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會好起來的,主人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照顧你。佟妃姐是個好人,她不會爲難你的。”
陳凡掛了電話,迅速走了。
“要我說你還是住在我這兒吧,我就不信誰敢來抓人。”佟妃說。
“算了,給你添麻煩,李一舟跟我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很明顯是在提醒我,我看得出來他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那個李一舟靠得住嗎?”
“靠得住。”
“我一直很奇怪,你是怎麼跟他搭上關係的,他是公安系統的人,跟你八杆子打不着的關係吧!”
“李一舟有個女兒,叫李婷。”陳凡說。
“明白了。”佟妃恍然大悟。
“那你準備去哪裡?現在風聲這麼緊,你跑不遠的。”
佟妃幫陳凡收拾行李,一邊收拾一邊問他。
“再看看吧,我現在也沒有什麼想打算,總之小蠻先託你照顧了,那姑娘是個好孩子,你千萬不要爲難她。”
“看你說的,你佟妃姐是那種尖酸刻薄的人嗎?”佟妃白了他一眼,手放在陳凡的後背上,見她含情脈脈地看着自己,陳凡心中一暖將她抱在懷裡。
二人擁吻了一陣,陳凡依依不捨地走了。
“陳凡!”佟妃將他叫住,“今晚別走了,好不好?”
陳凡搖搖頭,“我會回來的。”
陳凡從佟妃的家裡出來,用公用電話打給了孫雅馨。
孫雅馨挺着個肚子出來,在一個十分偏僻的小巷裡見了陳凡,“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公公說,這個事情很難辦,除非那邊撤訴,要不然你是跑不掉的。我們這邊你是知道的,一等洋人二等官,三等民族四等漢,你不單傷了那些老外,還開了槍,這件事情有多惡劣你應該知道!”
“是他們先開的槍。”陳凡說。
“我已經打聽過了,人家的說法跟你不同,那幾個洋人已經跟警方的人說了。大體的意思是說,你忽然闖進酒店,槍傷了一個,刀傷了兩個,還有一個無辜的女士被你捅了,現在還在醫院呢。雖然上面的人還沒給一個明確的說法,可從目前的消息來看,這次你的麻煩大了,他們已經把你當成了十足的危險人物。”
“你相信我嗎?”陳凡側頭。
“廢話!我要是不相信你,我就不來了。”
孫雅馨握住了陳凡的手,眼巴巴地看着他,“要不你去自首吧,我幫你找幾個能說得上話的人,大事化小。我公公說了,只要找的人足夠厲害,你在裡面呆幾年就能重新來過,不用擔心!”
“呆幾年?呵呵,我爲什麼要呆幾年?我自認爲我們有做錯什麼。他們襲擊了我,把我抓到一家底下醫院去做解剖,還偷了我的東西!我回去取的時候後面冒出一個人開了槍!我還手了,打傷了兩個,而那個被我紮了一刀的不是別人,正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陳凡撩起眼皮看了孫雅馨一眼,“雅馨姐,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處理的,我現在找你來沒有別的意思,一方面探探口風,想知道上面的人對這件事怎麼看。另一方面,我想你幫我一個忙。”
陳凡頓了頓,“我家出事了,爺爺奶奶都出事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姐姐不知去向。你人脈很廣,又有後臺撐腰,我希望你能幫我留意一下,如果市裡有什麼風吹草動的,通知我一聲。”
陳凡說着,站起身,他的手放在孫雅馨的臉上,摸了一下轉身走了。
“陳凡!”
孫雅馨一把將他拉住,“那你多小心。”
“我知道。”
陳凡轉身走了。
陳凡走在大街上,無處可去,正鬱悶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陳凡接了電話,那頭兒是上官雲峰的聲音。
“你在哪兒呢?”上官雲峰問。
“在街上。”陳凡說。
“給我一個準確的地兒,我去接你,羅三炮羅三叔帶人過來了!”
陳凡看看四周,把地址發給他,很快,上官雲峰開着一輛車過來。
身寬體胖的羅三炮從車子上下來,身後還帶着一個,陳凡一看,帶來的人,是大黃牙。
“我們找個地方吧。”羅三炮說。
四個人專挑僻靜地兒,找了一圈,最後在一個快打烊了的餛飩館兒停了下來。
找了一個小包間,要了餛飩,要了小菜兒,四個把門關上,邊吃邊聊。
“你爺爺出事那天,我剛從他家裡出來!”
羅三炮說。
“當時我正在跟你爺爺喝酒,外面忽然來了幾個人,爲首的是一個怪人,頭髮編辮兒,掛着很多奇怪東西,一走起路來嘩啦嘩啦響,這個人我不認識,但是看他的膚色,不像是本地的。他挺黑,身上都是紋身,誒呀,那紋身密密麻麻的,一身都是,包括這手背上,臉上,反正有肉的地方就有!那紋身看着就邪乎!我現在還記着呢!”
“他跟我爺爺認識嗎?”
陳凡印象裡不記得有這麼一個人,微微皺眉。
“不知道,反正我是不認識,當時他也沒說話,推開大門就進了院子了。你爺爺一看不對勁,就披着衣服出來了,上下打量,他倆對視了半天,你爺爺忽然跟我說,說老哥你先走,我一看氣氛不對,趕緊就跑了。”
羅三炮說着,擦擦臉上的汗,“那人等我走了,忽然開口了,他跟你爺爺說了啥我不知道,就知道,他進了你家,跟你爺爺一起進去的,然後……”
“然後還挺消停的,沒啥動靜,我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生怕出事。後看來他倆沒打起來,就走了,誰成想,半夜三更的,你家裡就起了大火,我們衝過來撲救的時候,已經晚了,事情就是這樣。”
“羅大爺說的對,當時那個怪人我也看見了!那渾身上下,一嘟嚕一嘟嚕的,掛着的都是些小珠子小鐵環兒啥的,看着不像正經人,打扮得也不像正經人。他剛進村兒的時候我就看見了,還是,還是我給他指的路……”
大黃牙還挺實在,咧着嘴看陳凡,“陳凡,我是真不知道他啥來路,我還以爲是你爺爺的朋友呢,畢竟你爺爺和尚道士的認識不好怪人!”
“這不怪你。”陳凡說着,輕嘆一聲,“那個人什麼時候走的,你們知道嗎?”
“村口兒住的二嬸兒倒是給了一個說法,說是,晚上出來倒髒水的時候看見他了,他夾着一個木偶一樣的東西出來了,正往車上塞,那情形,還把她嚇了一跳!”
“木偶!?”陳凡臉色大變。
“誒,二嬸兒說,那木偶,身上穿着衣服,看着跟真人兒似的,渾身上下都是紅的,還有頭髮,就是因爲那黑頭髮,她把那個當成真人了,她一哆嗦,手裡的捅都掉地上摔了一個大口子!”
大黃牙說着,咧嘴看陳凡,“而且,二嬸兒還說了,那人上了一輛車,他不大認識那是什麼車,不過看他的描述,應該是個suv。”
“開車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陳凡問。
“一箇中年人,年紀不大,四十不到的樣兒。”大黃牙說。
“他有沒有看到一女人?”陳凡想了半天,問他。
“女人不在車上。”羅三炮忽然開口了,他咧着大嘴看向陳凡,“你說的是你們家的那個小姑娘吧!她死了!”
陳凡愣住了,“不是隻發現了兩具屍體嗎?”
“其實是三具,還有一個被燒光了,清理的時候沒找到,我出來的時候聽說的。”
陳凡大爲惱火,“這種事情都能搞錯嗎?!他們幹什麼吃的?!”
羅三炮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點着桌面對他說,“嗨,咱那兒什麼情況你還不知道嗎?當時辦案的民警馬虎了,沒發現!後來是那個,那個市公安局的什麼大官兒親自過問的這個案子,讓回去仔細查,這才又來了一批人重新弄的!我出來的時候那邊的人都在研究呢,現場又給封鎖了,還專門有幾個人過來問我來着,問我那第三個人是誰!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呀,就說你的帶回來的女朋友!原本他們想找你瞭解來着,可你這邊不也貪上麻煩了嗎?聯繫不上!”
“好吧。”陳凡扶着腦門兒坐在桌邊,想了半天,“上官,你不是我爺爺的徒弟嗎?你跟他學了那麼多年的本事,應該對他的圈子比較瞭解,你說你知道那個怪人是什麼來路嗎?”
上官雲峰沒說話。
“上官?”陳凡有問了一句,他還是沒說話。
陳凡捅了他一下,上官猛地一轉頭,“咋了?”
“你尋思什麼呢?”
陳凡心裡頭正堵得慌,見這個時候他還走神了,心裡頭有着濃濃的不痛快。
“沒,我就聽他們說那個渾身都是刺青的人的時候,想起一個事兒。”
上官雲峰說着,對着自己的臉比劃了一下,“你爺爺還年輕那會兒,有個死對頭,他叫宗拉維蒙,是個泰國來的降頭師,我知道的人裡,就他身上的刺青特別多。”
陳凡皺眉,“宗拉維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