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折斷的雞毛撣子

“就抱了一下,能幹嘛。”陳凡說着,吐吐舌頭,“你別告訴別人哈,我答應人家不到處說的。”

“你答應人家還跟我說!”

“你不一樣,你是我姐姐嘛,我相信你不會告訴別人的。”陳凡說着,嘿嘿嘿地傻笑兩聲,“對了姐,這個香水很貴嗎?”

“還行,三五百的,不是很貴。”

陳凡做驚恐狀,“三五百還不貴啊!”

“傻小子,這算比較普通的了,女人用的東西,多貴的沒有啊。”李婷笑吟吟地,“對了,你們老師叫什麼啊,長得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就是兇了點兒,我不喜歡兇巴巴的女人。”

“就好像人家喜歡你似的!誒,你跟我說說,她叫什麼?我看看我認識不認識!”

“我們學校的老師你怎麼可能認識!”

“那不一定,姐姐認識的人多了。”

“真的假的?”陳凡一愣,有點警惕地看着她,“那我就更不能要告訴你了,多不好。”

“這小樣兒,剛纔還說我是你姐姐,現在又不肯說實話了?”看陳凡態度堅決,李婷抿嘴嬌笑:“行行行,我不問!你就把你的心事藏在心裡吧!啊!不過我跟你說個正經的,一會兒你等這些人走了,你就跟你爺爺說說,叫他配合我一下,做個專訪。你看行麼?”

“嗯,我說話不一定好用,但我會說的。”陳凡點頭,想出去,又折返回來,“姐,是不是做完專訪以後,你就回去了?”

李婷笑笑,“要不呢?”

陳凡撓撓頭,心底裡說不出是個怎樣的滋味兒,“你就不能多呆幾天嗎?”

“多呆幾天幹什麼?我都在這邊呆了多久了?難道,還要住在這裡?”李婷說着,白了他一眼,“更何況還有你個小色鬼在,我現在有點後悔了,早知道你這麼流氓,我就不住這兒了。”

陳凡眉頭緊鎖,很受打擊,“你就一點兒留戀都沒有嗎?”

李婷撇嘴,不再看他,“沒有。”

“薄情寡義的女人,虧我那麼愛你。”陳凡說着,耷拉着腦袋出了門。

看他跟個霜打的茄子似的,李婷不由得抿着小嘴笑了起來,“小色鬼……”

西面的屋子裡都是人,陳凡不好進去,揹着書包進了自己的房間,直等來的人呼啦啦地走了,陳凡才衝到西屋找到陳光鬥。

陳光鬥盤腿坐在炕頭兒上,後背靠牆,正在抽菸,看他一副愁容不展的樣子,陳凡趕緊爬了上去,“爺爺,鎮子上又出事了!韓美家的狗瘋了,你知道嗎?”

“不是狗瘋了,是人瘋了。”老頭子說着,一臉的不爽,“你沒看這烏泱泱地來了一羣人麼,都是爲這事兒來的!”

“這麼說,我猜對了。”陳凡說着,一副很興奮的樣子,“我看韓美中了屍毒,像是給殭屍咬的!可他爸說,是狗咬的!當時我就覺得這事兒奇怪,你說是不是村子裡頭又鬧了殭屍了?”

“那小妮子給殭屍咬了?”陳光鬥嚇了一跳,“她現在咋樣了?嚴重嗎?”

“現在應該不嚴重了。”陳凡齜着牙,得意得很,“我用糯米幫她拔了屍毒,又照着書上的方子給她開了藥。”

老頭兒一愣,“書上的方子?什麼書?”

陳凡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說禿嚕嘴了,趕忙擺出一副懊悔不及的表情,“我,我……”

“說啊!”

陳凡跪在炕上,給老爺子磕了一個頭,“是爺爺的《鬼符經》!”

“嘶!”老爺子倒吸一口冷氣,“你從哪兒找的那本書!?”

“就在下屋裡。”

老爺子怒了,抄起地上的雞毛撣子對着炕沿兒狠狠一摔,“反了你了!我跟你說了多少遍那個房間不能去!你!你是不是要氣死你爺爺!”

陳凡嚇得一哆嗦,連忙往後躲,可老爺子真的氣壞了,舉起雞毛撣子照頭就打!

“咔嚓”一聲,雞毛撣子斷成兩截兒。陳凡眼圈發紅,嚇得直哆嗦。

陳光鬥也愣了,他看着那斷裂開的雞毛撣子,由憤怒轉爲恐懼,他把雞毛撣子扔在地上,盤腿坐下,門坑不響地抽了一袋煙,這才從鼻子裡噴出兩道煙霧,“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有幾天了。”

“你爲啥要偷看那本書啊?”

陳凡縮在牆角,“我,我就想看看我的小姐姐到底長什麼樣兒……”

“那你看見了?”

“看間了。”

陳光鬥長嘆一聲,“算了算了,反正早晚都要看見的。這件事就這樣吧,爺爺不打你了。”

“爺爺。”看陳光鬥一反常態,陳凡趕緊叫了一聲,“爺爺,小姐姐說,她不是我媳婦,她是主,我是僕,這……這是真的嗎?”

陳光鬥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她是你媳婦,也是你主人,你們是主僕,也是夫妻。不管到什麼時候,你都要聽她的話,你知道嗎?”

陳凡沉默,陳光鬥卻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小凡啊,你多大了?”

“15。”

“15不小了,是時候學點真本事了。今兒晚上你就跟爺爺一起出去吧,爺爺帶你見見世面。”陳光鬥說着,揹着手出去了。

陳凡尋思尋思,趕緊跟上,“爺爺,李婷姐姐想採訪你。”

“叫她回去吧,我沒什麼話要跟她說的。”

“人家已經在這兒等了好多天了,你這麼回答她,是不是不太好啊。”陳凡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老頭兒尋思尋思,“那叫她過來吧,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誒。”陳凡高高興興地給李婷報了信兒,李婷也高高興興地跑了過來,“陳老爺子您好。”

“你好。”

“我是89週刊的記者李婷,想跟您瞭解一下有關屍爺爺的情況,大家都知道在這方面您是真正的權威,我想知道,您對屍爺是怎麼看的呢?”

陳光鬥抓抓頭髮,“這個,就說來話長了,沒記錯的話,屍爺出現在1938年,當時,中原地區還是日本人的天下……”

一個小時以後,李婷氣的直摔枕頭,“你爺爺什麼意思嘛!?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一到關鍵地方就給我來那麼幾個字,‘不知道’、‘不清楚’、‘是啊’、‘我也是聽說的’,我特麼等了那麼長時間,就等來一堆廢話啊!”

陳凡撓撓臉,“可能爺爺真的不知道,你也不要太激動了。”

“呸!你們爺孫倆一個樣兒,嘴裡沒個實話!”李婷說着,又撒氣似的拿枕頭打了陳凡一下,“我生氣啦!”

陳凡張開手臂,“別生氣,不值得!來,老公抱抱你!”

“滾!”

灰溜溜地出來,又灰溜溜地上了爺爺的小驢車,一路上陳凡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兒。

看他蔫頭耷腦的跟平時完全不同,老爺子用手裡的菸袋敲了他一下,“臭小子,尋思什麼呢?你爺爺幾天不在,你這魂兒都給人勾了去了。”

陳凡也不好意思跟爺爺說自己的心事,只長嘆一聲,便隨着顛簸的山路搖頭晃腦。

陳凡真的很喜歡這個叫李婷的大姐姐,雖然她有的時候兇巴巴的很嚇人,可大多數的時候,都讓陳凡覺得非常可愛,更中藥的是,李婷跟別的女生不一樣,作爲一個大姐姐,她青春活潑,又氣質優雅,偶爾刁蠻一下,也不像龔若蘭那樣帶着一股子潑辣勁兒,陳凡實在喜歡她。

不僅喜歡她的長相,更喜歡她的身材。

不僅喜歡她的身材,更喜歡她的性格。

陳凡已經感覺到,短短的幾天相處,已經讓自己對這個女人生出一種可以用迷戀來形容的感覺,他真的捨不得她就此走了,因爲陳凡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如果李婷就此走了,他們之間或許永遠都不會再有交集了。

一想到自己要與這樣的大姐姐擦肩而過,陳凡覺得心裡苦,難受,他跳下小驢車,竟朝着回去的路跑了過去。

“小凡,你去哪兒?”

“回家!”

陳光鬥以爲陳凡害怕了,搖搖頭,“這孩子……”

一口氣跑到李婷的屋子裡,李婷正在收拾行李,看陳凡汗流浹背地跑過來,女人回頭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跟你爺爺出去辦事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陳凡不理會她的疑問,臉漲得通紅,“姐,你能不走嗎?”

“不走幹嘛?在這裡跟你們乾耗着?”

李婷明顯在生氣,根本不想跟他多說話,卻不想,陳凡衝過來,一把將她抱住,李婷大驚失色,趕忙回身推他,卻不想,這小鬼平地裡生出一股蠻力,一下將她撲倒在席子上,竟不管不顧地啃了起來。

李婷一通掙扎,想說話,卻說不出,想推走他,又推不動,直等這突然發瘋的小色鬼強行分開自己的大腿,還把那貪婪無恥的爪子伸進去,李婷才怒不可遏地推開他,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你瘋啦!?你當我是什麼?!!!”

陳凡捂着臉,轉身跑了,第二天早飯都沒吃就到了學校。他趴在課桌上發呆發了一早上,臉腫得跟豬頭似的。

同學們看得有意思,想逗逗他,又怕這貨發飆,就這麼竊竊私語地過了兩節課,課間操的時候,一個叫白小奇的女生蹦蹦噠噠地跑了過來,“陳凡,陳凡!門口有個大姐姐找你呢!你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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