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處,好處,好處!就知道好處!蘇沫同學你這是掉錢眼兒裡去了吧!”陳凡做憤懣狀。
蘇沫白了他一眼,一推桌子,站起身來,“我吃飽了,回去了!”
“不再呆一會兒嗎?”陳凡眼巴巴地看着她。
“不了,警局還有事,我這個人平時很忙的,可沒那閒功夫陪你玩!”蘇沫拎着包包走到門口,回頭看了陳凡一眼,“我走了,賤人!”
“走吧,走了就不要回來了。”陳凡氣鼓鼓地說。
蘇沫嫣然一笑,還是跑了。
陳凡放下飯碗,想了想,恍惚間回頭瞥了一眼,正看見一個鬼氣森森的小男孩兒站在角落裡,怯生生地看着他。
陳凡朝他擺擺手,小男孩兒趕緊跑過來,他縱身一跳,跳到蘇沫坐過的位置。
陳凡盛了一碗飯給他,臉上顯出一點小溫柔,“吃吧,吃吧,吃飽了就送你走。”
小男孩兒用手抓飯,充滿趕緊地看了陳凡一眼,不住點頭。
“嗡……”桌邊的手機響了起來,卻是一個並不陌生的號碼,陳凡按下接聽鍵,把手機放在耳邊,“紅姐?”
“有時間嗎今天,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談談。”電話那頭兒,吳一紅不卑不亢地說。
“看你說的,紅姐找我,就算有事我也得過去啊!洗乾淨等我,我一會兒就到。”
陳凡把飯碗放下,收拾收拾,“我出去一趟,可能很晚回來,你呆在客廳裡不要亂跑,知道嗎?”
小男孩兒點點頭。
陳凡去二樓給爺爺奶奶上香,深深地看了二位老人的遺像,好半天,這才穿上外套出去了。
時間已是深秋,外面有些冷,陳凡把小姐姐留給他的圍巾翻出來,裹在脖子上,睹物思人,陳凡一陣惆悵,他沒有打車,沿着街道走,一路上,這心裡頭都是空落落的,很不是個滋味兒。
“紅姐,你找我啊!”酒店頂層,吳一紅的辦公室,陳凡推門進去的時候,一個穿西服的男人正恭敬地站在一邊,拿文件等吳一紅簽字。
吳一紅示意陳凡等一等,把文件看完了交給那人,才一推桌子站起來,給陳凡接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聽說你又進醫院了,本來想去看你的,可惜警察戒嚴了,進不去!怎麼樣,死不了吧!”
“託您的福,沒事。”陳凡翹起二郎腿,笑着說,“這天沒黑呢就把我叫來,這是多想我?”
“去去去!去一邊兒去!再說這樣的流氓話我可生氣了!”吳一紅抿嘴笑,白了陳凡一眼,“這次來是正經事,我聽說,宗拉維蒙讓你給砍了,是真的嗎?”
“是。”陳凡點頭。
“你是真夠厲害的,這次我是真的服了你的。”吳一紅走過來,幫陳凡整理了一下衣領,“你住院那會兒,有個人來找我!說是有話要跟你說,卻不敢單獨見你,聽那意思是想讓我做個和事佬!只是,我跟這個人不是特別熟,也沒有當既答應他!現在你出院了,正好問問你你是怎麼想的。”
“誰呀?”陳凡做詫異狀。
“彭一幕。”吳一紅一字一頓地說道。
“不見!”陳凡直接回絕了。
“別呀,人家都來找我了,你好歹給個面子嘛!”吳一紅也不知道彭一幕怎麼惹到陳凡了,鎖了門,斜坐在陳凡的大腿上,“彭一幕也算個人物,有些門路,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結,你使什麼小孩子脾氣?”
“我說不見就不見!怎麼的?我要見誰不見誰,我都做不得主了嗎?!”陳凡的手摸在吳一紅的大腿上,板着臉擺出一副很不高興的架勢。
吳一紅給說的沒脾氣,輕嘆一聲,“行行行,你老大,你厲害!你說不見就不見,我回頭跟他說一聲不就得了嗎?”
“這還差不多。”陳凡挺滿意,把玩着吳一紅嬌柔的身子,“最近,蕭琳兒那邊有什麼消息嗎?我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她了!她沒在背後嘀咕我吧!”
“嘀咕倒是嘀咕了,只是嘀咕了些什麼,不好與你說。”吳一紅依偎在陳凡的懷裡,把玩着手腕上的一塊亮閃閃的手錶,“唉,看樣子人家說得對,你們男人啊,都是一個樣兒,喜新厭舊!你這纔跟了她幾天呀?張口閉口都是她!你那麼喜歡她,去跟她睡覺去呀!指不定她也岔着腿瞪着你呢!快去!快去!”
陳凡看吳一紅像是在吃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誒,這話你說的不對!新有新的好,老也有老的妙處!我呀,偏偏喜歡紅姐這樣,生猛,霸道,用着還順手!”
“去你的!”吳一紅明知道陳凡是在故意埋汰她,狠狠地給了陳凡一下,“再說這樣的混賬話,我割了你!”
“割了我?你捨得?”陳凡的眼神變得曖昧起來,微微側頭,在吳一紅的下脣上咬了一下,吳一紅一聲嚶嚀,手一搬,立即張開小嘴兒迎了上去。
“噹噹噹。”外面有人敲門。
吳一紅微微一怔,趕緊把手抽出來,整理了一下衣服。
心說誰這麼煩人!偏偏趕這個時候來!
“誰呀?”
“姐,是我呀!”
外面卻是吳瓊的聲音。
“滾蛋!我這兒忙着呢,沒時間搭理你!”吳一紅沒好氣地說。
“姐,我找你有事!”吳瓊挺委屈似的。
“沒聽你姐說嗎?有事兒,忙着呢!”陳凡咧嘴笑,朝門口喊道。
吳瓊一聽是陳凡的聲音,立即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得,咱走吧!他倆不定忙什麼時候去呢!”吳瓊對孫小妖說。
“那咱倆也沒閒着了,也找個地方忙活忙活吧!”孫小妖媚笑一聲,依偎在吳瓊懷裡。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陳凡坐在吳一紅的辦公桌後面的轉椅上,正用吳一紅的電腦跟一個網名叫“賤人都該死”的神秘女人在聊天,桌子底下,時不時地露出幾聲嬌喘,卻是吳一紅正跪在桌子底下不知在忙活些什麼。
“fn305是嗎?”陳凡飛快地敲打着鍵盤,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對。”屏幕那頭兒,對方只回了一個字。
“好了,謝謝了。”陳凡關閉窗口,手垂下來,摸着吳一紅蓬鬆順滑的長髮露出一個很可怕的表情。
“啵兒!”
吳一紅張嘴,仰着頭露出一個很享受的表情,“怎麼樣?有着落了嗎?”
“差不多了。”陳凡冷着臉盯着電腦屏幕,“蘇沫說,射傷我的那把槍的子彈已經檢查過了,這子彈非常特殊,並不是通用性的步槍彈,他們的人仔細對比過,現如今已經確定,這子彈是從一隻型號爲fn305的步槍裡打出來的。”
吳一紅翻着眼睛看陳凡,做疑惑狀,“fn305?我怎麼沒聽說過呢?”
“這是美國研製的一種新型狙擊槍,口徑小,體積小,威力偏弱,卻準確靈活,國內沒有幾個人擅長使用這種槍械,在黑市上更是很難買到,而專業人士透露,大約兩個月以前,有人弄了一隻這樣的槍過來。”
“誰?”吳一紅問。
“不知道。”陳凡說。
吳一紅做泄氣狀,“那你說這個有什麼用啊?”
“我雖然不知道是誰弄來的這隻槍,卻知道這槍是誰在用。”陳凡低頭看看吳一紅,吳一紅鼓着嘴,只翻着大眼睛看他,不說話。
“事實上,擅長用這種狙擊槍的人非常少,可恰好有一個人,就在附近!我總覺得這事兒不像是巧合。”陳凡頓了頓,目露兇光,“他們忍了那麼久,還是出手了!既然要玩兒陰的,我就陪他們玩玩兒!”
“你可別亂來了,你身上的麻煩還少嗎?這要是再出事,沒人能保得住你!”吳一紅很擔心地抓着陳凡。
“放心吧,我有我的辦法,不會給他們留下把柄的。”陳凡在吳一紅的臉上捏了捏。
吳一紅欲言又止,她不太同意陳凡的說法,卻又感覺自己說了也沒用,尋思尋思,輕嘆一聲繼續忙活自己的。
陳凡摸着吳一紅的長髮,仰着頭,很享受的樣子,可這心裡頭,卻有一個聲音在反覆唸叨,“姐,你究竟在哪兒呢?”
跟吳一紅玩兒了一會兒,陳凡出來,吳一紅意猶未盡,拉着陳凡的胳膊對他說,“我明天沒事,今天晚上你去我那兒住吧!反正你家裡也沒人,閒着也是閒着。”
“我看看吧。”陳凡瞥了吳一紅一眼,心說這吳一紅真是越來越浪了,整個一饞貓,吃不夠。
“那我等着你哈!”吳一紅放開陳凡,朝他擺擺手。
陳凡消失在門口。
“大哥,是她嗎?”
對面的樓上,一個陌生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她!”
另一個聲音也出現了,相比之前,卻蒼老些。
同一時間,大雨過後,泥濘的小道兒上一個瘸腿老人扭着身子,一瘸一拐地在路上跑着,他很累了,卻依然執着,手裡攥着的柺杖上裹滿了泥巴,灰布衣衫也給泥水浸溼了。
他顫巍巍地爬上小路,看着不遠處密林遮蓋下的一座深山道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啪啪啪!
叩打山門,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道童出來,道童打稽首躬身施禮,“無量天尊。”
“白道長在嗎?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講!”
陳三金拄着棍子,聲音都在顫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