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變得略微粗重了些,心跳也加速了,雖然很緊張,但是臉上卻還笑吟吟地,語氣平和,“怎麼樣,沒事兒吧!”
“沒事,沒事兒……咳咳……”
陳凡依然在路邊咳嗽,像是咳得直不起腰來了,祝紅焱正瞄着陳凡的方向不知道尋思什麼的時候,忽然覺得背後冷颼颼的,略微一怔回頭看過去,正看見小蠻揹着手正在盯着她,素來人畜無害有點蠢萌的小眼神兒不見了,彷彿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那眼神,陰鷙,兇狠,叫人覺得不寒而慄,乍一看,竟與非常狀態下的陳凡有着驚人的相似之處。
她在盯着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而這一切就是那麼悄無聲息地。
在那一刻,她忽然感覺到了危險,照理說現在的小蠻頂多也就是一個四段鬼術師的水準,根本就不是祝紅焱的對手,但在對上那雙眼睛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可怕,她,感覺到了危險。
“這小妮子什麼來路,哪兒來的這麼大的殺氣?”
祝紅焱的目光微微地閃動了一下,轉回頭去拉車門了,這一轉身的工夫,手裡的東西又消失了,一切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主人。”
趁小姐姐去開車過來的工夫,小蠻扶着陳凡似乎想要說什麼。
陳凡蹲在地上,在她的腿上略微地掐了一下,示意她不要說出來,小蠻尋思尋思,終是沒有開口。
“那是一個陷阱。”
在祝紅焱的耳邊,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聲音不大,只有她一個人能聽見。
“想也是如此。”
祝紅焱小聲嘀咕。
“你這姐姐肯定有問題。”
回去的路上,陳凡對小姐姐嘀咕了一句。
“就因爲她的手裡多了一件東西?”
小姐姐似乎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又或者說,她也一直在提防着這種事情,雖然嘴上不承認但上一次對談還是給小姐姐提了一個醒兒,私底下她也沒少合計這事兒。
祝紅焱跟小姐姐他們打了聲招呼就走了,提前訂了酒店,也沒打算住在陳凡的家裡,不管怎麼說她一個沒結過婚的富婆住在陳凡家多多少少有那麼一點不方便,小姐姐倒也沒怎麼堅持,又或者說她也樂得祝紅焱離陳凡遠一點,兩邊的人從樓下分手,各回各家,等陳凡隨車從樓下過的時候,正看見張天霸趴在吧檯上跟慧慧倆人秀恩愛呢。
“老大。”
張天霸跟陳凡點點頭打了聲招呼,很客氣的樣子。
“嗯。”
陳凡只會一聲,頭疼,想上去。
“誒。”
慧慧直給張天霸使眼色。
“老大。”
張天霸轉了個身之後又轉了回去,“那個,我想跟你說個事兒。”
“着急麼?”
“也不算特別着急,但是,誒呀……”
張天霸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樣。
陳凡坐了下來,示意小姐姐他們先上去,旋即跟張天霸找了個沒什麼人的角落坐了下來,陳凡坐在小沙發的扶手上,一伸手,“說吧,啥事兒。”
“那個……”
張天霸依然支支吾吾。
“直接說,別拐彎抹角的。”
陳凡語氣平靜。
他其實能猜到一些,覺得張天霸可能要用錢。
“我跟慧慧要結婚了。”
開口第一句,張天霸把陳凡嚇了一跳。
“那好事兒啊。”
一驚之後陳凡顯得挺高興。
他真沒想到慧慧能有這覺悟,總覺得慧慧是在玩他,現在想,還真有點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思了呢。
“但是慧慧對我的經濟狀況不太滿意,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沒車,沒房,工資也不高,所以……”
張天霸摸摸頭,再次支支吾吾起來。
“你想咋的?”
“我想能不能把我工資提一提?”
陳凡略微地沉默了一下,張天霸偷眼看他,明顯有點忐忑。
“你覺得一個月多少錢合適?”
陳凡有點想抽菸了,揉着太陽穴問道。
“誒,一個月,慧慧說一個月咋的也得兩萬塊錢。”
張天霸小心翼翼地比了一個“二”。
陳凡沉默了,想了想,旋即說道,“你覺得一個月兩萬塊錢就能養得起她麼?”
張天霸沒想到陳凡會這麼說,眨了眨眼睛,做欣喜狀,“還是老大你瞭解得明白,她說三萬塊錢最好了,我這不是不好意思說麼……”
“哼。”
陳凡被逗笑了,拍了拍張天霸的肩膀,“你知道,我們學校剛畢業的大學生一個月能賺多少錢麼?”
“不一定,少的四五千,多的也就七八千。”張天霸趕緊說。
“你每個月從網咖開多少錢?”
“公子九千五,加上獎金什麼的,一萬多吧。”
“一個月一萬多,一年就是十幾萬,那你知道在這個城市裡有多少人能拿到十幾萬的年薪麼?”陳凡意味深長地看着他,頓了頓,又道,“你跟了我這麼長時間了,要結婚了,做老大的總不能虧待你不是,你結婚我送你一臺二十萬上下的車開着玩兒吧,別的就算了,這麼多人都看着呢,要是開了這個頭兒以後怎麼弄?”
“誒,我知道了。”
張天霸最後還是沒敢說什麼,點點頭之後站起來,“那,我先回去了。”
“嗯。”
陳凡點了點頭,看着張天霸又跟慧慧商議去了,心裡頭多少有點不舒服。
“張天霸叫你幹什麼?”
等陳凡上來,正在幫陳凡熨襯衫的小姐姐忍不住問了一句。
“要錢。”
陳凡的回答簡單粗暴,一下躺在了沙發上。
“要啥錢啊?”
小蠻拿着拖布從邊上兒冒出頭兒來,小臉紅撲撲的,略有些微醺的模樣。
“說是慧慧嫌他工資低,不肯跟他結婚,問我能不能讓給他提點工資。”
“那他要多少?”
李小軍平素裡都不怎麼想插嘴這些事情,聽了這話以後也從房間裡出來了,在網咖這邊,他算是小管家,除卻小姐姐這個大管家以外網咖裡很多瑣碎的事情都是她直接負責的,所以這個事兒她明顯關心些。
“兩萬最少,三萬最好。”
陳凡揉揉眉心,嘆息一聲。
“臥槽……”
三個女人都端不住了,幾乎在同時小聲吐出了有點不和諧的兩個字,聲音都不大,但是語氣很一致,所以聽得也是分外清楚。