與我說話,那就賭個輸贏如何?”
“哈哈哈哈哈哈……黔驢技窮,孤注一擲!”我笑道:“你所謂的輸贏,不過是決定你們怎麼死而已?我已經攻破術道盟,爲什麼藥蠢到與你們賭這種無所謂的輸贏?”
燕子冷笑道:“難道你不敢?”
我大笑道:“不敢?從我進軍以來,郭勇佳用盡手段跟我七次交手,贏過一次麼?統兵不如我,計謀不如我。有什麼資格跟我交手?不過,說到陰謀,我還真比不上他!”
我臉色緊跟着一沉道:“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立刻跪地投降,我保證一人一刀,給你們一個痛快。二是負隅頑抗,給我生擒活捉千刀萬剮。”
燕子氣得雙目圓睜正想反脣相譏時,又忽然面露喜色道:“我術道盟大援以到,束手就擒的該是你,王魂。”
我手下鬼將順着燕子的目光看去,果見人羣外浮動着八名鬚髮皆白的耄耋老者,立刻舉起兵器,接連搶佔了最爲有利的地形,蓄勢待發。
燕子得意道:“這幾位前輩就是當年名震天下的術道八大長老,他們帶來的可是天下術道精銳。”
郭勇佳卻在八大長老現身之後臉色忽變,他的功力高出燕子數籌,早已看清那幾人面容帶血,本該炯炯有神的雙目,卻是一片灰白好似魚眼。當下心涼半截……
果然,燕子在看清接近的八人時,也是一聲尖叫,臉色蒼白,語無倫次道:“怎麼可能,你們殺了他們……他們可是八大長老……你們用了什麼卑鄙手段……”
那哪裡是八個老者,分明是被鬼將挑在矛尖上的八顆人頭。
周身沐血鬼將快步來到我身前,躬身道:“啓稟主公,增援術道盟的四路人馬已被我軍全部殲滅,術道八大長老也被我們當場格殺。屬下所率人馬,共損失裨將七名,統領殺手四十五名。”
我點頭道:“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援軍已失,郭勇佳除了放手一搏,已經別無選擇。
這一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我揮退鬼將之後就已全神戒備,但是,郭勇佳還是比我快了一步,在我揮手之際,他已經從袖口裡弄出來一把摺扇,對着前方連揮八扇,摺扇兜起的罡風席捲百丈,將擋在他身前以命護主的百名術士全部擊入半空。
“自毀長城,愚不可及!”
衆人皆被這一舉動,弄得莫名其妙。
“血引千劫!”
只有我一人看破玄機——郭勇佳只要將這百人劈殺在半空,再以手中術道盟鎮門法器青羅扇,將包含冤戾之氣的鮮血捲入九天,引動極陽罡氣,陰陽相擊必將劫雷狂傾,覆蓋方圓十里。
我眼見郭勇佳的青羅扇已經反轉而上,百道罡風正要脫手而出。
我忽然一聲暴喝:“呔——!”化氣成雷,聲傳百丈,震得郭勇佳懵立當場,他身遭數十人跟着噴血倒地。
“放標槍!”
我一聲令下,三百大鬼抓出標槍傾手投出,將飛在半空的術士透體穿過活生生的釘入地面,一時未死的術士還在掙扎,桃木標槍已經紅光大盛,插入人體的尖端鬚根暴長將傷者血氣全部抽離體外,上百人頃刻化作慘叫狂嚎中四肢抽搐的乾屍。
標槍頂端忽然顯出一點綠葉,接着標槍上綠影蔓延,枝幹瘋長,只眨眼間數百標槍就變成了一片足以遮雲蔽日的鬱郁森林,將術道盟人馬全部隱沒其中。鬼卒手中標槍仍在不斷擲出,森林也在無限擴大,直到覆蓋了半座術道盟,才停住了瘋長的勢頭。
“包圍樹林,出林者只要不是我方人馬,一律格殺。”我冷然一嘯飛身入林,旗下所有鬼將也接連投入林中。
我背手向樹林深處慢慢踱去道:“郭勇佳,你在研究我,我又何嘗沒研究過你?只不過我一直沒把你放在眼裡。一個依靠師門庇護,仗着幾分見不得人的手段上位的人,根本不值得我當成對手。”
“胡說!”燕子吼聲未落。
我身形一晃已經到了她身前,頓時把她嚇得魂飛魄散,一時間忘了怎麼閃避,眼睜睜看着我的鐵手掐向了她的咽喉。
我制住她的剎那間,頭也不回的一招“千魂泣血”猛然向身後劈出,凜冽刀風,狂侵急掠,勢不可擋的席地暴卷,數十棵參天巨木同時迸做木屑如雪漫舞,木屑之中一道白影連退數步,口中鮮血狂噴。
我一手攥着燕
子緩緩轉身,冷笑道:“以自己的女人做餌,引我上當,果然是無毒不丈夫,我佩服之至。”
郭勇佳在我一刀之後白衣成縷,周身傷痕滿布,一手還緊緊攥着被震成碎紙的青羅扇,滿臉怨毒的向我看了過來。
我冷笑道:“郭勇佳,如果你有膽量在我剛剛出手對付燕子的時候以雷霆手段狙擊我,我即使不死也該重傷。可惜你有謀無膽,白白浪費了大好機會。再如果,你敢與我放手一搏,憑青羅扇之威,至少也有五成勝算,只可惜你沒有那份豪氣。”
“術道盟到了你這一代,威名一落千丈,就是因爲術道的豪氣不再。現在你的女人就攥在我手中,只要我輕輕一下,她立刻就能命喪黃泉,不知被她崇拜到骨頭裡的郭大哥,郭大俠,郭大人王,有沒有虎口奪人的勇氣?”
郭勇佳壓下一口鮮血,看都沒看燕子一眼,抽身倒射幾米,身形一轉投入樹林陰影。
我冷笑一聲,甩開望着郭勇佳隱去的方向淚流滿面的燕子,喝道:“追!我不屑與此人交手。”
郭勇佳幾個閃身之後,迎面撞上了飛身而來鬼將。
兩人身法極快,發現對面有人,急剎身形時,相距已經不到一米。
郭勇佳一愣之下,殺心已起,滿布罡氣的右掌正要拍向鬼將頭頂,鬼將卻冷笑一聲不比不閃的飛起一腳踢將郭勇佳踢倒在地:“綁了!”
郭勇佳被擒,大戰也已進入尾聲,術道盟人馬或是被擒,或是被殺,只有零星幾人還在抵抗。
我信步閒庭似的往那些術士身邊走了過去,凌空一記手刀把對方人頭劈得滿地亂滾。反身又走向另外一人,高高舉起了鮮血亂滴的手掌
“殺——”吼聲再起,寒光再閃,人頭再落……
“王魂,你這畜生……,我化作厲鬼也會找你。”郭勇佳罵聲不斷,我也怒吼不止,瘋狂砍殺。轉眼間連劈數十人之後,血染衣袍,形同厲鬼的站在石階上。
“王魂,你這畜生……敗類……”
“住口!”我猛然回身指向郭勇佳鼻尖,怒吼道:“郭勇佳,當年你暗算我,害死子奕的時候,想沒想過會有今天?”
郭勇佳聲嘶力竭的喊道:“王魂,你不過是一條入魔的瘋狗,有什麼資格對着郭某張狂。看到你這幅瘋狗相,就算下了陰朝地府也一樣要笑你百年。就像在關外奔命,我卻在嘲笑你這個傻瓜一樣。郭某就算躺進棺材也一樣要一日笑你三遍!哈哈哈……”
“給我掌嘴!”我怒吼之中一名鬼卒幾步上前,左右開弓,打得郭勇佳鮮血狂噴。
我獰聲道:“別以爲你故意激怒我,我就會給你一個痛快。我要讓你看着我怎麼毀滅術道盟。把他的頭給擡起來。”
鬼將抓住郭勇佳的髮髻,拉得他上半身直挺挺的跪在山道上。
“揚刀!”
鬼卒將上百把鋒刃染血的薄刃狹鋒刀從術道盟弟子的脖子上高高揚起,刀映日光,寒芒暴射,晃得面向山頂的郭勇佳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