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一翻身,坐直了,兩隻眼睛目光炯炯,“洋人?要見我?”
“沒錯。”
女人身子一扭,坐在了老者的身對面兒,“他們怎麼找到我的,我也搞不清楚,不過他們確實讓我給您帶個話兒,說是他們已經找到了能幹掉那個男人的方法。這事兒原本我沒尋思跟您說,但但如今看您爲這事兒如此頭疼,我覺得,若是沒有實在的把我的話,他們那邊而非倒也不妨一試。”
老頭兒目光閃爍,忽然翹起了二郎腿,“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些王八蛋願意出頭幫我?天下哪兒來那麼多白撿的便宜?!”
“白撿的便宜自然是沒有的,想要做買賣,真得看價錢,只是談都不談,誰又知道價錢啥樣兒呢?您說…”
“那就見見,我倒是想看看,究竟何許人也。”
“那萬妖樓那邊…”
“萬妖樓是我們的盟友,不能得罪,而且, 就眼下來看,那個臭娘們兒我們還有點兒用。”
…
“嘶——”
“呼——”
手裡捧着茶杯,對着吹了吹,祁鳳鳴坐在小茶館兒的角落裡,跟陳凡對坐着,在他身邊,一個還算漂亮的年輕女人抱着肩膀,上下打量着這位大名鼎鼎的傳奇人物。
“她誰呀?以前沒見過啊?”
陳凡看女人眼神兒不善,訕訕一笑看向祁鳳鳴。
“別瞎說,這是我們局裡的人。”
祁鳳鳴說着,身子往前一探,“聽說,有個人正在背地裡集結人馬,要搞你啊,連萬妖樓的人都驚動了。我們接到了類似的情報以後,上面的人覺得應該通知你一聲,所以我就來了。怎麼樣,有準備麼?”
“準備肯定是有的,管用不管用的就不清楚了。”
陳凡憨笑一聲,縮着肩膀看了祁鳳鳴一眼,旋即眼皮一耷拉,“我真沒想到你們竟然也知道萬妖樓,奇怪的是,萬妖樓做得這麼大了,你們竟然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們不覺得你們應該做點什麼嗎?”
“你說的倒是容易,樹敵與衆,你知道下場麼?我們的對手還不夠多麼,那麼個時候,不得分清主次矛盾啥的麼。更何況,萬妖樓雖然存在,但對整個社會的危害不大,起碼跟那兩夥人比起來,危害不大。原本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呢,這個萬妖樓跟司馬長青一夥兒人聯手了,可是不知道 因爲什麼,好像到了關鍵時刻,他們卻作壁上觀,把司馬長青給賣了。咱也說不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麼態度,僅僅就我們而言,萬妖樓那邊還是安撫爲主。就算要收拾她們,也得慢慢來不是。”
“可是,他們好像蠢蠢欲動了,現在憋着勁兒地想要找我的麻煩呢。”
“說起這個,我還很奇怪呢。”
祁鳳鳴縮了縮肩膀,“你跟他們到底有啥過節啊?爲啥他們一直死盯着你?”
“不知道,可能是因爲長得帥吧,他們嫉妒我。”
“嗤。”
旁邊的女人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兒,祁鳳鳴擺擺手,“去去去,外面等我一會兒。”
“那我去了。”
女人站起身,意味深長地看了陳凡一眼,上車去了。
“我聽說你跟萬妖樓有點兒淵源,是這意思不?”
“算是吧。”
沒有別人在旁邊,祁鳳鳴看起來隨意多了,“早些年,因爲一些機緣巧合,我呢,得到過白猿仙人的指點,實在要說也勉強算是有些師徒緣分,要不然我也不會大老遠過來找你聊一聊了。”
“白猿仙人好像是個厲害人物,怎麼,萬妖樓的人也去找他了?”
“怎麼能不找呢?”
祁鳳鳴耷拉着眼皮,“萬妖樓裡的那些傢伙,個個都號稱仙人,除卻現在的魁首以外,有仙首十二,個個都是統領一族的領袖,此外,還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號稱108將星,也多是些實力高強的人物,總體來講,實力不容小覷。”
“我知道萬妖樓牛逼,要不然他們也不敢公然跟冥府陰司叫板。”
“那你是怎麼想的?是戰,是和,你應該有個態度。”
“沒的選。”
陳凡冷哼一聲,“從他們收留了陰司的逃犯,公然與陰司爲敵的那一天開始,我料想着,我們之間的結局就已經定了。”
“你要跟他們死磕到底?你有信心麼?”
“我不想打,但非要打,我也不怕。”
陳凡淡淡一笑,將生死簿往桌子上放,“我爲陰司做事,誰招我,我砍誰。”
“你總不能把萬妖樓的人全給殺了吧,雖然這裡頗有些窮兇極惡之徒,但是,那麼大個門派,良莠不齊是常有的事兒。”
“我也不想趕盡殺絕,但也不能讓人騎在我頭上不是?您要是能說上話兒,您可以幫我知會一聲,就跟白猿仙人說,今兒這事兒小不了,如果可以,請他不要摻合,冥府陰司按章辦事,不與正道爲敵。”
“你的話,我會帶到的。”
祁鳳鳴給自己點了一根菸,“但我很好奇,你要怎麼做。”
“我說了,誰招我,我砍誰。做好的結果是他們自己解決,別來煩我,不行,就把帶頭兒的砍了,找個聽話的管事兒,還不行,就一個不留。”
“一個不留?”
“對,一個不留。”
陳凡陰測測地笑了起來,“我現在已經夠仁義的了,你知道當年北曱鬼王是怎麼幹的麼?”
“知道。”
祁鳳鳴嘆息一聲,搖搖頭,“那好吧,我就替你…知會一聲。”
“頭兒,這傢伙好囂張哦。”
祁鳳鳴出門兒,上車,女人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撇着嘴一臉不屑,“他是不是覺得自己挺行的,是不是覺得我們收拾不了他?”
“你收拾誰啊?”
祁鳳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把安全帶繫上,“他身份特殊,跟我們平時處理的那些妖人不一樣。”
“有啥不一樣的,不就是個神棍麼!我聽說他有點兒能耐,但我就不信他那腦袋是鐵打的,我一槍過去,他不就涼了?”
“哼。”
祁鳳鳴冷笑一聲,“手槍夠嗆,炸彈倒是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