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口罩摘了，我看看。”
陳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感冒了。”
張天霸不好意思摘。
“摘了！”
陳凡皺眉。
張天霸摘了口罩。
一張大花臉，上面都是血道子。
三個人斜着眼睛看着張天霸的臉，短暫的平靜之後，左右轉頭，都看不下去了。
“咋弄的？”
陳凡清了清嗓子，問。
“跟我家那口子吵了起來。”
“就因爲看電影的事兒嗎？”
“啊。”
“你說實話。”
張天霸一咧嘴，“我……”
“跟我這兒都不能說實話了是吧。”
陳凡翹起二郎腿，一撇嘴。
“老大。”
“老大叫你說實話！”
“誒。”
張天霸癟了下去，“跟小梅，吵起來了。”
“因爲啥？”
“因爲一筆錢。”
陳凡心說，妥了，這是對上了，“給張叔張嬸兒開超市的錢，是不？”
“嗯。”
張天霸像個悶葫蘆。
“錢要回來了？”
“沒有。”
“要了？”
“嗯。”
“她們不給？”
“嗯。”
“那你媳婦爲啥撓你啊？”
“說我給他家裡打電話，讓她很沒面子。”
陳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是我說你，就這種女人，你能跟她好一輩子嗎？”
張天霸沒吱聲，神情寞落。
“回去，跟那女人說清楚了，就說這錢不是你的，是我借給你的，現在我不想借了，叫她把錢還回來。要是還這事兒就算了，你們以後怎麼樣你自己選，她要是不還……“
陳凡轉頭看看孫小妖。
孫小妖點頭，“她要是不還，我去幫你要！要賬啥的我是專業的！”
張天霸點了點頭，“嗯！”
“他要是還舍不下這事兒，你怎麼辦？”
劉吉問。
“他要真是那種賤骨頭，以後就各走各的吧！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有擔當的確是好的，但我的手底下，受不了這樣的熊包！那娘們兒得多賤啊！要是我早叫她滾蛋了！草！”
陳凡的臉色很是不好看，能看出來，這一次他是真的生氣了。
“你說的輕巧，你身邊那漂亮妞兒一個賽一個的，你當然不在乎了，可天霸不沒那實力嘛！”
劉吉說完，翹起二郎腿，“等我回頭兒給他介紹一下，這個不要了！”
“嗯。”陳凡合計合計，跟自己好過的女人雖然不少，可跟張天霸比較合適的好像還真沒有，張天霸這條件也不算特別差，但是那些女人要麼結婚了，要麼有主兒了，要麼就眼光高顧及看不上他，退一萬步說，就算人家能看得上張天霸，這事情也不好辦。
因爲但凡有點兒姿色的，多半都給陳凡上過手了，這要是將來真成了弟妹，好說不好聽，真的難相處。
相比之下，劉吉要是幹這活兒就好多了。
“還是說說咱們的事兒吧。”
陳凡給這突如其來的事情攪得有些不開心，掏掏耳朵，“你一隻留意着甄雅宸，很多事情應該比我清楚，你跟我說實話，甄小芙是不是給他們自己人黑的？”
“這事兒就是甄雅宸乾的。”劉吉說着，一咧嘴，“上一次董事會開會了以後，甄小芙雖然沒幹出什麼對甄家不利的事情，但還是免不了在甄家失去了原有的信任，我聽說，當天甄雅宸就發脾氣了，說甄小芙吃裡扒外，另外江湖上也有些說法。”
“啥說法？”
“有人說，甄小芙跟你有一腿，背地裡你倆早就好上了。”
陳凡苦笑，“那信這話的人多嗎？”
“多不多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願意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劉吉說着，笑得有些猥瑣，“一方面甄小芙是個奇女子，有關她得花邊兒新聞本來就多，另一方面，有那麼一段時間你們倆得互動也確實多了一些，兩件事算在一起，說你們一點特別得關係都沒有，恐怕沒人信！更重要的是，女人長得靚，男人長得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說你倆啥都沒發生，我都不信！”
陳凡輕嘆一聲，後悔自己色迷心竅，早知道這風聲傳得這麼快，自己就應該謹慎點兒，可話說回來，能傳得這麼詳細，怕也是自己人傳出去的，看樣子甄小芙這夥計養得不太行，嘴巴不嚴實在過分了。
“行了，你要說的我都幾下了，咱算下賬吧，這些東西多少錢。”
陳凡知道劉吉這貨無利不起早，直入正題。
“嗨，錢我就不要了，我來這裡就是想跟你說說，沒別的意思。”
陳凡一愣，“不要錢？”
“不要了。”劉吉又是一齜牙，“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有人買了我的情報！說實在的，這筆錢我已經賺完了，現在跟你說，其實就有點兒壞了規矩了，可不管咋說，這活兒都是你交代的，半路上給了別人，我也應該有個說法不是。”
“行，算你小子有良心。”陳凡點了點頭，沒有再矜持，“再有什麼猛料，儘量給我一份。”
“你現在還在爲吳瓊做事嗎？”劉吉忽然問了一句。
陳凡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算是吧。”
“那你以後得多小心點兒，據我所知，吳家很亂。”劉吉說完，看看時間，“行了，不跟你多說了，我回頭兒還有一個重要任務要處理，不陪你們聊了。”
“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去做。”陳凡苦笑一下，送劉吉出去。
“小妖，送我去警局。”
陳凡上了孫小妖的車。
“去幹啥啊？”孫小妖挺納悶兒。
“我已經打好招呼了，今天晚上甄小芙就能放出來。”陳凡說完，拿出手機給小姐姐發了個短信。
到警局的時候，在門口兒碰見了在值班的蘇沫，兩個人相視而笑，卻掩不住心底裡的一點尷尬，陳凡跟蘇沫還沒有撕破臉，但兩個人都是聰明人，有些事不用明說，也都明白。
“你還好嗎？”
蘇沫站在走廊裡，問陳凡。
“一切都好，你呢？”
陳凡笑了笑。
“我也還好。”
“那，我先進去了，還有事跟你們領導說。”
“嗯，我也正好要回去了。”
蘇沫跟陳凡擺擺手，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