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喉嚨裡咕嚕一聲,不敢擡頭,面對着面前這位傳說中的上古大妖,顯然,地位如他,也不敢造次。
“放屁!”
女人直接就怒了,怒罵一聲,“拉大旗,扯虎皮,你真以爲本宮是傻子?北曱鬼王都死了多少年了?難不成,他託夢給你了不成?”
“不不不,娘娘聽我解釋!娘娘隱居深山,不問世事,自然沒聽說最近的江湖見聞,據在下所知,北曱鬼王,的確重現人間了!”
“你怎知道是他?”
“時間除卻此人,還有什麼人,能號令冥府陰兵,引得十方老鬼盡出?又有什麼人,能手撕伽林教,奸砍黑袍會,打得司馬長青這樣的高手落花流水,又有誰,能把女媧共工這樣的上古大神都不放在眼裡…”
女人聞言,微微皺眉,“司馬長青死了?”
“是。”
“女媧娘娘也死了?”
“是。”
“那提婆達多呢?”
“死了!”
“嘶!”
女人倒吸一口冷氣,小聲嘀咕,“這是拿着名單挨個兒點名麼?”
她身子一轉,走上裡面的高臺之上,背對着二人擡起頭來,沉聲道,“此人,什麼樣貌,年紀如何?”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長得,倒是十分挺拔,耐看。”
女人陰沉着臉,緩緩轉過身來,“他叫你來的?”
“是。”
“他有沒有叫你帶話給我?”
“這…”
“這什麼這?有還是沒有?”
“有…”
“他叫你說什麼?”
“小的,小的不敢說。”
“有話快講,繞什麼彎子!”
“小的…小的…真不敢說…”
“你再磨蹭,我必殺你!”
女人說着,眼珠一瞪,氣勢凌厲,那磅礴殺氣驟然顯出,四周的空氣都在顫抖。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還不快說!”
“他給小的打了個電話,問我是否認識九狐一族的人,還跟我說,要是見了娘娘,便替他帶一句話兒…”
“帶什麼話?”
“他叫我告訴娘娘,是否…是否記得…是否記得青丘山下…一…一夜風流…莫要好了傷疤忘了疼,自取其辱…”
老頭兒說完,偷眼看了一眼那個高貴豔的“胡姬”娘娘,再看那女人,早已經氣得臉色發紫,一副要殺人的表情。
她的手,緩緩地捏在一起,拳頭攥得咯咯作響,忽然擡起頭來,閉上眼睛,胸口劇烈起伏老半天,斜刺裡四十五度向上看,一個深呼吸,兩個深呼吸,三個深呼吸…
“還有別的話嗎?”
“有…”
老頭兒喉嚨裡再咕嚕一聲,“他叫我給您留了個這個…”
老頭兒從懷裡摸出一張摺疊起來的紙條兒,遞了上去,女人隔空一抓,紙條兒立即落在手裡,打開紙條兒一看,上面竟然是簡簡單單兩行字。
字挺漂亮,沒有過多的筆法,就那麼簡單直接的樣子,但是看起來卻讓人覺得很舒服。
只是紙條上的字,略微流氓了些。
女人看了以後,氣得咬牙切齒,卻只能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你滾吧。”
老頭兒聞言,如獲大赦,連滾帶爬就跑了。
“你也滾!”
白髮男子剛想說什麼,被臭罵一聲,也連滾帶爬就跑了。
女人又把紙條打開,看了一眼。
“娘娘。”
外面有侍女進來,“十公主求見。”
她一擺手,“讓她玩一會兒再來。”
“娘娘。”
“又有啥事兒?”
“萬妖樓的人,來了。”
“什麼?”
“萬妖樓的人,來了。”
——割——
“吸溜溜溜溜——”
“咕嚕。”
腮幫子一動,陳凡深吸了一口氣,老半天之後終於露出了一個很滿意的表情。
小姐姐看着他跟個二傻子似的坐在電腦桌前喝奶茶,抱着家裡的小阿花差點兒笑出了聲兒。
“你笑啥?沒見過喝奶茶的?”
陳凡撇着嘴,一臉嫌棄。
“喝奶茶的我見過,像你這麼喝的沒見過。”
小姐姐說着,把貓放在一邊,站起來走到陳凡身後。
身子一歪,趴在了椅背上,“誒,今兒是不是忘了啥項目了?”
“啥項目?我咋不知道呢。”
“別跟我這兒裝糊塗行不行?”
小姐姐把小嘴兒一撇,“姐姐現在還沒走呢,你不去陪陪她啊?知道的是你自己不樂意去,不知道的還以爲我不讓你去呢!”
“我就是單純地懶得去。”
陳凡冷哼一聲,“那個臭娘們兒,無利不起早,不是啥好貨。”
“你現在知道了?以前不知道咋的?”
小姐姐說着,還嘲笑似的抱起了肩膀,“姐姐就那樣兒,打小就愛算計,話說回來,你家小月月不也差不多麼,說到底,利用你也是因爲有利用你的價值。要不是沒有這點緣由在裡頭,你也不尋思尋思,天底下男人那麼多,就那長相,那姿色,那條件的,人家能看得上你是咋的?”
“那你呢?”
陳凡往後一靠,斜着眼睛盯着這漂亮大妞兒,“他們看上我了,是因爲想用幫她們做事,你呢,你圖的啥?”
“我圖你能讓我再活一回唄。”
小姐姐把小嘴兒一撇,“要是沒有你,我現在,不也孤魂野鬼一般麼,受凍餓之苦,就算能披着屍衣裝成活人的樣子,也食不甘味,寢不安席,哪裡能像現在似的,像個正經人似的重新來過。”
小姐姐說着,又嘆息一聲,兩隻掐着陳凡的腮幫子,“又像你說的,我吃你的,喝你的,欠你的,這輩子出現在這裡,多半就是爲了還債來的,我想明白了,也認了,誰讓我攤上這麼個玩意兒了呢。”
“說得自己可委屈了似的。”
陳凡把眼睛一翻,“咋的,滿足不了你了是吧?跟我在一塊兒,委屈你了是吧!”
“我可沒那麼說!”
小姐姐抿着小嘴兒笑出聲兒,這兩隻手,也垂下來摟住了陳凡的脖子,“同樣是女人,誰家的女兒不想自己男人是個蓋世英雄?是當然好,不是,也沒辦法,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唄,睡都睡了,還能咋的。況且,你這人有千般不好,但也有那麼實實在在幾個優點不是?就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