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苗人帶着幾人走到一個房間門口,對着另一個守門的苗人說了幾句苗雨,然後帶着大家進了屋子。門口,那苗人對左木用蹩腳的普通話說道:“祭司在二樓。”說完,對着牆壁上畫像中一個似人非人的物拱了下身子,接着關門退了出去。
左木細心叮囑,耐心的說着:“你們一定要聽話,記好我先前對你們講的規矩。還有,對祭司一定要有禮貌。”說着,帶着離一三人走向二樓。戈小雪心細,發現離一表情有些不對勁。好像有些猶豫卻帶着些思考。想了想,戈小雪小聲問離一:“你沒事吧。”
離一一愣回過神來,知道自己思考的太入神,可能引起了戈小雪的誤會和擔心,急忙笑了下,說道:“沒事,我就是想到一些事。沒事。”
一樓傢俱齊全,二樓卻只有在拐角處的一張牀。整個二樓正面貼着和一樓相同的畫像,只不過比一樓大的多。畫像下一個桌子上放着水果等一些祭品,做工精細的鼎中香燃燒的煙嫋嫋升起。鼎前一老人坐在鋪墊上懷抱黑貓看着上樓來的幾人。
左木見到老人呵呵笑着,不客氣但帶着恭敬,走去盤腿坐在老人面前的鋪墊上,接着不客氣的示意離一等人坐在自己周圍的鋪墊上。老人好像很喜歡左木這樣的性格,年老幹枯的手摸着懷裡黑貓,聲音沙啞蒼老的說道:“左木,你來找我什麼事。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傢伙。”老人的普通話不算標準,但在這個苗寨中算是個語言流暢的。
左木不謙虛,笑着說道:“您老知道就好。”然後一指身邊的離一,笑着說:“祭司,有人要找你聊聊。他是正主。”然後起身向一樓走去。祭司老臉笑着說道:“左木小子,我的茶你可少喝點。”“知道了。我會給您泡一杯的。”接着就聽見左木在樓下翻騰櫃子的聲音。
祭司無奈笑着說了句這小子,然後渾濁的老眼看向離一,好奇的問:“你是左木什麼人?有什麼事要找我?”
離一頓了下,說話小心許多:“我是左木的手下。至於什麼事,我想你知道。”
“苗家禁蠱的事?”祭司好奇的說着:“左木不是說不管了麼?”
“那是推遲,您老認爲發現鬼卵後我會不管這事?”左木不知什麼時候上來,把手中的一個茶杯放到祭司面前,又說道:“禁蠱這事我不想管,可鬼卵的出現我不管都不行。”
“所以你就叫了援兵過來?”祭司眼睛閃過一絲亮光,問向左木:“左木小子,你在懷疑苗家內部。”
左木搖搖頭,手指點了下離一,滿臉笑意說着:“是他懷疑的。”
祭司年老的臉帶着些嚴肅,好心說道:“我不知道你哪來的根據,但苗家女人一生只研究蠱術,不會研究其他的東西,因爲蠱已經佔據了我們的生命。要是你說有苗女和會鬼術的邪門聯合起來,這我信。”祭司停頓下,又說道:“但你得給我信息還有證據。我不會相信一個無憑無據的人。”
左木笑着對離一說道:“知道培育
白蠱嬰的人只有少數幾人。而且這些人對蠱神發過誓終身不碰禁蠱。”說着,左木盯着離一。離一不簡單而且秘密太多,左木希望可以在離一身上發現些什麼。
優急忙對着左木說道:“那你帶”話還沒有說完,離一打斷了她的話:“祭司,十大禁蠱分別由十個人記在腦袋中,這十個人不一定都是苗女。對麼?”離一雖然問對不對,可語氣卻說得極爲肯定。
祭司身軀震了下,接着默默點下頭。
離一又說道:“這個苗寨就是依古苗寨吧?”
“依古苗寨?”優好奇的重複着。
“依古苗寨是苗族最正統的山寨,沒有之一,因爲依古苗寨是唯一的。這裡有着苗族最完善的蠱術培育方法,有着苗族最厲害的蠱術培育藥膳和蠱種。更重要的是這裡有着所有會蠱術的苗女。”
祭司老眼驚訝的看着離一,沉聲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接着看向左木,詢問是不是左木告訴的。左木笑着搖頭,又做了個真不是的動作。老人又看向離一,問道:“你想說明什麼?”
離一冷聲說道:“依古苗寨中除了那十個對蠱神發誓的人,還有其他人會禁術。而且她還知道全部禁蠱的培育方法。”
離一剛說完,就聽祭司失聲說道:“不可能,我們傳授的方式絕對安全。”似乎在符合年老祭司的話,祭司手中的黑貓瞄的叫了一聲。
左木笑着不說話,戈小雪心中有些緊張用眼神提示離一說話注意些。優在離一身邊坐着,手拉離一的衣角,也提醒離一。優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提醒離一的說話方式。同時眼睛狠狠白了一眼左木。
離一絲毫不給祭司面子,冷聲說道:“我不知道你們傳授的具體方式。但我知道你們有本叫《蠱》的書,這是本苗家可以爲之拼命的術。因爲這本書寫了苗家所有的蠱術,當然包括十大禁蠱。”
祭司臉上突然變得難看起來,摸着黑貓的手顫抖着。眼睛死死盯着離一,好像可以隨時殺死離一。
忽然,離一嘆口氣,臉色無奈的說道:“你知道紫雨和紫雪麼?”
祭司一愣,陰森這老臉說道:“知道,有什麼關係?”
左木感覺事情已經超脫了自己的範圍,用眼神提醒離一別在說話這事就算完結,其他的交給我。不等左木想法子緩解這個尷尬,只聽離一又說道:“紫雨紫雪是苗族的雙胞胎。姐妹兩在蠱的培育上有着驚人的天賦。尤其是妹妹紫雪,年紀不大卻可以再蠱術上叫板老一輩的人物。”
“可紫雪因爲天賦驚人,學習蠱術速度無人可及。不懂天高地厚培育出了禁蠱。”祭司的眼睛盯着離一,眼裡充滿了不可思議。
離一笑了下,接着說道:“當時知道禁蠱培育方法的正好有這對姐妹的父親,恰巧紫雪培育出來的是他父親所知道的蠱。你們就不分青紅皁白的把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父親處了刑。而且把紫雪按照族規,刺瞎雙眼挑斷手腳流放到外面讓她自生自滅。
”頓了頓,離一笑着問道:“祭司,我說的對嗎?”
“你是從哪知道的?還有,你怎麼知道她們的父親沒罪?”有些時候意料之外的事情太多,人會分外的冷靜,而年老的祭司現在就是這樣子。
“因爲紫雪背熟了整本《蠱》。方法很簡單,一個尋味找人用讓人忽視的小蠱,還有一個用來看東西的小蠱。兩個蠱的互相配合下紫雪看完了整本的《蠱》書。”看着祭司不可思議的臉龐,離一笑着又說道:“這事是紫雨告訴我的。”
“不可能,紫雨是個好孩子,她安分的很。”說着,祭司的手摸着黑貓,動作比原先快了許多。顯然祭司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但她還是不願意相信。重要的是她不相信有人能在她的眼睛下躲藏數年。
離一依舊帶着笑容,可笑的有些淒涼,有些惋惜,他說了祭司最不願意聽到的話:“紫雨心疼妹妹,代替妹妹受了刑。”
祭司身軀一震,緩緩問道:“紫雨現在在哪?”
“現在的紫雨在故宮陪一個老頭當守衛。眼睛看不見東西,手腳我給她治好了。你們可真狠,一個刺眼睛用的着用毒麼?”離一說完,心中有些感慨,沒人知道紫雨在見到自己之前受了多少罪。離一都奇怪紫雨是怎麼走出這個森林,要不是自己全家旅行否則紫雨真的會死去。
“當年紫雨讓紫雪發毒誓。一定要替她照顧母親一輩子。也不知她們母親現在怎麼樣了。”說着,離一看向祭司。
祭司活了多年,經歷的風風雨雨不計其數,得知一切的緣由,祭司恢復原樣,說:“她們母親在一年前死了。”接着嘆氣說道:“難的紫雪這丫頭能忍這麼多年。”
“百蠱嬰是不是紫雪培育的,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對了?”離一忽然問道:“你們就沒發現當年的紫雪不對勁麼?”
祭司搖搖頭,說道:“這兩姐妹同父同母一肚雙胎,即使她們父母都難認出,更何況是我們。平常辨別就靠兩條不同的項鍊,有時也會參考些衣服。要是考其他的,我們真看不出來。當時在處刑時我們已經考慮了這個問題,可還是被矇騙過去。”
離一看了眼在一旁吃驚發呆的左木,接着說道:“走吧,我們去看看這個紫雪。”
“這和鬼卵有關係麼?”優接着小聲說道:“這是苗家內部的事情吧?”
優的話剛說完,衆人用怪異的眼光看向她。離一白了優一眼,耐心的說道:“禁蠱是紫雪培養的,而且鬼卵出現在她培養的蠱上,你說有沒有關係?再說了。”離一嘴角一翹,接着說道:“我一定要替她姐姐教訓下這個不聽話的妹妹。”
聽見離一怎麼說,優撇了下嘴。
在老祭司的帶領下,一幫人走向紫雪住的地方。路上,優不斷的踢着左木的小腿肚,原本乾淨的西褲變得髒兮兮。左木臉色鬱悶,不搭理優這小女兒態的動作。倒是戈小雪笑吟吟的不時和優說幾句悄悄話。離一和祭司走在前面聊一些天南海北的閒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