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小姐姐啐了一口,推了他一下,“手撒開!”
“不撒!”
“撒開!”
“不撒!”
“你不撒手我掐你了!”
“掐死也不撒!”
“你怎麼那麼不要臉呢!”
小姐姐給陳凡逗笑了,可還是氣不過,不肯輕易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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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你說朱雀之璋和白獸之琥都在陳凡手上?!還特麼拿出來捐給國家了!?”聽得消息以後,彭一幕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這這這!這是真的?!”
“在場的專家反覆確認過了,東西是真的,一點沒錯!陳凡還得了五百塊錢和一個小錦旗呢!”在現場看得清清楚楚的夥計趕緊說。
“這這這!這!誒呀我草!我怎麼早就沒想到那兩樣東西在陳凡手上呢!怪不得這小子老在打聽這些事!”彭一幕把拳頭砸在手心上,急得團團轉,“壞了壞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山口先生準得跟我急眼不可!我的天嘞,這小子怎麼想的,捐給國家了?!”
“嘶!”彭一幕忽然倒吸一口冷氣,神色驀地緩和了不少,“不對呀,我咋覺得這事兒有蹊蹺呢?他捐給誰了?”
“gg博物院來的人!現在東西已經拿走了!”夥計趕緊說。
“想辦法聯繫上他們,我要看看那東西是什麼樣兒!去去去!那邊我認識不少人,你就找那個誰!”彭一幕趕緊擺手。
過了半天,夥計火急火燎地跑回來了,“老闆!聯繫上了!”
“現在在哪兒呢他們?”彭一幕等的花兒都謝了。
“他們都走了,回去了。”
“那東西呢?”
“被人拿走了!”
“誰拿走的!?”
“說是機密部門,不讓我們說!”
彭一幕一咧嘴,眼睛瞪得雞蛋大,“機!機密部門?!”
“啊!人家也沒說到底是誰,就說自己不能說!”
夥計看起來也挺無語的。
“撲通。”
彭一幕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扶着額頭徹底地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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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香火繚繞的大堂裡,穿黑斗篷的陰陽師安倍鏡海正與骷髏面具在屋子裡密談,外面有人敲門,跪下,“聖主!出大事了!”
“什麼事?”骷髏面具問。
“這……”夥計欲言又止。
“安倍先生是自己人,有話儘管說,不用顧忌。”骷髏面具一擺手。
“這……”夥計還是支支吾吾。
“我還是迴避一下吧。”安倍鏡海還算識趣兒。
“不,你不用迴避,你快說到底發生什麼了!”骷髏面具聲音還是那麼沙啞,聽語氣卻十足地有些焦躁了。
“前不久,在dl有一個捐贈儀式,儀式上,陳凡那個傢伙出現了,他捐了兩件東西給gg博物院!”夥計很忐忑的樣子。
“什麼東西?”骷髏面具一側頭。
“兩塊古玉,專家鑑定的時候,聲音都顫抖了,說是古代祭祀天地用的禮器,一塊叫朱雀之璋,一塊叫白獸之琥。”夥計低頭。
“嘩啦!”骷髏面具還沒說話呢,安倍鏡海把桌子掀了,桌子上的杯盤碎了一地,還給他胡亂地踢了兩腳,“八嘎!”
“你先下去吧。”骷髏面具看起來還算鎮定,一擺手。
夥計點頭,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黃桑,這件事你怎麼看?”安倍鏡海發飆也發完了,瘋勁兒過去了,立即跪坐在一邊問對面的骷髏面具。
骷髏面具等僕人過來換了桌子,手裡拿着棋子想了半天,隨後苦笑一下,用那沙啞得叫人聽了就覺得難受的聲音喃喃地說了一句:“這小子……是個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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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風暴之中急流勇退,明智之舉啊。”當陳凡那大表姐鍾離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驚訝之餘不由得感嘆一聲,“看樣子,我這個表弟算是成全我的,不想讓我太爲難。”
“這件事跟您有什麼關係啊?”那小丫頭坐在一邊,很詫異的樣子。
“本來跟我沒什麼關係的,但是,有人想借我的手,去做一些事,迫於各方面的壓力,我又不能拒絕,憑心來說,又實在不想,現在好了,這件事一出來,我也不用多費那個心思了。”鍾離悄悄地鬆了一口氣,看起來心情不錯。
“我知道了,一定是黃先生的事兒吧!”小丫頭嘴快,想也不想地說道。
“你不覺得你自己知道得事情有點太多了嘛?”鍾離在他粉嘟嘟的小臉兒上捏了一下,笑吟吟地。
“嗨,我就說嘛,這天底下還有誰能難爲得了我們家鍾離姐啊!肯定是哪個老不死的!”小女孩兒有點口無遮攔了,鍾離倒是也沒攔着她,她輕嘆一聲,幽幽地說,“黃先生的強悍,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外公活着的時候都要讓他幾分,更不用說現在這時候了,此時的紅燭鬼門,風雨飄搖,我一個女兒家坐在這個位置本來就有很多人不服,如果此時得罪了他,我們不是自尋死路麼。”
“所以,就算他要你幫着收拾陳凡,你也會答應的?”小女孩兒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盯着鍾離。
“不是答應,是無法拒絕。”鍾離苦笑,在小女孩兒的鼻子上捏了一下,“算了,不說這個了,反正事情過去了,陳凡這小子還算有點腦子,沒在關鍵時候給我添亂。”
“可是你真捨得跟陳凡翻臉嗎?”小女孩兒在鍾離的身後不依不饒。
“有什麼捨不得的,他又不是我什麼人,說不好聽一點,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只是想他天賦異稟,殺了也真可惜了。”鍾離笑了笑,一轉身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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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麼做。”同一時間,瓦罐寺,陳凡在小廟的廊下與一個穿着渾身都是補丁的袈裟的老和尚在廊下對弈,陳凡知道寺裡的和尚持不捉金錢戒,沒帶那麼多的香火錢,反倒是茄子蘿蔔土豆兒什麼的弄了一車,和尚們平素裡過得苦,得了這些蔬菜以後也是十分高興,後堂來竈了,準備好好地做一頓飯款待這個有事兒沒事兒總來寺廟裡聽經的陳先生。
老實說,陳凡對如今的僧人沒什麼好感,唯獨對着瓦罐寺裡的窮和尚有些佩服,瓦罐寺裡的和尚都是真心向佛的,要知道,想賺錢的和尚都去景點兒掛單去了,能在這窮的方子都漏水的破廟裡修行的,沒有一顆虔誠的心是不成的。
尤其是這這位主持大師,雖然瘦小枯乾其貌不揚,甚至頭髮都梯得不是特別乾淨,但是論起佛法,也時常口吐蓮花多有驚人之語,陳凡還真是打心眼兒裡佩服他。
當然,對方也知道陳凡的身份,和尚雖然沒有顯出什麼大神通,卻也是一個懂修行的人,上一次陳凡過來,一夜入定,對方便已經知道陳凡是個厲害角色,如今又弄出這麼一個大動靜,連寺廟裡的和尚都坐不住了,想跟陳凡談論一番。
陳凡聽得大師的疑惑,笑而不語,他坐在廊下跟和尚專心致志地對弈,過了好半天才問和尚,“大師,在佛陀留下來的感悟中,您得到了什麼,瞭解什麼?”
和尚一時語塞,竟然呆住了,佛陀說過的話太多,經文他知道的太多,小故事大道理,他說上一年也說不完,陳凡冷不丁這麼一句,問得和尚猝不及防,他,蒙了。
“以前聽您講經,聽了好多次,聽來聽去聽了半天,到最後只明白一個道理,道理只有兩個字:放下。”陳凡落下手裡的棋子,悠悠地說,“那個東西對別人來說,是個極珍貴的東西,但是對我來說,用處不大,聽說很多人一輩子都在苦苦追尋他,最終不也一無所成嗎?我修了那麼久才換來今世爲人,可不想再被這麼個東西牽累!那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兒乾的人愛做什麼做什麼,跟我沒關係,我只要做好我自己就行了,您說是麼。”
“啪。”和尚落下一枚白子,點了點頭,“可如此重寶,說放下就能放下?先生果非凡人啊。”
“老實說,如果我孑身一人,我就不會這麼做,這世界上雖然厲害的傢伙有很多,但我心有所恃,無所畏懼,但是現如今不一樣了,拖家帶口一大堆,總要爲他們的安危着想,人這一輩子就是這樣,能揹負起來的東西就那麼多,你想帶上新的,就要把舊的放下,對我來說,有很多東西比那古玉更珍貴。”
“你是嗅到什麼端倪了嗎?”來和尚眼睛盯着棋盤,問出來的卻是一句叫陳凡略有些尷尬的話。
“該來的人都來了。”陳凡手裡捏着棋子,緩緩地眨了下眼睛,“幾天前,陰陽家的安倍鏡海入了境,在尼泊爾講經的羅布丹增也回到了國內,鬼門聖主黃先生跟日本人碰了頭,白佩炎僞裝成警察出現在了日本神社的事故現場,1057調查局更換了頭頭,一個叫林雪的女人空降下來,成了部門裡的事實老大,這麼多預兆頻頻出現,就算我是一塊木頭,也該有所察覺。”
“所以你借力打力?把麻煩拋走了?”和尚撩起眼皮看了看陳凡。
“不。”陳凡閉眼搖頭,一黑子落在棋盤上,“這,只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