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陳凡被要求與蕭琳兒共進午餐,陳凡答應過人家,既然蕭老大發話了,他也不好回絕。
“其實你的想法是對的,宗拉維蒙的硬功很是厲害,可以說是刀槍不入!但是,大約十幾年前,他確實被人砍傷過,傷了他的人是一個老頭兒,跟你同姓,他的名字叫陳三金。”
“陳三金?”陳凡做詫異狀,“誒,我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呢!”
“聽說過倒也不稀奇,他以前很有名氣的。陳三金號稱南山劍王,住得不遠。”
蕭琳兒露出一個居心叵測的表情,切了一塊牛排放在嘴裡,她閉上眼睛,很享受的樣子,“這個人不僅是一個用劍高手,還是一個鑄劍大師,他年輕那會兒打了不少寶劍,據說是給高人指點過的正宗傳人!我跟他不熟,你要是想拜會他一下就自己聯繫吧。”
“你爲什麼要幫我?”陳凡心裡頭很是詫異,上下打量。
“看你說的,我是你老大,當然要罩着你了!而且,從一開始人家就說過,我這個人沒什麼要求,只要你對人家好人家也會對你好!”
蕭琳兒朝陳凡的拋了一個媚眼兒,那聲音,嫵媚極了。
陳凡哭笑不得,“看樣子這個老大不白認啊!跟了你,我是賺大了!”
“那還用說?”蕭琳兒做得意狀,把小嘴兒一撇,靠在陳凡身上,“只要你忠心耿耿地服侍姐姐我,哄姐姐我開心,以後,這好處啊保證多得你數也數不清!”
“你既然這麼厲害,不如幫我宰了那個宗拉維蒙。”陳凡淡淡說道。
“宗拉維蒙那麼難辦,還是你自己來吧。”蕭琳兒撇着小嘴兒瞄了陳凡一眼,輕嘆一聲,“從一開始我就不建議跟他鬧翻臉,可你就是不聽呀!話說回來,這事情也不一定就沒有轉機,你那麼棒,又有一件寶貝在手裡,指不定別人做不到的你就能做到了!”
“你好像很懂嘛!”陳凡總覺得蕭琳兒不簡單,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蕭老大,你也學過法術嗎?”
“別鬧了,我要是會法術我就把你變小狗了,還用得着這麼伺候你?”蕭琳兒白了陳凡一眼。
陳凡苦笑,“你說的倒也不是沒道理。”
桌子上的電話響了,是吳瓊打來的,“老大,你還跟那誰在一塊兒呢嗎?”
“是啊,咋了?”陳凡做疑惑狀。
“你確定你要找的人叫陳三金?”
吳瓊掐着腰站在路口兒,眼巴巴地看着不遠處一個一瘸一拐的掃地老頭兒,“這個人我找到了,可他,可他也不像什麼世外高人啊!”
陳凡一愣,看向蕭琳兒,“那個人長什麼樣兒?多大歲數?”
“快七十了,瘦骨嶙峋一老頭兒!有一條腿是瘸的,還有一撮兒山羊鬍!”
吳瓊遠遠地看着老頭兒,小聲說。
“沒錯了,就是他!”
蕭琳兒聽得清楚,朝陳凡點點頭。
陳凡趕緊掛了電話,打了車飛奔過去。
這是一家武館,名爲“金翅大鵬搏擊健身俱樂部”。
武館分三層,人不多,大部分學員都在裡頭上課。
一樓的門口兒,一個老爺子抱着笤帚在掃地,旁邊兒一個年輕人坐在小板凳上,正磕着瓜子兒在旁邊吆五喝六。
陳凡跟吳瓊過來,那年輕人趕緊起身,“誒呦!兩位!兩位是來學功夫的嗎?我們這兒啥功夫都有,泰拳、散打、自由搏擊、跆拳道、空手道、桑博戰舞,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學不到的!來來來,裡面看看吧!”
陳凡站門口兒看了老頭兒一眼,又看看他,“你們這兒教傳統拳嗎?”
“教!教!”年輕人很明顯地愣了一下,趕緊點頭,“要學傳統拳是吧!我們這兒也有!太極八卦啥的都有!還有器械嘞!學費不貴,還專業,您看您想學什麼?”
“我想學劍法。”說話的時候,陳凡看老者。
老者貓着腰,只顧着收拾地上的垃圾,也不說話。
“學劍法?啊!有!有!”年輕人繼續賠笑,趕緊點頭,“劍法當然有了!裡邊請!”
陳凡隨年輕人進門,他叫了聲“您稍等”,趕緊跑了進去。
陳凡在外面的長椅上做了一會兒,一個穿着散打運動員的黑色背心短褲的中年男人給帶了過來。
“這我們館長,散打王左長軍!”年輕人很恭敬地給陳凡他倆坐着介紹。
“你們倆想學劍法啊!”左館長把拳套摘下來,看看兩個人,“我們這兒有教套路的!都是考段用的,長穗劍,短穗兒劍,都有!你看你要報哪個班?短班一個月,學費三千五,長班半年,學費一萬二!咋樣?”
“價兒倒是不貴。”陳凡看了他一眼,揹着手打量着屋裡頭噼裡啪啦耍着刀槍棍棒的幾個人,“不過,我不想學這花拳繡腿,我想學些真功夫!”
“真功夫?要學真功夫你學散打啊!散打,泰拳,很實用!槓槓的!”可能是把陳凡當成肥羊了,左館長很高興地一側身,來了個側踢,動作很快,很流暢,“咋樣!大家好使!跟兄弟你說句實話吧!這年代,傳統武術不行了!都花架子,你要是圖好看,就跟着他們練,要真想打架,還得來點兒實在的!”
“散打我學過,泰拳我也試探性地接觸過,不覺得有多好。”陳凡咂咂嘴,“誒,我聽說你們這兒有一個老爺子,劍法很厲害,不知道能不能給我引薦一下。”
“老爺子?”左館長像是猛地明白過來,他一側頭,“誒!陳三金!叫你呢你過來!”
“館長……”老爺子趕緊過來,點頭哈腰。
“你說的是他吧!”左館長笑了起來,眼神裡帶着輕蔑,“給你介紹一下哈,別看這老爺子年紀一大把了,在無數圈兒裡,卻是個備份極高的人物,他年輕時候號稱南山劍王,厲害着呢!你要學劍法,還真可以找他!”
陳凡意味深長地看了老爺子一眼,“老爺子,您就是陳三金?”
“是,我是叫陳三金!”老爺子點頭哈腰,顯得很是忐忑。
“久聞大名。”陳凡抱拳拱手,顯得很尊敬。
旁邊站着的左館長一下就懵了,咧着嘴看陳凡,“不是,你真想跟他學劍法啊!那行,你們先聊,我上去了!那個誰,你照顧一下。”左館長對年輕人說道。
年輕人點點頭,一臉無奈地看了吳瓊一眼,吳瓊也不知道陳凡是犯了什麼病,撓撓頭,老實看着。
“老爺子,能不能借一步說話?”陳凡扶着老爺子走到一邊,坐下,“老爺子,您怎麼……”
“一言難盡。”老爺子輕嘆一聲,“我老了,年紀大了,打也打不動,還廢了一條腿,十幾年前跟人比劍傷了他的性命,等放出來了,已經一大把年紀了,現如今這年月,我能怎麼樣?”
老爺子一臉苦澀地看着陳凡,手裡還抱着那個柺杖,“左老闆以前跟我學過拳,還認我這個師傅,這不,給我一條生路,一個月一千多,足夠老頭子我一個人活的!”
“左館長是您徒弟?”陳凡嚇一跳。
“也不算了,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這孩子有本事,另謀出路,你看這武館不也經營得風風火火的嘛!”
老爺子平時不怎麼說話,一遇上陳凡,卻也打開了話匣子。
陳凡仔細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這南山劍王陳三金還真是遇上麻煩了,多年前經營一家武館,遇上同行找事兒,倆人話不投機當場動手。
對方用槍,他用劍,一時沒注意,陳三金劃開了對方的喉嚨,要了他的性命。
後來投案自首了,還是判了二十年,在監獄裡忍氣吞聲地過了十五年,因爲表現好,提前放出來了。
可出來以後,物是人非,老人雖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出來後卻沒人認他。
他老無可依,只能找活兒幹,現如今窮困潦倒,只能靠着一個月千八百的收入勉強生活。
“您可是南山劍王啊!在這裡掃地,那本事不是都荒廢了嗎?”
陳凡頗覺惋惜地看着他。
“嗨,都這時候了,提那個做什麼!”老爺子一擺手,“我學的劍法,是用來跟人拼命的,招招打要害!這功夫雖然實用,卻太過狠毒,而且,總的來說劍法走得是剛猛路數,兇狠,卻不夠花哨,不好看!這年月誰會學這個?沒人學!”
陳凡依然不解,“即便如此,您的拳腳功夫也該是一流的,您可以教拳啊!”
“啪!”老爺子拍了下大腿,看陳凡,“教拳?教誰呀?老頭子我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哪家武館敢要我這樣的老頭子!”
他端着手給陳凡看,陳凡才發現,他不僅瘸,手也抖得厲害。
陳凡有些感慨,輕嘆一聲,“那真是可惜了,好端端一身好功夫。”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老爺子也跟着感慨了一陣,忽然咧嘴,很詫異地問陳凡。
“我惹上了一個不好惹的人,叫宗拉維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