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後半夜,大晚上的路邊的門診依然亮着燈,納蘭手裡捏着一支圓珠筆不知道在寫着什麼,外面門一開,陰風陣陣衝了進來。
納蘭略微一皺眉,擡起頭來,着眼時正看見白女王拎着東西一步三搖地進來。
納蘭一見她,不由得臉色微變,眼神也瞬間變得兇狠起來,冷哼一聲很輕蔑地說,“是你?”
“沒錯,就是小的。”
白女王笑吟吟地跟納蘭做了個萬福,走上前來,將死皮子和那生死簿一起放在了納蘭的桌子上,“我家主子要我把這個給你們帶來,你看看吧,這個,是死了的那個鬼差的證件,這個,是兇手,我家主人說了,一個蘿蔔一個坑兒,這個位置,我頂了。”
“哦?”
納蘭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笑得還挺燦爛,甚至給人一種她很想笑的感覺,“你家主人是誰呀?”
“你知道的,何必問我?”
“哼。”
納蘭把手裡的東西放在桌子上,笑吟吟地上下打量着白女王,“你好歹也是一個割據一方的人物,手底下的小鬼兒沒有一千也有幾百,像你這樣的女人竟然認了那麼一個玩意兒做主子,你就不覺得窩囊麼?”
“有啥好窩囊的,我又不是皇上,還真能稱霸一方是怎的?鳥隨鸞鳳飛騰遠,人伴賢良品自高,你情我願的事情,別人管得着麼?”
“這話倒也不錯,只是我不明白你究竟看上他什麼了,你爲什麼要認他爲主?”
“想知道?”
“當然。”
“因爲…”白女王翻着眼睛想了想,“帥。”
“嗯!?”
“因爲什麼?”
“帥。”
白女王羞答答地來了一句,還有點兒小靦腆上了。
“呵呵。”
納蘭一臉不屑。
“這是主人給你的條子。”
白女王從懷裡掏出了陳凡寫的那張紙條,“如果方便的話,我希望證件早點下來,本女王也知道自己做了很多壞事,罪孽深重,爲了不連累我家主子,我得早點兒上崗多賺點業績不是,希望您能高高手,行個方便。”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把證件給你?你以爲你是誰?”
納蘭站了起來,到一邊接了一杯熱水,旋即拿着保溫杯回來,坐在椅子上,面對着白女王詫異的目光還有點兒洋洋得意的樣子,“城隍局陰陽司主事,是我,不是那個叫什麼陳凡的,你要搞清楚了,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鬼差罷了,像他那樣的小嘍囉,在我的手底下手幾十個,就算這裡死了一個,證件也被收回了,可這個空缺誰來填上,也不是他說了算的,明白麼?”
白女王一挺這話表情略微凝重了些,“那您的意思是?”
“東西可以留下,你可以走了,看在你能把東西帶來的份兒上,權且放你一馬,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哦。”
“哼。”
白女王看納蘭一副牛逼哄哄的架勢,抱着肩膀靠在一邊,“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有人走後門兒在等着這個機會咯?你不按規矩辦事,就不怕…”
“規矩當然是要遵守的,但,你還沒有資格跟我討論這些,入果我是你,我就現在滾出去,要不然可別怪我…”
“嘎——”
椅子被拉了出來,白女王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大大方方地翹着二郎腿,仰着身子,兩隻手相互交疊放在腿上,“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你真的以爲天高皇帝遠沒人管得了你了麼?沒錯,本女王十個加在一起也不是你的對手,你要殺了我,很容易,但你不要忘了,我家主人可是連鬼差都敢殺的人!提婆達多何等人物?大藏康巴和羅布丹增是什麼水平?這樣的混世魔王我家主人都不曾放在眼裡,你以爲,就憑您一個陰陽司主事就能隻手遮天了?要真這麼想,也未免太天真了吧。”
“怎麼,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好像很瞧不起我似的?”
“不不不,您不要誤會,人家怎麼敢瞧不起您呢,只是人家就這麼回去了,難免會被痛罵一頓的,你知道的,我家主人的脾氣也不怎麼好,一旦兇起來人家打心眼兒裡覺得怕怕的呢!更難辦的是,我怕我將您方纔的話直通通地說出去,他怕是要提着一把大刀殺到這裡來,到時候可就不好辦了呢!”
“他還敢殺了我不成?”納蘭一撇嘴,冷哼一聲,“那他是不想活了。”
“那倒不至於,像您這樣的級別,殺了您那是天大的麻煩,恐怕就算是我家主人也沒有這個膽子,不過…”
白女王往前湊了湊,“以我家主人的實力,要是真動起手來,怕是您這樣的級別也免不了會被人家按在地上瘋狂摩擦的吧,以我對他的瞭解,他幹得出這事兒來,想想,就算您神通廣大能把這件事擺平,甚至能想方設法讓滅了他,萬一這事情傳出去,堂堂陰陽司女主事讓人給那啥了,到時候,您還怎麼對您的手下頤指氣使?要是我呀,可是羞得活都活不下去了呢!”
“…”
看着白女王拿小爪子啪啪打臉,還眉飛色舞地威脅着她,納蘭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可細尋思白女王說的話,納蘭也不由得菊花一緊,經不住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她雖然自視甚高,卻也頗有些見識,作爲陳凡名義上的上司,她也知道這個橫空出世的“小嘍囉”跟一般人不太一樣,連這工作證都是陰司派發的,完全沒有經過她的提拔,鬼知道這樣的空降兵到底有啥能耐。
更可怕的是,那一日站在陳凡身邊的黑衣女子氣場強大,跟陳凡又十分親近,尤記得上一次見自己時把工作證帶來的也是這個女人。
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這女人也身份成米,只知道那個女人也來自陰司,地位遠在自己之上,她說自己是奉了冥王的旨意來的,試想一下,也定然是個能夠上達天聽的“欽差大臣”,這樣女人能隨意被一個小嘍囉摟腰摸臀的,實在叫人匪夷所思。
如此背景的人要是得罪得緊了,怕是給自己上個眼藥啥的,以後這位置都坐不穩了,想到這裡,納蘭娘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話是你自己想的,還是他叫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