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闕之中,妖風烈烈,那薛月不見了,連同那個侍女都不見了。
“哼。”
老太婆冷哼一聲,“老婆子倒是要看看,你能逃到哪兒去!”
“不好了,不好了!”
忽然間外面噔噔噔跑進來一個人,一衝進來,立即跪下了,“孟婆,大事不好了,宮闕外面忽然殺進來好多人!”
“嗯?”
孟婆一愣,“什麼人?”
“好像是冥府鬼卒!”
“十方老鬼也來了?”
“還不清楚。”
“嘶!”
老太婆倒吸一口冷氣,側頭朝着王座看了過去,卻不想,就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寒光一閃,地上跪着的男人奮起一刀直刺在老婆子的心口窩上!
老太婆啊地一聲大叫,一掌將對方打飛出去,噔噔噔倒退幾步捂住了心口,臉上露出了極痛苦的模樣,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擡頭怒瞪,“你!你!你!”
此時在看,那男人倒在地上,早已死了。
“糟了,被這賤人算計了!”
孟婆心裡頭想着,不由得一咬牙,她深知此事不好辦,連忙朝外面走了過去。
外面,喊殺聲此起彼伏,大量的冥府鬼卒早已經殺了進來,她站在高處看了一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怎麼來了?”
“還好早有準備。”
侍女站在薛月的身後,小聲嘀咕了一句,“看樣子還是少爺有見地,真真是料事如神。”
“幹他什麼事兒?”
薛月冷哼一聲,牛逼哄哄地一撇嘴,“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這還不是本宮最擅長的?就算沒有他的提醒,本宮身系天下安危,也斷不會有這樣的閃失。”
“是是是,陛下說得不錯。”
侍女在一邊抿嘴笑,也不敢做聲,此時薛月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卻在心中經不住尋思這老太婆的背後靠山到底是誰,想了又想,當即說道,“傳令下去,別殺她,留她一個活口我要好好問問。”
“是。”
侍女下去了,薛月的臉色變得沉重起來了,幽幽地側頭看了看遠方,卻在心底裡嘀咕,“看樣子,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割——
“陳凡,這次可能是要栽了。”
海景房,落地窗,偌大的一個大房間裡,只擺着一套沙發一個茶几,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端着茶具過來,小心換上,在一邊忍不住小聲說道,“島子上傳來消息,那倆貨跟伊邪那美火拼上了,料想,這倆人怕是回不來了,多年來,這伊邪那美大殺四方,死在她手底下的高手多不勝數,要是平素里正面對待,或許還有些迴旋的餘地,可現如今,陳凡那小子身受重傷,又失去了拿手的兵器,我覺着,這事兒怕是麻煩得緊。”
“他沒有那麼容易死的。”
沙發上斜坐着一個老人,手裡拿着一本佛經正在兀自翻看,聞聽此言之後冷哼一聲睜開了那惺忪的睡眼,幽幽地說,“那個小癟犢子,實在是難纏得緊,誰遇上誰倒黴。”
“聽說,當年您也在他手底下吃了虧?”
“是,也不是。”
老者深吸一口氣,坐直了身子,把手裡的書扔在了桌子上,冷哼一聲站起來,撇嘴走到窗前,揹着手幽幽地說,“我的確失敗了,但之所以敗走,是困於形勢,在當時,老夫要是不走就會有更多的麻煩找上來,到時候,反倒最是難過。”
“可您,在那邊經營多年,這一招敗退,多年積累損失大半,尊主也爲此大動肝火,十分不悅,您就不怕…”
女人慾言又止。
提婆達多微微側頭,看着她,老半天之後冷哼一聲,“尊主那邊,自然有小人進讒,要不然,南無也不會在此時出現,雖然這話不應該我來說,但總覺得,這一切,簡直就是在亂彈琴,你要知道,成大事的人,要耐得住性子,審時度勢,頭腦一熱就蠻幹,贏不了的。”
“您這話是在說誰?”
女人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笑容玩味。
提婆達多揹着手看窗外,“我在說,島國那邊。”
“伊邪那美?”
“嗯。”
“哼。”
女人抿嘴笑,跪坐在一邊給提婆達多倒茶,“說起這個,我倒是覺得十分有趣,那伊邪那美,不過是島國的一個小神罷了,混跡人間多年,藏頭露尾的,真想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幹什麼,假若,她真的就是刀鋒社的老大,那她的目的是什麼呢?”
“目的?哼。”
提婆達多笑了,“她想殺人,殺盡天下負心人。”
“呵。”
女人原本在認真地聽着,一聽到這話,卻噗嗤一下笑噴了,她捂着嘴,嬌笑道,“這話倒是也對,男人啊,都是那麼個玩意兒,殺光了纔好呢!”
“你以爲她只殺男人麼?”
提婆達多這一句話讓女人愣了一下。
“怎麼?”
“哼。”
提婆達多再次冷笑,“你只看到了她內心裡的仇恨,卻沒有看到她的野心啊。”
“她野心再大,也不過是尊主的一枚棋子罷了,不是麼?”
“哼。”
提婆達多冷笑一聲,閉上了眼睛,“你以爲,這些人才是尊主真正的對手麼?太天真了。”
“?”
女人微微側頭,面露疑惑之色,此時,提婆達多去打起了啞迷,眼睛望着天邊幽幽地說,“好戲,纔剛剛開始,大人物還在後頭呢。”
“您說的是誰?”
女人有點不恥下問的意思了。
提婆達多一挑眉,笑了笑,“說出你可能不信,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什麼?”
女人差點兒笑出聲來,“堂堂殤之魁首,摩羅王相,於華夏之地縱橫多年,還有您不知道的事情?”
“你不用拿這樣的話來點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提婆達多閉上眼睛,手裡拿着念珠,優哉遊哉地,像個大菩薩似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鷸蚌相爭漁人得利,自古來,真正成就英雄偉業的,不是兵法權謀,是時勢。這點事情都看不明白,還想成就大業?哼。”
提婆達多輕蔑一笑,似有所指,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一邊的女人聽了以後,表情複雜地看着他,倒也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