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着,一臉殷切的樣子,“父親。”
“你還是在覬覦那個位置,對麼?”
老者輕嘆一聲。
“不,我是在關心火神一族的未來。”
男人說着,貌似忠厚地嘆息一聲,“父親,您知道凡人的一句話麼?女人當家,房倒屋塌,火神一族從開始到現在一個有23位當家人,其中,身爲女性的,一共只有兩位。而且,縱觀歷史來說,這兩個人都不怎麼樣。假若是二小姐上位,這一切尚能有個說法,畢竟,她出身高貴,是火神一族的嫡女,可是,大小姐祝紅焱卻並非如此,說句不好聽的,她出身卑賤,她的母親一樣卑賤,作爲一個戰利品來說,她的生母,實際上不過是被我們擄過來的玩物罷了,本質上,與豬狗無異,像這樣的女人要成爲火神一族的當家人,我想,不服的不止我一人。”
老者微微側頭,“你在背地裡聯合了多少人?”
男人略微遲疑了一下,“很多。”
“你們打算怎麼做?”
“殺了她。”
男人說着,緩緩地眨了下眼睛。
“你覺得,殺了她,你就有機會了?”
男人略微遲疑了一下,輕笑道,“父親,我說過了,我是爲了我族的未來,不是爲了我自己。”
“祝紅焱的實力並不弱,單憑你自己,恐怕不是對手。”
“我知道。”
“那你還要做?”
“沒錯。”
“你有必勝的把握?”
“父親,有些事,我覺得,你不知道反而更好些。”
老人微微側頭,看着自己的寶貝兒子,良久之後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你最近,是不是見了什麼人?”
“知子莫若父,父親果然瞭解我。”
“他們給了你什麼樣的許諾?”
“他們說,只要我願意,他們隨時都願意幫我掃清障礙,他們還說,如果父親願意,我們家,便隨時可以取代叔父的地位。”
“代價呢?我們需要做什麼?”
“他沒有明確地與我說,不過,仔細想來,這並不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您說呢?”
老者繼續沉默,沉默了老半天以後,輕輕地一敲柺杖,“你這是在把火神一族往火坑裡推。”
“此話差矣。”
男人遠遠地看着那一排排的祖宗牌位,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在我看來,火神一族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或者說,近百年來,一直就沒從水深火熱之中真正地離開過。不是麼?”
“哼。”
老者一歪嘴角,“看樣子,你不是來跟我商量的。”
“不,我是跟父親來商量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如果你殺了祝紅焱,事情敗露了,你會死無葬身之地,連我,都會被牽連進去。”
“我不會親自出手。”
“可是,一定會有人認爲是你做的。”
“沒錯。”
男人苦笑了一下,“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能笑到最後。”
“如果祝紅焱死了,二小姐纔是最大的受益者,你明白麼?”
“我會連她一起做掉。”
“你?”
老者轉頭看看他,“你搞得定那個叫陳凡的貨麼?”
“陳凡是陳凡,她是她,再說了,老虎不還有打盹兒的時候麼?您說呢?”
老人沉默不語。
“父親。”
男人屈膝跪地,看着老人,“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您心裡頭比誰都清楚,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正是火神一族迎來極大轉折之時,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你的事,你自己做主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老人說着,嘆息一聲看着 眼前的祖先靈位,“去吧,你,去吧。”
“是!父親!”
男人彎下身子,磕頭,站起來後,便一轉身直接走了。
走得決絕,沒有一絲留戀。
老人手裡拿着柺杖,站在當場,沉默良久,最後只能搖搖頭,輕嘆一聲。
“喂?”
男人拿出手機。
“怎麼樣?”
手機裡一個陌生的聲音。
“我已經支會過了,別再猶豫,動手。”
話說完,男人便把手機掛了。
“總裁,這次的會非常重要,我已經給您準備好了材料。”
小秘書一邊跟祝紅焱走着,一邊緊張兮兮地說。
“董事會的人好像不太高興,您要有些心理準備纔是。”
看祝紅焱風風火火地往裡面走,小秘書又把她拉住了。
“董事會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你做好你該做的就行了。”
祝紅焱笑了笑,把會議室的門推開。
大步流星踩着高跟鞋,咔咔地進了屋兒。
“各位。”
祝紅焱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了桌面上,“今天…”
話沒說完呢,身後的門,便關上了,於此同時,祝紅焱驚訝地發現,平素裡對自己恭恭敬敬的那些人一個個都低着頭,沒一個人都木雕泥塑一樣,竟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祝紅焱微微一皺眉,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你們…怎麼了?”
“哼哼哼哼哼…”
隨着一陣陰測測的怪笑聲,會議室的後面,忽然繞出一個人來。
這是一個打扮得像是唐僧一樣的傢伙。
他身子乾瘦,臉上的皺紋很多,嘴巴略微地往外鼓鼓着,看起來十分地不咋地,但是,那一對小眼睛卻精光四射,一咧嘴,口中金光燦燦的,全是金牙。
不知道這是不是炫富的一種方式,不過,能看出來實際效果不怎麼樣,因爲,這東西看起來不單不美,甚至有點兒噁心。
很噁心那種。
耷拉着腦袋看着桌子的大大小小的管理層偷偷地轉頭看向了祝紅焱,祝紅焱微微一皺眉,這一個個,便迅速散了,躲到了一邊去。
只有三五個人站起來,清一色地揹着手,站到了那個僧人的身後。
祝紅焱耳根一動,臉色微變,微微地往後推了半步,陰沉着臉一皺眉,“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兒?”
“阿彌陀佛。”
那鼓嘴僧人豎起單掌,誦了一聲佛號,緩緩地撩起眼皮時,一張老臉上,隱隱地露出幾分陰毒之色,“女施主,可還記得貧僧?”
這不說話,祝紅焱還沒看出來,聽得和尚的聲音十分尖銳娘氣,像個太監嗓,祝紅焱經不住陡然一驚,嚇得花容失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